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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痛苦抉择
杨洁玉看完刘淇的设计，再次被他的才华征服了。回想房产交易会以来跟刘淇的接触，她觉得刘淇是真心爱自己的。如果不是有谭副总交办的任务参夹其间，自己跟刘淇的爱情完全是纯洁的。谭副总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照说，她应该马上给谭副总送去。可是，不知怎么地，她突然犹豫了。只要把盘一交到谭副总的手上，按以前谭副总的许诺，她会得到公司的奖赏。曾经，她也迫切地希望得到那奖赏。进入丰源公司三年多来，她很少被人注意。只有当公司开大会，她出现在主席台上给老总和高管们到茶水时，才会短暂地被人关注。如果得到了公司的奖赏，她就会在全公司一夜出名。这不光是小女孩子所期盼得到的荣誉，同样也是爷儿们巴望得到的东西。只要是人，他就会有虚荣心，就会有欲望。不同的是，有的人把这看得平淡，有的人却削尖脑袋地想着法儿去争抢。从内心来讲，杨洁玉很不愿放弃得到公司奖赏的机会。但情感却在拼命地进行反对。是要奖赏，还是要刘淇，杨洁玉被自己面临的选择深深地折磨着。
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这么晚了是谁打的电话呢？杨洁玉首先想到的是公司可能有事，其次猜测是谭副总在催自己，再就是老家父母的求助电话。而最后的假想，是杨洁玉最担心，也最害怕的。公司有事，不休息就行了。谭副总催命，可以拖延。老家父母的求助，必须想方设法办到。三种可能她都想了，唯独没有去想刘淇。她不想，也自然。因为他们刚分手还不到一个小时。
心怀猜疑，杨洁玉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当她看到电话是刘淇打来的，才舒了一口气。
洁玉，你睡了吗？刘淇关切地问。
还没。你到了吗？杨洁玉的声音柔柔的，黏黏的。
我睡不着。在想你。刘淇的思念通过无线电波传进了杨洁玉的耳里。
我也很想你啊！杨洁玉说的是真心话。
你知道我带你去办公室的打算吗？刘淇问。
参观啊。杨洁玉随口答道。对于刘淇的那点雕虫小技，她怎么会看不出。只不过不想揭穿他罢了。
你真这么想？静默了几秒钟后，刘淇才这样问道。
那还能怎么想？杨洁玉继续装做不懂。
就没其他方面的想法？刘淇问。
我干嘛要有其他方面的想法？杨洁玉反问刘淇。
你就不怕——算了，不说了。刘淇的声音显得十分犹豫。
不。就要你说。杨洁玉耍起娇来。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刘淇没有正面回答杨洁玉。
我就要你现在说嘛。杨洁玉明知刘淇要说什么，却故意在这边催问。
我是想——我——还是不说吧。刘淇似乎太难以启齿。
那——好吧。改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哦。杨洁玉给了刘淇一个台阶下。
你早点休息吧。刘淇说。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杨洁玉说。
亲爱的，你不表示一下吗？刘淇顽皮起来。
你真馋！杨洁玉说过这句话后，嘴唇对着手机，使劲亲吻了一下。
刘淇回了一个吻。那个吻的声音，特别的响。即便把手机放在包里或桌上，都能够听得见。杨洁玉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响，心里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关上手机，杨洁玉更加犹豫了。刘淇对她的爱，是那种摸得着，看得见的实实在在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以前，杨洁玉也谈过一两回恋爱。但是，从来没有过让她牵肠挂肚的感觉。对方于她，是可有可无的。而刘淇则不一样。尽管自己是怀了目的去的，也没有恋爱的念头。然而，接触下来，她感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刘淇了。在她眼里，刘淇不光是个设计天才，还是个懂生活，懂感情的人。如果，把从刘淇电脑里拷贝的6号地产的规划设计交给谭副总，那自己跟刘淇就算走到尽头了。这，当然是杨洁玉最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洗漱完毕，已经是深夜一点过钟了。困意袭上来，杨洁玉想不睡都不行了。迷糊中，她看到谭副总向他走来。她很紧张，担心谭副总知道自己已经拷贝了刘淇的规划设计。谭副总笑着问她，最近跟刘淇的关系发展得怎样了？
杨洁玉说，还不就是那个样子。
谭副总说，你必须跟他快速、深入地发展关系。
杨洁玉说，这种事不是我想咋就能咋的。
谭副总脸色严峻地说，再给你一周时间。要是不能把刘淇搞定，拿到锦江公司开发6号地产的规划设计，你就走人。
听了谭副总的话，杨洁玉伤心极了。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谭副总，为了达到目的，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你听清楚了吗？谭副总冷着脸逼问杨洁玉。
