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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权二后来与四疤子一道，轻描淡写地利用这种把戏在另外两家也轻车熟路得了手。一切似乎都来得轻而易举，轻轻松松。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拾。再后来，要是哪个邻居闹矛盾，斗个嘴。他俩便一唱一和地一个拨火，一个灭火。两头劝，两头烧。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两头落好处。
他们有一次掇哄细麻子捉奸，权有权拍着胸脯说给他撑腰。细麻子一听，心里窃喜，以为能出口恶气。于是，故意留个空档，结果便引诱了细麻子婆娘的上当。当晚，权有松和四疤子一起便当场将章癞子捉奸在床。连哧带吓敲得一些好处，便放了章癞子一条生路。气得细麻子捶胸顿足，又丢脸，又丢人，一分钱好处也没捞着。
庄子上还有一户人家，老太婆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孙子。可是老天爷偏偏偏心眼，就不让她的儿媳妇怀个男丁儿。 媳妇三十多了，还是头一胎的女娃儿抱着。后来怀上的，到了出生后都莫名其妙的夭折。她家生养从不上医院，都是找接生婆。庄子上的人心知肚明，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婆婆给扔到脚盆里淹死了。大家都心中有数，但都心照不宣。这是人家家务事，清朝的闲事管不得。
权有松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与四疤子一道商量出一个让老太婆家出血的法子。
这眼看着这家的媳妇又要生了，他们便暗地里注意着这户人家的一举一动。一旦看到接生婆现身。便躲在屋后听，如果听到这家人在婴儿出生后兴高采烈地庆贺，那肯定是生了个男娃。要是死气沉沉的一声不响。那老太太肯定又会故伎重演。这时候冲进去，一定能将她逮个正着。
嘿，说来还巧了，正如权二所愿。这一次铁证如山，让铁石心肠的老太太放了好大一滩子血。
当然，他两个小人物，也就能敲打些零碎钱。要与黄玉一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天庄子上因为要抗洪，事情多，任务紧。治保组自然也跟着一起累。
自从弄到了酒，权有松便隔三差五地与四疤子一起喝。四疤子是个啬巴仔，小气鬼。说大话，用小钱。一钱如命，铁公鸡一个，想拔之一毛，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枉然。这种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啬巴仔掏一分钱？门都没有。
四疤子种人，天生的小气鬼。凹地洼人称之为“啬巴仔”。可为什么四疤子偏偏就让权有松来他家吃吃喝喝的呢？这是因为四疤子自打跟了权有松后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再加之权二现在是队长，他也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酒就放在四疤子家，权二可不想拿回家去，一来霞丫头肯定没个好脸色，二来，她也不会烧菜做饭地伺候。所以，权二便把酒全部放在了四疤子家里。四疤子的婆娘大洋马也不反对，还能做些粗茶淡饭供他俩享用，一举两得。
这天，他出去转了转，一切还风平浪静。庄子四周的四条河，水已经涨高了许多。庄子不大，四四方方的，东西南北四条河，庄名也就因地相宜的叫四条沟。这时便有了个俗语：“庄子四角方，好事只乘单，坏事偏成双。”
四条沟周围的四条河中，只有东面的河大些。所以叫东大河。其余的三条都是细沟子。只有西河的两边各连着一个大塘泊，塘水的中央各有一座圆垛子，像一个兽首上长着的两个竖起的大耳朵。
东大河上架有两座桥，南面的河上也有两座桥。只有西边和北边各一座。
四边的河道上有许多个小码头，凹地洼子的水码头都建在巷子的尽头，巷子看上去似一条条泄了气的龙身，不再神气活现地翻腾，而是趴在了房前屋后，头耷落在了河边似龙汲水。而大码头是正对街的龙王，青石的铺就的踏步，两旁壁石龙虎雕凿而成的雕塑，远看时还真像个龙首。
四条沟的乡民每日起早贪黑地一路踏过似龙鳞片的碎砖路，走到水码头。挑水，洗菜，淘米，洗涤。乡姑蹲龙头洗衣，舟船靠龙头装卸。南河沟上有石桥，木桥，西，北河上砖桥静卧。在四周的溪河上，静观水高水低，人来人往。
权有松围着庄子转了一圈。此时的溪流不再是平常那样薄薄的，清清的。河水涨起，已变得浑浊。水流也变得急躁。流水在河面上泛起白白的水花，几只水鸟扑腾着翅膀在河面上飞来飞去。此刻，早已看不到浅水时小鱼儿在水中窜来窜去的景象。
权有松站在南沟的石桥上朝桥下的河水溯流而望，湍流的河水像抖动着漂浮的布帘，从两岸的青树丛中铺展着匆匆而过。那些树影、鸟影，还有人影飘忽不定地在权有松眼前晃悠。他也熟视无睹这些景致，因为置身其中，所以就一次次忽略。
其实，权有松也没有兴致去感受这些。这水的流泻，树的从容，鸟的诉说，雾的思索，以及景的安静。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此时的权有松最关心的，还是那些草包。这才最重要。至于眼前的轻柔雨雾，水波荡漾，河道曲折，巷道青幽。对他这个放牛娃来说无关紧要。
傍晚的时候，权有松看着一个个大担小挑的送草包的人从大会堂走得差不多时，就在想，这儿可得多留些心。这倒不是怕人偷，这东西不值钱，不会有人要。主要是防火。这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便来到四疤子家准备叫上他一起去。可到了他家时才知道，四疤子不在家，只有大洋马一个人坐在天井里洗衣服。
权有松一进门，大洋马望了一看后，便又在水桶里使劲地搓衣服。随着身子板一前一后地搓动，翠姝的发海也在额前一摇一摆地晃动起来。
权有松走到翠姝的跟前问：“四疤子去哪了？”
