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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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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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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水》连载

第一十九章 .

十九

老天可是个说变就变的主,这是它的特权。谁也无法阻拦,无法改变。人于无能为力时只有接受。这不,它又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一连下了尽一个月的雨。

这秋天的雨下起来,真愁死个人。锅底洼人称之为“秋呆子”。这秋一旦发起呆来,稻子,棉花在田里便发起了霉。还有人也逃不过的跟着倒起了“霉”。

也有些倒霉的年分正相反,这些年景的秋天特别的热。锅底洼人便称之为“秋老虎”。但不管是秋老虎,还是秋呆子。发起威来总让人不好受。

兰子这几天心里也不好受,有一肚子窝囊气。兰子三十好几了,至今还未能怀上。为了能早点闹出个动静来,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虽说现在是干部,不允许求神拜佛,但她还是黑地里偷偷干过。也许菩萨嫌她不够光明正大,所以也不显灵。她又用土法子,送牛桩,拖墒沟这些都做了,可还是不顶事。

她婆家的人,特别是她婆婆,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中,虽说是人要积德,别做恶之类的善言斋语。但在兰子听来,这好像都是冲她而来的抱怨。

当初她男人转业时,兰子执意要转到她的老家,就与她婆婆闹了些不愉快。她男人当初之所以能够提干,是因为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为抢救物资而奋不顾身地逃到刺骨的冰水中的忘我表现得到了嘉奖。但这样的牺牲精神,在得到表彰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他的身体因此而落下了病根,面容也因为冻伤而落下了癍疤。兰子起初答应这门亲,一是少女爱英雄的冲动,二是提干后福利待遇的吸引。而后者的因素才是主要的蛊惑。

然而,天长日久。由于她男人性功能的不足,使得兰子的不满与日俱增。当然,这种不满的情绪是隐藏于心底的,并且她男人也因此而纠负的对她歉疚容让,这才说服了他老母一起来到了这个凹地洼子的地方。

兰子的婆婆,人称鱼网奶奶,也有称鱼泡奶奶的。她眼睛泡子像金鱼眼,浮咚癞肿的,平时若消了肿,眼皮便会耷拉下来,这时就要用条橡皮膏药贴在眼皮与眉头吊起来。每到端午节,她必将眼泡子在门前被正午阳光晒得发汤的大茅缸边子上来回烫搓。说如此可以消肿。可十几年下来,那双眼袋依然像金鱼,一点没有退化的意思。可最让鱼泡奶奶不能消除的还是她心里的心头之患。她就这么一根独苗,而兰子的肚子好像这被秋雨泡霉了似的也没个鲜活气。这让她整日的愁眉不展,鱼泡眼中的光,越看越暗淡。

于是,兰子的婆婆不知何时起开始了烧香拜佛,还请了一尊送子观音来抱抱佛脚。成天叽咕唠叨地念念有词,神神叨叨地作揖许愿。这让兰子看了心里不胜其烦。

兰子和她男人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但也离得不远,在另一个乡的机关里当个小头头。由于心知肚明的原因,所以就心照不宣的退让。而越是如此,就越是怀不上。兰子心里也急,但看起来,最急的还是她婆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兰子苦恼,也很压抑。她疑惑这样的婚姻现实是不是她当初想得到的幸福?一想到男人的萎靡不振的性能,她便气馁。白天表面上逞强,可每次一“撅”不振的杯水车薪,何谈滋润?更不能解除黑夜藤蔓疯狂生长的饥渴。

逞能,不能掩饰长期压抑带来的心理荒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苦恼,这种苦涩的滋味能尝到多久?兰子心里也苦于没有答案。

婚姻无性,原来那么恐怖。这种折磨无异于让一只猫蹲在河边观景,却被水中的鱼儿戏耍。这激起了兰子奋不顾身跃跃欲试,一纵而起的冲动。年渐色衰的黄玉一不可能再引起她的兴趣,她独守空房时不禁蠢蠢欲动地想起了儿时的玩伴姚栋来。一想起姚栋,兰子的心里还真荡起了渏涟,脸上也泛起了燥热,心,竟然还能够跳出怦怦声。她又能在这怦然心动的声音里想起了她与姚栋的那些荒唐的糗事来。女人心里最深处的欲望,很多时候并不在床上荡漾,而是在想象中激荡。

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折叠。因为它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把一些东西暂时地隐藏起来。也可以将一些生硬的东西在记忆里变得婉转,想象得轻盈。最主要的还在于,记忆里的风情是不折不扣地属于自己,它可以让人独自享受而不必在乎别人嚼舌头。

兰子懂得一个人如果活在别人被嚼舌头根子的日子是何种煎熬。并且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容许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疏忽,一点点的麻痹大意,都有可能毁了她得之不易的拥有。所以,谨慎、再谨慎。就成了她的座右铭!

