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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兴师问罪
李大苇知道了汪二找乔珍商谈6号地产合作的事后，十分恼火。他原想再做做汪二的工作，以形成与乔珍抗衡的合力，不曾想计划还没实施，就要落空了。冷静下来后，李大苇常常在心底里自问，我的这步棋，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从一开始，跟汪二的合谋就完全是出于一种利益。而这种利益，并不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在李大苇的计划里，与大正合谋，是他的第一步。等到拿下乔珍后，随后的目标就是汪二了。他向来认为，梵净山市的房产行业，老大只能有一个。那个人当然不是别人，只能是他李大苇。乔珍和汪二都是夹在他眼中的沙粒。汪二不跟他合作倒也罢了，最让他不能够接受的，是汪二竟然倒向了乔珍。这在李大苇看来，不仅是只是合作与否的事情，而是他在梵净山市房产界的脸面问题。汪二倒戈的事情一旦在行业内传开，他日后还怎么在梵净山市房产界混？由此，也更增加了他对乔珍的一份怨恨。在几次约请汪二见面被拒绝的李大苇，越想越感到憋闷，感觉就像胸口压着块巨石。不行，这事不能就那样算了。他汪二不跟我合作可以，但也不能跟乔珍合作。
李大苇这次没要司机开车，自个儿驾车去到了大正公司。
大正公司在梵净山市的北门。旧时候，北门是个水运码头。上湘江、先长江的船只，都从这里出发。现如今，是再看不到纤夫们拉着的木船行驶，也听不到码头小生意人此起彼伏的吆喝了。但是，从河边光滑如玉的石阶上，仍可感受到曾经的繁华与喧嚣。
旧码头的旁边，原先是一个污水塘。城里人家排出的污水，由于没有下水道，就直接流入了那里。汪二确立要建自己的办公大楼后，暗找了一风水先生看地。风水先生在城里转了一圈后，来到北门，眼睛就落在了那个水塘上。陪同的汪二，暗自一惊，莫非我未来的大楼要建在这个臭水塘里？
风水先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了汪二的神情，自然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便说，我看风水，主要看风水的真正内含，不看风水的表象。《阳宅十书》中说：“人之居处，宜以大地山河为主”。这表明选择居处，要立足于大地江河，即立足于自然，与自然气息保持通畅。
汪二不懂风水先生说的是什么，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
风水先生接着说，《宅经》中说“宅者，人之本”，“人因宅而立，宅因人得存”。因之，人之居宅，大硕慎择。汉代刘熙《释名》中又说：“宅，择也，择吉处而营也。”
先生的意思是，这地方好？汪二指着水塘疑惑地问。
风水先生没有回答汪二的问话，继续道，《阴阳二宅全书》中说，人身之血以气而行，山水之气以水而运。有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风水以水流弯曲为吉。因而之，《堪舆泄秘》中说“水抱边可寻地，水反边不可下”。古人说的风水，包含龙、穴、砂、水、向。此五要素都有一定的方法，如：龙法、穴法、砂法、水法、向法。此五法中，“龙砂之法”泛指穴之环卫诸山，隶属来龙之主山，喻为君臣之道。砂为臣道，以垂头伏行，布秀呈祥为佳。远则为城为廊，近则为案为几。八风以之而卫，水口以之而关。凡前朝、后乐、左龙、右虎、罗城、水口诸山悉属之。水法在五法中尤为重要。历来认为“山主人，水主财”，“山之祸神速应民主党，水之祸福应速”。风水要先看水，有“有山无水休寻地，有水无山亦可裁”之说。水分为到局、不到局。水入明堂（或堂局）谓之到局；水反跳背流而运河谓不到局。水性之吉凶辨别，如海水，其潮高水白者为吉；江水，其势浩荡，以弯抱屈曲为吉。湖水汪洋，万顷平镜，滨之均吉；池塘水，以原生为贵，人工次之。泉水人嘉泉、凶泉：味甘、色莹、气时国卓越不涸者为嘉泉，如温泉、醴泉；凡冷浆泉、喷泉、瀑布泉俱属凶泉。水势之吉凶辨别，风九曲回流，明流暗拱等形势，均为吉水。而瀑面冲心，反跳分流，朝怀聚面，水缠玄武（穴后）等皆视为凶水。水流屈曲，岩形弯转，选址忌在反弓凹岸一侧，久必淘蚀受患。选在凸岸一侧，水流势呈三面环护处称“金城环抱”为吉。
汪二越听越糊涂了。
风水先生说，这块地，前临锦江河，后靠文笔峰，左面是连绵群山，右接梵净山之灵气，实在合乎“金城环抱”，是个吉地。
汪二被风水先生说动，就将大正公司的大楼建在了水塘上。
