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33、正着歪打
杨洁玉小鸟依人地挽着刘淇的手，在江滨大道上漫步。江滨大道，是随锦江河堤建设而修建的一条休闲大道。大道临河一面，全是移栽的柳树。树不高，但枝叶茂密。轻风吹来，柳枝摇曳，甚是惬意。大道靠市区一侧，顺着河道建着大小不一的平台。河堤完工后，平台就成了市民健身的好场所。杨洁玉和刘淇来到堤上，看到不少健身老人在黄昏的落日里，或散步，或舞剑，或跳舞，几多的悠闲自得。有一对老年人，引起了杨洁玉的注意。男的七十来岁，女的估计也差不多。他们相互掺着，依靠着，脸上是不尽的笑容。
看到那对老人了吗？杨洁玉指着行走在他们前面的老人说。
我们将来也会是这样的。刘淇说。
我们会有将来吗？杨洁玉在心里想。
怎么不说话？刘淇问。
人老了就没意思了。杨洁玉答非所问地说。
刘淇看了杨洁玉一眼，见她情绪低落，以为是触景生情，联想到了未来的日子，便笑着说，想那么多干嘛？离那一天，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杨洁玉说，他们相依为命走过了几十年，一定经历了不少风雨。
有首歌里不是说，不经风雨怎见彩虹。他们经历的风雨多，见到的彩虹也一定多。我希望我们两，也能见到许许多多美丽的彩虹。刘淇的眼里充满了幻想。
杨洁玉如是说，是有原因的。谭副总给她施加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昨天下午，谭副总把杨洁玉叫到他办公室，询问她对刘淇的工作做得怎样了。杨洁玉如实把跟刘淇的交往都说了出来。谭副总听后，沉思着说，你要加快步伐。李总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满意。6号地产对李总，对我们公司，都十分重要。拿下刘淇，既可对乔珍形成心里上的打击，又可以使我们获得现成的规划设计。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谭副总问杨洁玉。
杨洁玉茫然地摇摇头。
你要主动发起进攻，必要时采取非常手段。谭副总暗示杨洁玉说。
对于谭副总说的非常手段，杨洁玉不是不明白，而是没有想到，作为公司的副总，竟然那么唆使自己的下属，去做羞于启齿的事情。在这之前，杨洁玉一直把谭副总的安排作为工作在认真完成。意外的是，在跟刘淇交往的过程中，她真的喜欢上了刘淇，爱上了刘淇。这一实情，谭副总是知道的。知道了还让她那样做，她就感觉太不尽人情了。那明摆着是在毁她。事情一旦败露，刘淇会怎么想？他还会爱自己吗？虽然心头不舒服，但是，事情还得做。今天约刘淇吃饭，是杨洁玉主动发起进攻的一招棋。
对于杨洁玉此时的内心所想，刘淇当然不知。
想什么呢？刘淇见杨洁玉沉思的样子，关切地问。
没——没想啥。杨洁玉神色有几分慌乱。
让我来猜猜。刘淇说。
真没想啥。不用猜。
女孩的心思你不猜，猜来猜去你不明白。刘淇拉起杨洁玉的手，哼唱起来。
杨洁玉见刘淇毫无防备，心头更是矛盾。如果，刘淇也像自己一样，是有备而来的，那么，她的心或许会好受些。至少，那样他们相互之间可以扯平。问题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刘淇就是丰源的目标，是李大苇要捕捉的猎物。而杨洁玉呢，则是捕捉猎物的诱饵。
不对。刘淇停下脚步，看着杨洁玉说，你心里一定有事。
我——杨洁玉还想坚持，看到刘淇那双真诚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她犹豫了。
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我——杨洁玉脑子突然一灵动，我跟一个姐妹吵架了。
我说你心里有事吧。还想瞒我。刘淇得意地说。
他们说着，来到了铜岩处。铜岩是锦江河上的一道风景，位于梵净山市城南江宗门外。此岩突起江心，高出水面十多米。岩顶建有一六角攒尖的三层亭子。亭子的圆柱是红漆的钢混凝土做的，顶上覆以黄色的琉璃瓦。亭上的轮廓安装有彩灯，每当夜幕降临，水波荡漾，彩灯闪烁，水上水面各一座灯亭，一静一动，为风光旖旎的梵净山市又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因其处于双江汇流处，故古人诗赞：“作中流之砥柱，挽狂澜于既倒”。
想不想上铜岩去玩？刘淇问杨洁玉。
那上面不许去的。杨洁玉说。
我知道。但是，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上去。刘淇说。
算了。何必麻烦。杨洁玉根本没心思。她脑子在想游完滨江大道，就该把刘淇往街上引了。