可如何才能让平淡如水的日子变得明媚鲜艳起来。这让兰子绞尽了脑汁。时间,并不是可以疗伤的最好药方。它抚不平黑夜的寂寞,抹不去过往的斑驳,也洗不净难言的痕迹。更得不到想要的梦甜!

但兰子更知道,要想得到,只有自己去找。并且还要巧妙地不被人发现,最好是人不知,鬼不觉。

一天,兰子又想起了那段与姚栋纠缠的涩惘而又迷蒙的时光。那段时光,兰子现在想起来觉得既滑稽,又好笑。那时候,她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而姚栋也才十一二岁左右。两个懵懵懂懂的“细麻腿子”,混沌不清,却情窦已开。兰子一个人在河边的棉花田边铲草,姚栋刚去去河边摘蓑莆棒子。蓑莆棒子摘下来,可以晚上蹭凉的时候熏蚊子。是一种天然的蚊香。夏天的时候,河边临水而居的凹地洼人,大伏天都出来纳凉,但苦于水边蚊子肆虐,这才去摘蓑莆棒子对付蚊虫。

蓑莆棒子长于水中,在河边的浅滩密密麻麻的簇拥成一道岸绿。姚栋穿着短裤头,光着膀子,边在齐小腿深的水中淌水行走,边寻找蓑蒲头。这处河边的莆从看来已被人采摘过,寻了好长的水滩,也没摘上几个。姚栋摘了几支,此时忽感内急。便站在河水中,退下裤头,对着河浜子的泥土冲起了水龙。

水龙头稀里哗啦在河浜子的泥土上冲出了一道细壕沟,壕沟里的尿液又顺流到了河水里,在河水中泛起一片黄黄的泡沫浊迹。

姚栋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黄河之水天上来杰作洋洋得意,不曾想,他对面的棉花田上正蹲着一个人,将他的个人表演尽收眼底,观赏得一览无余。

“细麻腿子的,尿尿不看人,偶在这里呢。”兰子突然间就教训起他来,用手捂着小嘴说:“不怕丑的东西。”说着眼睛仍望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

姚栋吓了一跳,身子打了个激灵,慌忙拉上裤头,藏起他的小家伙。惶惶恐恐地朝上一望,原来是兰子。这下他到不怕了:“个细丫头片子,你才不怕丑呢,偷看人家尿尿,还有好意思说偶呢?”

兰子就是庄子上隔不多远一个住在河边人家的小女孩,与姚栋从小一起在河岸边长大。姚栋现在还记得有一年夏天,庄子上的几个细麻腿子一起在河边玩耍,其中就有兰子,那时候的兰子就是个赛小伙,成天跟在男孩子屁股后面疯。有一次姚栋折了个芦苇做了个芦笛吹着,虽然不知道吱呀吱呀的吹的个啥调调,却把兰子羡慕得要死。她开始缠着姚栋,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刻不离地要姚栋也给她做一个。姚栋甩也甩不开,可她就是死盯着。没办法,姚栋答应了她,但调皮地提出了个要求。这个要求姚栋说出时本指望着兰子会一口拒绝的,本来他心里也就想着她会拒绝,这样便可以甩开她的纠缠了。姚栋背着手,面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兰子,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给你做一个,那你以后要给我做媳妇。”想不到兰子听了一点也没犹豫,一点也没脸红就点点头答应了。望着兰子伸出手向他要芦笛的样子,姚栋是又好笑,又失望。好笑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害羞地答应了,失望的是,他的一个小计谋失败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丈夫说一不二,姚栋只好乖乖地交出手里的芦笛。兰子一接过芦笛便满心欢喜地含在小嘴里吹了起来,一边吹,还一边拿眼睛瞟着姚栋看。这时候姚栋反而看到兰子的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云来。从那次的“私定终身”起,在兰子吹的那不成调的清脆芦笛声中,姚栋对兰子的想法便起了变化。这念头一直在他心里飘忽,也飘过河去,从此在水面上,在懵懂的心里荡起梦幻般的光波。