说来也巧，大楼建成后，汪二的每桩生意都做得很顺利。
对于李大苇的来访，汪二一点不感到意外。两人见面，一番寒暄。随后，就把话题转到了6号地产上了。
老汪，你不想跟我做6号地产，不要紧，但是也不能倒戈跟乔珍做啊。李大苇递给汪二一支烟说。
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李总吐出一个烟圈说。
那样做不好吧？李大苇愤然地看着李总。
想怎么做，跟谁做，那是我的事。汪二并不回避汪总的眼光。
你这一手，真是搞了我个措手不及。汪总脸上现出些许为难的表情。
凭你李总的实力，完全可以拿下6号地产。汪二话里有话地说。
要是我一个人能够拿得下来，还会来邀约你吗？李总眯缝着眼睛说。
不是实话吧？汪二说。
一丝难堪从李总脸上掠过。
汪二装作什么没看见的样子，说，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当初，你邀我联手开发6号地产，也给了大正不错的股份。
既然如此，你怎么打退堂鼓了呢？而今还想与乔珍联手。李大苇抓住汪二的话柄问。
问得好。我给你算一笔账。汪二说。
我洗耳恭听。李大苇说。
6号地产的开发前景确实不错，我们也做过市场调查。不知李总想过没有，我们在跟锦江公司竞争时，是以牺牲市内的房价做代价的。汪二有条不紊地说。
我们降低市内房价，就是要拖住锦江公司，让他们顾及不了6号地产。即便有些损失，也是值得的。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李大苇解释道。
实情是，我们没有拖住锦江公司，反倒把自己给套住了。为了使公司减少更多的损失，所以，我决定退出6号地产的竞争。汪二态度坚决地说。
你这样出尔反尔，怎成得了大气？李大苇的火气有些上来了。
汪二笑了笑，说，还真被你说着了。前不久，我请算命先生算了一卦，卦上说我这辈子只能发点小财。
如此说来，你是铁定跟乔珍合作了？李大苇质问汪二。
只要她愿意。汪二笑着，并不恼。
你太——李大苇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汪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没发话。
李大苇没有能够说服汪二，最终气恼而去。
汪二望着李大苇匆匆而去的背影，心头突然有一种异常轻松的感觉。自打决定跟乔珍合作6号地产后，他一直在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跟李大苇摊牌。前几次，李大苇约见时，他还没有想好。今天李大苇的不请自来，使一直困扰着汪二的问题，瞬间明晰起来。于是，才有了上面的一席对话。
与汪二的见面，不欢而散。这是李大苇没有想到的。来的时候，他是抱定要将汪二拉回来的。可结果却使他非常失望。汪二的不合作，对他多少是个打击。在梵净山市，像这样不领他情面，不与他合作的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要不要也拿点颜色给汪二看看呢？李大苇一时还拿不定注意。
李大苇闷座在轿车里，表情极其难看。车过大十字时，他的手机响了。李大苇挪动了一下身子，才缓缓地掏出手机来。他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是谭副总的，就有点不耐烦，什么事？
谭副总说，杨洁玉要辞职。
李大苇没有反映过来，愣了一下，什么？她要辞职？
谭副总说，是的。
李大苇说，你是怎么管的人？
谭副总没有立即回答。
李大苇火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利索，你让我怎说你啥好？
谭副总说，人家要辞职，我有什么办法？
李大苇说，肯定与6号地产的规划设计有关。
谭副总说，我也这么想。
李大苇命令地说，你马上把杨洁玉给我带到办公室来。。
盗窃锦江公司6号地产规划设计的事，是李大苇击败乔珍的一步重要棋。他认为，那样能从精神上打击她。只要乔珍精神垮了，6号地产也就唾手可得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杨洁玉不但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且还要辞职，这就肯定有问题了。
车到丰源公司，李大苇下了车，直奔办公室而去。进了办公室，他坐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地等待着谭副总和杨洁玉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