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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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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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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水》连载

第三十四章 .

三十四

有些事情让人想起来又好笑,又气恼。瑛子万万也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也会糊涂一时,吃了个哑巴亏。一头被霞丫头羞辱的哑口无言,一头被风水先生恣意蹂躏。到最后,只落得个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

世上的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愿望总是常常伴随着失望向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一厢情愿的好事往往会变为不虞之隙的坏事,有口难辩,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有时候就连自己都不能把握这心奓体忲的自己。这一次的心保凉城,算是给她好好地上了一课,让她知道该有些戢心。

人受了窝囊气,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便更易出岔子。这不,瑛子又出错了。

这天香干子又来借锹,瑛子见她脸上也心如悬旌似的心低意沮。便问她:“你这是咋的啦?没精没神的?”香干子一听便一屁股坐下身来叹了口气说:“偶都快得失心疯了。”瑛子斜视了她一眼:“发啥神经呢?遇啥事了?”

“偶觉着多福这些时不对劲。”香干子看上去有些神情恍惚。

“咋就不对劲了呢?”瑛子的好奇心又泛起了波澜,还没好了伤疤,好便忘了疼。

“他肯定和哪个骚货好上了。”香干子说这话时听上去声音小,但却说得切齿咬牙。

“和谁呀?晓得吗?”瑛子问的声音也不大,但眼里却放出了光。

“唉,偶要知道,还能得失心疯?”香干子的表情很沮丧,语气很无奈:“前几天偶不是算命的嘛,算命先生说偶口舌重。”

“偶知道呀,那天偶在的。”瑛子附和。

“所以偶也不想问这事,先等等再说吧,等摸清情况,饶不了他。”香干子说着挠了挠头。瑛子见她挠头,也条件反射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说:“要是有了这种事,多福肯定就不想碰你了。”

“早就不碰了。”香干子没好气地脱口而出。

“啊?真的,多久了?”瑛子伸过头去问:“那就真有了。”

“可不是嘛,扎过后就睡过两三回。”香干子像个怨妇似的说得可怜兮兮,怨声怨气。

瑛子一听,直过身来盯着香干子的脸说:“有了,有了。肯定有了。”说着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眨巴着翻看着天,像是在替香干子思考对策。然后又突然俯过身子来对香干子说:“那你想咋办?”

香干子还以为她一惊一乍,神神叨叨地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了呢,原来装模作样地让她空欢喜了一场。她料定瑛子也就是个榆木脑袋,否则她怎么会让个风水先生给白白地嫖了去?便有意不搭理她,站起身来便准备抬脚出门。瑛子连忙拉了下她的衣角说:“忙啥呀?说说你到底准备咋办呢?”

“能咋办?实在不行,偶也去偷呗。”香干子气呼呼地回了瑛子一句丧气话。想不到瑛子一听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得像个真的,你又不是没偷吃过。”说完笑的更凶。

香干子见瑛子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忍俊不禁,也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心照不宣,心领神会地会心对望了一眼,便放肆地直笑得蹲下了身子。过了好一会,瑛子才不住地摆手说着:“不能笑了,不能再笑了,肚子疼。”说着不手摁着肚子又笑了一会才停下来。

这时,香干子的情绪像是好多了,愁眉苦脸的阴云被刚才的疯癫劲给吹的烟消云散。这会她也不再急着出门,身体依然蹲在地上仰头问瑛子:“哎,那个风水先生行不行啊?”

瑛子望着香干子的眼睛,看到里面不停地闪烁着神迷旌荡的光。她知道这身体放逸骄纵惯了人,要不是真的寂寞难耐,眼睛里不会冒出这饿狼般的神色来。那就和她开开荤呗,反正也无聊,提提神!一想到这,瑛子的眼睛里也露出一丝心醉神迷的色彩来,她不无心慕的,又装着漫不经心地说:“那浑蛋有本事。”

香干子知道瑛子说的“本事”指的啥,便用暧昧地语气问:“有一手?”