也许是因为那次姚栋给了兰子一只芦笛的缘故,他与兰子之间的关系便从此拉近了距离,俩人一起上学,放学后又一起回家。然后约好了一起去割草,收麦子的时候也一起去拾麦子,夏天也一起下河洗澡摸螺螺。有时候晚上出来玩,他俩还一起坐在田边,细数过天上的星星,看过月亮的圆缺。

现在姚栋又想起这事来,不觉心里一热。他反唇相讥的同时,说着便爬上了岸,手抓着几根蓑莆棒子一屁股坐在兰子的旁边说:“你一个人在这做什呢?”

“铲草。”

“那你看到偶在河里尿尿你还看?”

“这紧嘎呀?偶听到水响才望的,还以为是鱼跳呢,哪个知道是你在做什么呢?”兰子不屑,轻蔑地说:“就你那个破玩意儿,想偶看偶还不看哩。”

“喂,喂。得便宜了还卖乖,“乖乖隆地洞”,你还有理了?”

这时就见兰子脸一红,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朝棉花田里钻。姚栋疑惑地问:“你干嘛?”

“偶也想尿尿。”说着兰子便在不远处背着姚栋蹲下身来,一退衣裤,就地尿出唏唏嘘嘘的声音来,伴随一阵唏嘘声,还有兰子的背身警告:“不许看。”

姚栋才不理她呢,他置若罔闻地看着兰子的细屁股,白白的,瘦瘦的。这时他也站起来走过去,站到了她的背后。这时兰子已经完事起来,望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姚栋憨憨地责备:“说不许看,你还看。”

“看一下又咋的啦?就当你还偶的了。”姚栋说着抓起兰子的手,一步跨过刚才兰子尿的水塘,把兰子拖向棉花田的深处。

“干嘛?”兰子脸红红的问。

“不干嘛,偶想再看看哩。”姚栋拖着兰子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拉住兰子一起坐在田坎上说:“偶再看看。”

“不行,这要到结婚才能看呢。”这时兰子的脸已红成了一朵花。

“看一眼没事的。”姚栋说得倒轻描淡写。

兰子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

姚栋便上来拉她的裤子,被兰子一巴掌打了回去。

姚栋又来拉,这会兰子说话了:“只许看一眼,多一眼都不行。”

“嗯。”姚栋答应着便拉开了兰子的裤子。

兰子又咯咯咯的笑,笑着笑着她也伸手拉开了姚栋的裤头,一起欣赏起来。这时棉花田中有几只鸟儿不安份地飞过,河里小鱼也扑通地跳出水面。天上的云轻飘飘路过,原本寂静的田中此刻已不再寂寞,因为兰子听到了姚栋的呼吸声。

这时兰子见姚栋想伸手作下一步的动作,她一下便阻止道:“不许摸,要摸只有到结婚才行。”姚栋也听话,缩回了手,就这样面面相视,享受一片风景。

过了一会,兰子红着脸对姚栋说:“那你帮偶铲草吧,偶们一起铲,正好说说话”。桃栋当然愿意,俩人便在田间一边铲草,一边说笑。不知不觉地,他俩铲到了一块玉米地的中间。这时草已经铲的差不多,网兜里的草已经塞满。兰子说:“行了,坐下歇会。”他们俩便背靠背地坐在装满草的网兜上。午后的阳光穿过绿色的玉米叶子,照在兰子红扑扑的脸上,姚栋的背贴着兰子瘦弱的背上,觉得暖烘烘的烫。这时,田野里四周弥漫着醉人的芳香,随着风飘过来,闻着让人醉醺醺的舒服。高大的玉米叶子在风中窃窃私语,几只鸟儿在远枝上歌唱。突然间,姚栋便觉得这玉米田开始变得神秘起来。这时他感觉到了兰子的小身板开始依仰到他的背上,头也斜靠到了他的肩头。一会儿,兰子像睡着了似的,姚栋听到了兰子匀称的呼吸声。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望着天上的云发呆,头脑里想着以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时,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天地间一片阒静,姚栋也静静地闭上眼睛,在那片旺盛的玉米地里,享受着这懵懵懂懂,过家家的场景。这时兰子在后面小声地说:“你以后会娶偶吗?”