我——我——杨洁玉后退着，用手将挎包按得紧紧的。
谭副总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杨洁玉，你好像很害怕。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不是。杨洁玉更加用力护住着挎包。
谭副总发现杨洁玉用力的动作，意识到包里肯定装着不平常的东西。那么是什么东西让杨洁玉如此紧张万分呢？难道她包里有我要的东西？不会吧，要是她真拿到了东西，应该给我报喜啊。如若不是，那她没理由紧张啊？莫非是怕我非礼她？想到这，谭副总自个儿笑了一下。
杨洁玉见了谭副总的笑，紧张的心情并没有松弛下来。他为什么笑？那笑里藏着刀吗？要是他一旦知道了我挎包里有锦江公司6号地产的规划设计，他会抢吗？要是抢不到手，他会杀我吗？
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头啊。谭副总向杨洁玉靠近一步说。
别别——你你——别别过来——杨洁玉惊恐地说。
谭副总突然凶光毕露地说，你包里究竟藏着什么？
没没——没什么——杨洁玉已经退到墙角了。
拿出来！谭副总伸手去夺杨洁玉的挎包。
两人就扭打了起来。杨洁玉双手死死抓住挎包。谭副总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杨洁玉的手扳开。一个大男人制服不了一个小女人，谭副总很不甘心，就拼力与杨洁玉争夺。这时的杨洁玉，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刘淇的心血，落入谭副总手里的信念。因而把挎包抓得更紧了。谭副总见夺不到包，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向杨洁玉头上砸去。
啊！
一声惊叫，杨洁玉从床上弹跳起来。
房间里黑黑的，静静的，除了她急促的呼吸，没有任何生息，更不要说人影了。那么，谭副总呢？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了。杨洁玉很想把灯打开，但是又不敢。她害怕谭副总从藏着地方冒出来，抢夺她的U盘。
过了一阵，房间里依然是那么宁静。杨洁玉的心在怦怦直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鼓，一下轻，一下重的。不管是轻，是重，每一下都敲在她心尖上。窗外路灯一丝光亮斜斜地投射进了房间。杨洁玉先是看到地上的被子，接着又看到了甩在一边的枕头。渐渐地她的思维清晰了起来。刚才所遭遇的一切，难道是一个梦？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谭副总会是那样的人吗？
在明白了自己刚才确实是在做梦后，杨洁玉拉了一下床头的开关。立刻，房间里明亮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挎包里U盘，尽管已确认刚才是在做梦，但，她仍然不放心，就走过去拿起挂在墙上的挎包翻找起来。还好，U盘没被抢走。杨洁玉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把U盘放入包里，觉得不放心，又拿了出来，放在了内衣的荷包里。
收拾好床铺，杨洁玉心有余悸地重新躺回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见。她很想给刘淇打电话，让他过来陪自己。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刘淇睡得正香呢。他要是问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说实话吧，刘淇肯定不原谅自己。说假话呢，又不愿意。杨洁玉就这样承受着矛盾的煎熬。
杨洁玉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她做不到。刘淇和谭副总的身影总在她脑子里打架。刘淇扭着谭副总脖子，扬言要杀了他。谭副总说，你杀了我，走不出这间屋子，就有人会要了你的头。虚幻当中，杨洁玉挺身挡在刘淇面前，临危不惧地堆谭副总说，你饶了刘淇吧，要杀就杀我。谭副总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谁杀谁啊？杨洁玉说，你不是说要刘淇的人头吗？谭副总说，我那样说了吗？杨洁玉说，说了说了，就是说了！谭副总说，我看你是疯了。一愣神，杨洁玉回到了现实。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到背脊一阵阵发麻。我这是怎么了？她在心里询问自己。此时，窗外的天空已露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天，杨洁玉将会做出怎么的选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