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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酒楼接风
王副市长从泰国考察回来，已经两天了。乔珍没有去机场接，只打了个问候的电话。说这种场合，她不适应，希望王副市长理解。王副市长内心是很想一出机场就看到乔珍的，既然乔珍已经明确表示不到机场了，他也不好勉强。就说，那你忙你的。其实，也没这个必要。乔珍知道王副市长心中不快，委婉地说，实在是抱歉。我虽然不能来机场接领导，但一定要为领导接风的。王副市长打着哈哈说，你这个乔总啊－－－－－－那我就客听主人便了。
为王副市长接风的酒宴，乔珍选在了梵宇大酒楼。在梵净山市，梵宇大酒楼不是最高档的，但是那里的菜，却是做得最好吃的。尤其是王副市长喜欢的豆腐，更是天天花样翻新。
照乔珍的吩咐，邢小娜提前一天就去梵宇定了包房，点好了菜。梵宇的服务员都知道，凡是邢小娜亲自出马订房、点菜，那接待的必定是锦江公司的重要客人。他们对包房的卫生，就会特别的留意。碗筷的选择，餐具的摆放，一切都格外小心。梵宇酒楼老板常对他的员工说，像锦江公司这样的大客户，它就是我们梵宇酒楼的衣食父母。既然是父母，我们能不招待好吗？
邢小娜订的包房是金顶。卫生本来就打扫过了，由于订房的是锦江公司，餐饮部经理郭俊又叫服务员打扫了一遍。打扫了，他还不放心，又亲自到包房检查了一遍。
金顶包房，是梵宇大酒楼装修最豪华，消费最高的套间包房。进门是会客厅，三十多平米。门的正面是一幅梵净山金顶的全景摄影。照片的左边耸立着一座山峰。那座峰极像男人的器物。文人们于是戏称它为人种峰。右边是蘑菇石——万卷书。这个名字的来历，完全是人们依据它的形态，想象得出的。叫蘑菇石，是因为那块巨大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石头，形状如一朵蘑菇。称万卷书，是因为那蘑菇是由一层一层的石块叠加而成的，那些叠加的石块，酷似一本本线装的古书。在人种峰与蘑菇石之间，是开得正艳的杜鹃花。金顶，指的就是梵净山最高处万卷书。万卷书顶有个平台，到梵净山如果没有站到这个平台上去，那就等于没到过梵净山。门的左边，摆着藤编沙发和茶几。编沙发和茶几的藤，采自梵净山中。先在水中浸泡，去掉皮。然后，再漂白、晾干。沙发的造型，根据藤编艺人的想象制成，有的像龙椅，有的像龙船，有的像鲲鹏－－－－－茶几更是花样百出，有的像横卧的女人，有的像跳动的鲤鱼，有的像行走的大象－－－－－－金顶包房里的沙发，是龙椅型的，茶几是横卧的女人。意思隐含贵人遇仙女。会客厅里间是餐厅。餐厅里金碧辉煌，让人目眩。餐桌上摆放的杯碟、碗筷，整齐有序。一看就知道，服务员的精心与细致。
乔珍把急于处理的几件事，交给了陈归一，叫上邢小娜，提前来到了梵宇大酒楼。服务生把乔珍和邢小娜引领到金顶门口，微笑着说，金顶包房到了。两位请。随即，伸手把门推了开来。
谢谢。邢小娜说。
进入包房，乔珍用挑剔的眼睛四下打望，又用手摸了摸藤椅，见无一粒灰尘，这才满意地在龙椅上坐下。她抚摸着龙椅的扶手，感叹地说，博大精深的龙文化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反倒是在商业活动中，越来越显现出它的神威与价值了。
乔总的意思是龙文化被现代人被糟蹋了？邢小娜以探寻的口吻说。
就说这藤编龙椅吧，原本很好的工艺，要是编成自然形态的多好。为什么偏要跟皇家沾上缘呢？乔珍没有回答邢小娜的话，仍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说。
要不让郭经理把沙发换掉。邢小娜征求乔珍的意见。
那倒不必。酒楼有酒楼的想法。我不喜欢，不等于别人也不喜欢。真要把椅子换了，一旦传出去，人家还不说我霸道啊。乔珍说。
下次不订金顶了。邢小娜说。
不。该订还得订。这话我好像跟你说过的。乔珍抬眼望着邢小娜。
说过。邢小娜点了下头。
是不是每次来我都发感慨了？乔珍询问邢小娜。
邢小娜笑而不答。
你不回答，那就说明是了。乔珍拍了拍脑袋，看来我真是到更年期了，总记不住事。
乔总的记性，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是最好的。邢小娜避重就轻地说。
你就得一张好嘴。乔珍笑了一下。
悄然响起的敲门声，提醒了乔珍和邢小娜，王副市长到了。她们刚站起身来，服务生就把王副市长领进来了。
欢迎王市长！乔珍热情地走上前去跟王副市长握手。
有点事耽搁了。让乔总久等了。王副市长说。
王市长，请喝茶。邢小娜代替了服务生的工作，将一杯梵净毛尖茶递到王副市长手上。
怎能让邢秘书亲自动手呢。王副市长说。
能为王市长服务，是我的荣幸。邢小娜说。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王副市长感慨地说。
王市长你这是挖苦我，还是褒奖我？乔珍接过话茬说。
当然是褒奖。王副市长喝了口茶说。
真是褒奖的话，我就接受了。乔珍说。
乔总，就我们三个，还包这么大的包房？王副市长见没其他陪客，这样问道。
难得请到王市长。应该的。乔珍说。
太浪费资源了。这样好不好，我叫两个人来凑凑热闹？王副市长侧身向乔珍征求意见。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乔珍说。
那我就打电话了。王副市长说着，拿出手机，连拨了三个电话。
王副市长拨打电话时，乔珍在心里想，他叫的人会是谁呢？从他们短暂的通话中，乔珍感到对方与王副市长的关系是很不一般的。