“会,肯定会。”姚栋还闭着眼,只是嘴巴动。

兰子动了动身,头从姚栋的肩上移了开来对姚栋说:“那偶给你亲一下,就算是订亲了。”说着兰子便转过了头。

姚栋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兰子的小脸,只见她还闭着眼,小脸红润润的,小嘴更红,像月季花的花瓣儿。姚栋望着望着便凑过去亲了亲兰子的唇。这次兰子没有说只许亲一次之类的话,反而转过身来,躺在了姚栋的腿上,闭着眼,仰着头,小嘴嘟撮着像是在等着再一次的到来。初吻总是美好的,虽然也没品出什么味来,但姚栋还是俯下身,抱着兰子的小身子,嘴久久地印在她的嘴上不想松开。良久,兰子才甩开头说:“不行了,喘不过气来。”然后小声地,用低低的声音对姚栋说:“你亲了偶,偶就是你的人了,你将来一定要娶偶吆。”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姚栋的眼睛看。姚栋点了点头,兰子也不说话了。此时的玉米田中一片安静,静的像在催眠。兰子又这样躺了一会。姚栋竟然看到兰子的小眼中有两滴泪水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人生中有很多片段是在安静中渡过的,只是此刻他们的内心未必能够安静。无论是在情窦初开还未入红尘,还是在静赏繁华却被烦忧侵心。也许白日的伪装能够让这份安逸掩盖,但它还是会在梦中苏醒。童年的天真,年少的懵懂,幼稚而无邪。这份年少时的荒诞一幕,还是在兰子的尘世烟火中保存得完好无损。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后来变了,变得面目全非。那个只看过她却从未摸过她的姚栋,在这个时候想到时,兰子才觉得百味尝尽后,再也不能淡定,更不能从容。

这就是命运吗?放纵的另一面会是压抑?获得的背后却甩不脱失去。自己凿起了台阶,爬上了高处。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自己修的路,还有一块石,得回去再搬。

此时的兰子,在多少个夜梦中,勾起来年少时的那个憧憬玲珑郎时,才知道自己已将自己的红绣鞋早弄丢了。她之所以坚持着最后还是回来,她是想再能够回味那份年少无知时,懵懵懂懂中的风雨轻柔,甜涩依旧!

姚栋近在咫尺。可却又那么遥远。这些年风风雨雨的洗涤,她与姚栋仿佛从生到死已拉开了无法挽回的距离。人与人一旦站到了两条线上,眼前便像是生了一道鸿沟,不能僭越,不能回头。但兰子不死心,她还想努力,努力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尽管对象早已属于别人,但兰子知道自己还没放弃。这种诱惑,让兰子夜不能寐。这种欲望,使她自甘迷失!因为她此时总觉得自己被这渴念吸干了体内的汁液,她须要补充水份,需要滋润。不然必将枯死。

兰子在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与纠结后,还是没有斗过那个在心里被她自己描画得神乎其神,不可抵御的棉花田的记忆,因为从那里衍生了两人初涉情窦的甜蜜,在尝过苦涩后,兰子才觉得这份情愫更甜。虽然在以后渐渐长大后的日子里,姚栋真的没有摸过她,也没有更多的亲昵,但她知道,至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一直在等着她。

这是兰子心里一直珍藏的一份慰藉。尽管有时觉得淡淡的,但却一直存在。直到后来黄玉一的幸临,而匪夷所思的时来运转,再到后来嫁了一个终于能让她喜出望外地跳出农门的如意郎君。她这才将这段情愫隐藏了起来。因为那时候,她觉得这点牺牲不值一提。