“充军嗝，不晓得死哪块去嗝。”大洋马头也没抬，继续前合后仰地搓。这时权有松的眼光落到了大洋马的胸脯上。两只肥硕的兔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眼看着就要从衣服领口里面跳出来似的要逃走。权有松想不到她的酥胸竟如羊脂一样地白，半遮半掩得那么撩人。竟让他心里有了上前一握的冲动。
哇，好大呀，两只兔子挤在一起时，中间连一条缝都挤没了。权有松这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燥动在身体内泛起，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此刻，好像他的二爷也有了些反应，在微微地在抽动。
这时大洋马好像意识到了权有松在看她的胸口，便抬头没好气地说：“你也就眼睛煞煞馋，也就嘴有用的功夫。”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防护动作，仍然在那一前一后地搓，任她的宝贝兔子在权有松的眼前放纵。因为她知道，权二是个“二哼子”，是个没得用的怂。所以也就不必担心有池鱼之虑。
“你怎么就知道偶只有嘴上的功夫？你试过？”权二来劲了：“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矮油喂，乖乖隆地洞。望你个死像样子，鸭子煮熟咯，货不硬，嘴倒硬亮"。大洋马一脸的不屑。
“乖乖，话倒说的即刮得凶呢，等你吃到了鸭子再说。”权二被大洋马一呛，倒呛出一身的火来，心里燥热，也加剧了身体的燥动。
翠姝抬头望了一眼权二，由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所以翠姝抬眼时正好眼光平视的前方正对着权二的敏感位置。她敏锐地发觉那块地上隐藏着不安分的情绪。她不禁用她湿漉漉的手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故意刺激权二的说道：“你那个宝二爷，看来真是个洋枪蜡枪头。”
这一戏谑，真的将权二的一腔欲火给撩拨了起来。他忽然间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女人比水润匀称的霞丫头更有味。裸露着的半胸，好像在无声地妖娆，引诱着他，在跃跃欲试地向他发出邀请。还有这轻佻的语言，放任的装束，艳冶的神态。与霞相比，似乎更合他的口味。最重要的是，权有松此时惊喜地发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此刻似乎也想给他长脸似的来了精神。这种精神头在权有松的体内迅速地散布着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在他的身体里扩散着，传导到每一根神经末梢，让他兴奋，让他怡悦。一种激昂、亢奋、抖擞的精神头又起来了。
权有松内心欣喜万分，若狂似癫的繁盛之感让他重新焕发起欢跃的情绪来。这时他的脑袋里，身体中像是个充满了血的怪物。他竟然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问：“你想不想试试？”
翠姝望着权有松满脸涨红的样子，她心里知道权二这是死灰复燃了。要不然他的“二哼子”就是假的，装的。她又禁不住自己内心的怂恿，偷偷地瞄了一眼权二的那块明显鼓胀起来的部位。这一看，让她的眼睛里顿时显露出含笑，含俏，含妖，含骚的光。
此时的翠姝，在权有松的眼里，媚意荡漾，丰肥的嘴角微微地张开翘起，唇也红了，胸也像是更胀。一双眼微张着在掩饰着露出的欲色。这种光引人入胜，让权有松迫不及待地想一亲丰泽。这种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是权有松从霞丫头那儿从未见过的，这种带着致命诱惑的引诱，是个男人，都控制不住发颤的神经。
“不行。别洋哩不戗的嘚瑟”。 翠姝说这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拒绝，从她的脸色，眼色，语气上倒像是在鼓励。
“为什么不行，偶行，你信不信？”权有松穷追。
“快欲什咪怂咯？你家里放着现成的不用，跟偶胡搅蛮缠个啥？油气得扎煞呢，你不怕旁人捣捣戳戳的嚼舌头根子？偶还怕呢。”翠姝说这话的语气明显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交底。
“偶才不怕呢，偶就要和你捣捣戳戳的快欲。”权有松一脸的嘻皮馋涎。
“戳杀咯的，偶让你油气刮刮的瞎说。”翠姝说着就从水桶里一拨水湿了权有松一身。就在这个火到房檐的档口，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这时翠姝赶紧失失慌慌地用手拉了拉衣领，朝权有松使了个眼色，便埋头又洗起了衣服。
权有松知道翠姝眼色的意思，也连忙走到另一边的水缸前。这时候四疤子进来了。翠姝见他一进来便来了个先发制人：“死嗝哪块去充军呃？人咯权队长等你好长时间咯。”说着脸上露出一脸红红的愠色。将刚才的羞赧掩盖得天衣无缝。
“没上哪块，就瞎转转。”四疤子嘿嘿地笑两声：“队长有啥事？”
“跟偶去大队部望咯子，小心火烛。”权有松一本正经。
“哦，好的。”四疤子答应着，一看转过身来的权有松前襟衣着上的水渍说：“乍的弄湿得这个样子？”
“哦，刚才不注意，水缸里的水湿的。走吧，一起去看看。”权有松说完便朝门外走去。四疤子望了一眼低头洗衣的翠姝便跟着权有松走了出来。刚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翠姝在后面喊了声：“别忘了早点回来，回来晚了，别怪偶关门。”
权有松听了笑着对四疤子开玩笑地说：“拽得扎实呢，让你进你才能进，不让你进，你就得跪踏板咯。”
四疤子嘿嘿地笑两声，便一路无言地跟着权有松朝大队部的方向而去。
这时权有松头脑里在想：“翠姝刚才的话是在说给谁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