“有一手。”瑛子说着像回味似的唶了声,隐而不露地一笑,一脸的蓬心蒿目。

这时门外走过一个肩扛磨刀凳的老头边走边喊着:“磨剪子哎,戗~铲~刀~。”喊着慢悠悠地朝她俩望了眼,那浑浊的眼光像在问:“有剪刀磨吗?”

瑛子一看,屁股一拍,“噗”地蹦起身来:“来来,磨把刀。”香干子也随之站起来要走,瑛子晦秘一笑说道:“那回头再说叨说叨?”香干子会意:“等过了这阵子再说。”说着扛起锹,出了门。瑛子的眼光落在香干子走出门后的背影上,嘴角撇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这时,磨剪子的老头已经放下凳子,铺开了家伙什,在低着头、弯着腰磨起了刀。这时有另两家见了也送来几把刀剪给老头磨,一边看,一边等,一边拉呱呱。

这时,西巷上给人挑水担柴的傻哑伙,刚好挑着一担水从这时经过。他见了磨刀的老头,便也停下来歇口气。将扁担往两水桶柄上一搁,屁股支在扁担上,眼睛盯着老磨刀霍霍,无声无息地看热闹。

这时东巷口的烧水老铁匠走过来,拉了一下傻哑伙的衣肩头,用手比划着叽哩哇啦地叨咕了几句。傻哑伙便点了点头,明白了老铁匠的意思。那是在约他给老铁匠挑几担水呢。瑛子在家里忙活,朝他俩望望。知道他俩在说啥。

这傻哑伙,平时专靠给人挑水,挑柴,挑杂物挣些钱。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挑。虽然名字叫傻哑伙,其实并不傻,也能听懂别人的话。有时候他见别人实在弄不懂他叽哩哇啦的哑语时,甚至会急得脸通红,有时憋得还能冒出一两个字的话来。

他家就住在西边的河浜子上。父亲以前做杂货生意。见他残疾,生意肯定是不能做了,但生得有一身力气,有一股子蛮劲。便狠了狠心,让他做起了这无本万利的挑水行当来。后来,这傻哑伙倒机灵,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不但挑水,挑柴,挑草。后来还给人挑泥,挑砖,挑行李。再到后来,生意忙不过来,要找他干活,还得预约。

每天早上,他扛着一付空扁担出门时,扁担头子上绕着绳子,扛在肩上闷声闷气便出了门,到了晚上时,才能看到他还是早上出去时的这个样子,扛着一付空扁担,扁担头子上绕着绳,扛在肩上闷声不响地回。

本来,这凹地洼的水乡之民,邻水而居,就没有挑水的这个行当。以前有挑夫,但不挑水。因为这里几乎每个巷道,每条街头,只要是通到河边的,都有一座码头。在这凹地洼的村镇上,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码头就达几十座之多。当然首屈一指的还是当仁不让的大码头。虽然,其它的大小不一,或石,或砖,或木。但方便洗涤,方便挑水的功能肯定具备。更有甚者,将房子直接建在水边,直接从自家后院取水的人家也大有人在。白日临水炊,夜伴听水吟的小桥流水人家这里并不少见。所以,挑水的人,在这凹地洼,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过去,离水边路途远的,还有人家挖井取水。有接“天落水”的,有等“屋檐水”的。后来随着人渐渐地变懒,再加上一些老人体弱多病,以及一些镇上的市民家不愿挑水。所以傻哑伙挑水也才有了生意。

在瑛子的记忆里,那时候,凹地洼的清晨,最为忙碌的地儿便是各个水码头。拎水的,抬水的,挑水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就在瑛子望着傻哑伙出神,头脑里想着扁担的前生今世时,大儿子毛头放学回来了,傻哑伙也早已挑着水桶离去。磨剪刀的老头也磨好了刀在收拾家伙什准备赶下家。瑛子这才想起来家里水缸中也要补水,便对毛头说:“你去挑担子水回来,偶给你们做饭。”

毛头虽然才十二,但个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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