而现在,她却要回过头来再去找回她的那份丢弃的情缘。她犹豫,矛盾,纠结。但最终还是将这个难耐的念想化着了实际的行动。

一切都在细雨润无声中进行,不久后,姚栋从一个安分的农民,一下子便变成了大队会计。再后来在黄玉一高升时,他又兼任了大队长。

虽然这一切在别人眼里看来,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地自然而然。但姚栋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不过他可不是权有松,他很稳重,也很低调。从不张扬。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姚栋从心底还是感激兰子,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有过这方面的任何提示,甚至连暗示也未曾有过。这在很大程度上顾全了姚栋的面子。

他与兰子就这样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保持着上下级的工作关系。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有一天他们终将会被那份诱惑重新驱赶进棉花田。兰子知道他不会对她的这份情意不为所动。但她还是在小心翼翼。她可不想使自己跌倒在这块棉花田中。

再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兰子终于捕捉到了老天爷送来的天赐良机。在一次工作中,他俩同日到了一个外地开会,天随人愿地将他俩凑到了一起。再接下来,棉花田的故事就有了后续。但兰子又故伎重演,只让他摸,也让他舔,就是不让他干。她还在与姚栋玩着少年时承诺的游戏规则。猫捉老鼠的过程,在兰子看来是一种享受。而姚栋久而久之似乎也就习惯并享受起兰子的这种变态的创意。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兰子肚脐以下的风景,观赏她撩起衣服后露出的那截雪白肚皮的中线,一条淡淡的柔和毛痕,从兰子依然平滑的小腹平原羞涩地生长出来,小心翼翼地沿过浅浅的肚脐向下延伸,然后便肆无忌惮地一直没入他要到达的股沟前,与一片黑白点点的森林融合到一起。当然,有时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爬爬山。

其实,兰子不是不想与姚栋交媾,从一开始她就想要那份久违了的交叠之欢,兰子从来就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这份欲望,但她却想细水长流。更多的,是她心里在享受那份失去后又重新得到了的过程。这个过程的重温,在兰子看来太重要了,它弥足珍贵,无可比拟。她要尽可能多地在这段过程中信步闲庭,再品棉花田中雀鸟惊飞时的去留无意,回望田野天空的云卷云舒!

还有,现在虽然自己已亲手点燃了她心里早就盼望的情欲之火,跃跃欲试后得到了她所期望得到的。更重要的是让她体会到了做为女人想要尝到的那份滋味。但她还是很谨慎,因为知道,越轨容易,但这种天狂有雨,人狂生祸的冒险之举,最后背负不起的,倒不是沉重的道德谴责,而是自己在忘乎所以后一不小心被别人嚼舌头根子,弄不好还会丢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前程。这种代价与苦楚是她无论如何所不能承受的。

姚栋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从不显山露水,更不多一份与之工作无关的纠缠。这让兰子非常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形象与欲望能够兼得,这才两全齐美。只有这样,兰子的心里才有了一种不为旁人所知的安全感,她也就不再为苦于追寻那种她自己觉得独特的感觉,要求和冲动,以及一份隐藏于心的快感而不时苦恼。束缚解除时的轻松,让她多了一份踏实与安慰。这种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挣扎于嫉妒、野心和欲望中的获得。让兰子一度焦虑的心舒坦了许多。

兰子就这样用她的虚拟场景画面,驱走了她以往的不如意。并且她越来越感觉良好地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份她想要的幸福。那个年少时的故事不会再插上翅膀远走高飞,因为她已给了一个足以让姚栋沉迷的玩具。尽管这个玩具曾一度落满了灰尘,但她现在已经将它洗漱一新,又让它与年少的时光一样光鲜如初。并且,她自认为,更加艳丽迷人。因为在兰子看来,她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愉快的源头。情趣与心灵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并且这一切都是在她的驾驭能力所能掌握的范畴,可以说这让兰子心满意足。

兰子虚构的场景虽然不是那么精巧,但姚栋的及时出现又是那么巧妙地弥补了许多的空白。兰子感叹老天的慷慨,让她沿着曲折的回头路,找到了她要找到的一切。沿着小河道逆行,她居然真的找到她要找的开始。现在可以偷偷窃笑,可以忘却苦恼,抛开是非。品味流动于身体的暖流,享受一下自我的想象。让这份快意情仇随意地挥发自己,不再受蒙蔽,也不必再拘束。让曾经的绝望见鬼去吧。灵魂不再哭泣,因为她已获得了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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