是不是在想，我请来的客人是谁啊？王副市长不等乔珍回答，紧接着说，你不要问，也不要猜，来了你就知道了。包你都认识。
王市长请来的客人，就是我乔珍的客人。认识不认识都没有关系。乔珍爽快地说。
看看，会讲话的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艺术。王副市长哈哈地笑着。
乔珍、邢小娜跟着陪笑起来。
乔珍正想问王副市长泰国之行玩得开心不，土管局的陈局长、计划局的万局长、城建局的肖局长就一前一后来到了金顶包间。乔珍一见来的这些都是管着6号地产的要员，顿时明白了对王副市长的用意。心里的那个激动，真是没法形容。
三位局长向王副市长问好后，在乔珍的邀请下，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邢小娜里里外外地忙碌着。不一会，菜上齐，茅台酒也酌好了。乔珍笑容满面站起来，说，感谢王市长，感谢三位局长的光临，请大家举杯，为王市长考察平安归来，干杯。
乔珍开头后，三位局长轮流向王副市长敬酒。王副市长欣然举杯，一一喝下。
陈局长是最后给王副市长敬的酒。两人碰杯后，都是一饮而尽。陈局长打了个嗝说，王市长，都说泰国很好玩，你给我们说说吧，让大家也跟着你享受一下，行不？
陈局长的提议，得到了餐桌上人的一致支持。
王副市长乐呵呵一笑，说，我也正想给诸位叨念叨念，让大家也享享耳福。
乔珍带头鼓起了掌。
又不是开会讲话，鼓掌就没必要了。王副市长故意严肃地说。
你的每句话，在我们都是重要讲话。怎么能不鼓掌呢？邢小娜的圆场打得恰到好处。
我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嘛！行。你们喜欢鼓掌就鼓吧。我开始讲了。王副市长清了下嗓子。这次去泰国，主要是考察旅游业。泰国的旅游业相当发达，其收入占全国财政的百分之六十。泰国的旅游业之所以如此发达，主要是因为有像芭堤雅那样的自然海滩。芭堤雅大家知道吧？
三位局长摇头表示不知。
王副市长转向乔珍，乔总是有学问的人，一定知道的。
只是听说过。没去。乔珍说。王市长，你别卖关子了，大家都等着听下文呢。
王副市长又是乐呵呵一笑，哎呀，我这点雕虫小技，一下就被乔总看穿了。好，我就接着讲了。芭堤雅是泰国的花城，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是泰国最著名的海滩渡假区，尤其是东南亚各休闲区中佼佼者，交通便利是最主要的活力命脉之一。由曼谷到芭堤雅，陆路极为便利。芭堤雅可以说是爱好水上运动者的乐园，这个濒临暹逻湾的海滨渡假胜地，有着东方夏葳夷的美称，长达3公里的白色狭长沙滩，游客来此可以从事各项娱乐活动，享受悠闲的乐趣。另外、游客们还可以租一条水上平底小船，到芭堤雅湾寻幽访胜。入夜之后的芭堤雅像是天上闪烁的群星，满街是闪烁的彩灯。芭堤雅的夜晚为游客提供了各种多采多姿的娱乐节目和餐饮购物等选择，除了肥美多汁的海鲜大餐之外，还有各式辛辣的泰国美食，传统的中式佳肴等。露天酒吧、夜总会、以及好称东南亚最大的迪斯科更是芭堤雅一道靓丽的风景。芭堤雅的夜生活核心在南芭南雅，通称为条带区。那里充满了难忘的情调与浪漫的色彩。王副市长讲到这，停下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要去芭堤雅玩玩。陈局长感慨地说。
知道芭堤雅最受游人欢迎的是什么吗？王副市长又卖起了关子。
大家一致摇头。
人妖，想必大家听说过？王副市长说。
大家一致点头。
人妖是泰国旅游业的重要支柱。泰国的人妖主要集中在曼谷和芭堤雅，而尤以芭堤雅为多。芭堤雅有两个人妖歌舞艺术团。在芭堤雅，除了可以游览其优美的自然风光处，更重要的节目是观看具有最高水准的人妖艺术表演。人妖们身穿着吊带的外衣，胸襟露得低低的。表演过程中，人妖们会向观众慢慢走去。他们会去拉游客的手摸自己胸脯，用以证实真伪。那往往会引起一声声尖叫。表演完后，游客可以邀人妖们合影。但不是免费的，每照一张，你得付二十铢泰币。
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王副市长却把话打住了。
没了？陈局长问。
还想听？等你下次请我吃饭时再讲。王副市长得意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继续喝酒。又一轮敬酒开始了。其间，乔珍几次想把6号地产的事提出来，想了想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提很不妥，就打住了。然而，她没说出的话，王副市长间接替她说了。
在饭局快要结束时，王副市长对三位局长说，今天是乔总请客，对她的盛意，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三位局长说，应该。
王副市长说，那我们就一起敬乔总一杯。
在王副市长的带领下，三位局长跟乔珍都碰了杯。乔珍在回应他们的祝福时说，希望各位局长多多关心锦江公司的发展。
王副市长说，我相信各位局长一定会大力支持锦江公司的。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三位局长自是明白王副市长此时说这番话的意思，就都表态，锦江公司的事，一定特事特办。
这一结果，太出乔珍的意料了。如此，下一步6号地产的办理，应该是一路绿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