知道铜岩的传说吗？
不知道。杨洁玉老实地说。
那我给你说说，解解闷。刘淇说，“瞿塘滟预石，彭泽小弧山”，人们见到铜岩，都会想到这两处名胜，感到“两地别己久，突兀来眼前。”铜岩“生于通都大邑，为王公贵人之登览，骚人逸士之凭眺，咏歌品题以志其盛，其知名于世，岂出大、小孤山下哉”！这些都是古人的话语。铜岩，水光潋滟，睛雪咸宜；山色空蒙，风雨皆妙，骚人逸墨客誉之为“中流砥柱”，远在明、清时就分别列为梵净山市十景之一。每当风晨雨夕，烟树迷离，楼阁隐现，恍如蓬莱仙境。“万顷风涛飞石涌，两江风雨送帆来。”
你知道真多。杨洁玉说。
刘淇笑了一下，说，这跟我的专业有关。你知道吗，以前，梵净山市因锦江水运发达，商贾络绎不绝。“往来是商邦，名流、薄宦、游客、词人，多泊舟于亭下。”登斯楼，瞰江流、眺远山，二水潆洄，左怀右抱；睛岭环青，暮峰叠紫。“绿涨双流新水话，红堆夹岸野花飞。”于烟霭际看半廓人家，在夕阳中听数声渔笛，又将别是一番风味。待到晚上，皓月当空，碧波粼粼，浮光曜金，清风徐起，江水拍岩，锵然作声，渔歌时起，客舟忽隐，可谓佳境。五月端阳，千门重艾，万人空巷，“一棹沧江上，铜岩日夜浮。亭台疑蜃气，金鼓下龙舟。画桨分双翼，朱旗据上游……”
我喜欢龙舟。杨洁玉插言道。
铜岩这地方，就是观看龙舟竟渡的极好处所。刘淇夸耀道，每逢九月重阳，人们佩朱萸，携菊花酒，渡江登亭，临水看山，吟诗作赋，把酒高歌，铜岩更是骚人墨客年年登高飞觞的地方。
铜岩还有这样的故事？杨洁玉睁大眼睛问。
没想到吧？刘淇说。
你不说，我还真不晓得。杨洁玉说
改天，我们上去拜拜亭子里面的铜人。求他们保佑我们平安、幸福。刘淇说。
再说吧。杨洁玉看看天色渐晚，心不在焉地说。
你是不相信我有办法能上去吗？刘淇问。
不是。我们走吧。杨洁玉挽着刘淇的手，离开了滨江大道。
去哪？走上河堤，刘淇问杨洁玉。
陪我逛逛商店。杨洁玉说。
小生乐于前往。刘淇滑稽地朝着杨洁玉扮了鬼脸。
杨洁玉忍禁不住“扑哧”一声笑起了来。
梵净山市的商业，最繁华的地段莫过于大小十字。那里商店云集，门面一个紧挨着一个。刘淇所在的锦江公司，就在大十字旁的一条街上。杨洁玉的打算是在逛大十字时，有意领着刘淇朝锦江公司大楼走。刘淇不知是计，跟屁虫似的跟在杨洁玉后面，一间商铺一间商铺地逛着。每进一间商铺，杨洁玉都要装模作样地看看衣服，或者鞋子什么的。她不想让刘淇看出她的心思。
不想买点什么？刘淇见杨洁玉只看不买，觉得奇怪。一般来讲，女孩子逛商店，总是希望有所收获的。更何况还是跟男朋友在一起。
看看也很好的。不一定非要买。杨洁玉说。
看中了我给你买。刘淇热情地说。
今天就算了。杨洁玉担心刘淇有想法，马上补充道，这样好不好，等我过生日时再买。那样不是更有意义吗？
那就听你的。刘淇说。
从商店出来，杨洁玉就往锦江公司大楼方向走。刘淇的整个心思，此时全在杨洁玉身上。从吃饭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他还没有跟杨洁玉亲近过一下。要不是人多，他早把杨洁玉抱在怀里了。突然，眼前的景物使他眼睛一亮。这一亮，他方才发觉，自己跟杨洁玉已经走到公司大楼门口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杨洁玉老远就看到锦江公司大楼上顶闪烁的“锦江房产公司”那几字了，却还没有找到要刘淇带自己进去的理由。她首先想到的理由是，要刘淇带自己进大楼去看他工作的地方。但，马上她就给否定了。那样的话，心许会引起刘淇怀疑。这一点，是杨洁玉最最担心的。她希望自己在刘淇心中的形象永远是美好的。她正为找不到适当的理由而发愁时，刘淇主动发出了邀请。
今天巧了。刘淇想尽量把话说得不显山，不露水些。
怎么巧了？杨洁玉不解地问。
不知不觉中，走到我们公司大楼了。刘淇说。
这也算巧？杨洁玉顺着刘淇的话说。
当然是巧了。平时请你，你都不一定来。现在，你就在我们公司楼下，要是我这时邀请你去我办公室看一下，你不会拒绝吧？刘淇终于把想法说出来了。
真的啊？杨洁玉喜出望外地看着刘淇。
难道还会有假？走。刘淇说着，拉起杨洁玉就朝大楼走去。
路过设在一楼的值班室时，刘淇向门卫打了声招呼，说，加班。门卫就把电梯间的门打开了。
如此轻松就进了锦江公司的大楼，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刘淇的办公室了，杨洁的心，因激动和兴奋，而怦怦直跳。不过，高兴之余，她仍然担心，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否能够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