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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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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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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南乡》连载

第四十章 天下菜商(2)

臧小六还没动身,就从苍山传来了消息,小五被人举报了。

原因在王三告的女儿被拐卖一案的侦破过程中,臧小五授意出警人员放走了嫌疑人穆天旭,而举报的时间也十分敏感,正是县委组织部对县公安局进行组织考察,选拔任命一位副局长的关键时刻。因为臧小五是热门人选,一旦被举报,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臧小五气得六肚子窜火,那个案子已经审结,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但是组织部对臧小五任职资格的审查却不得不停下来。

崔萍萍瞒着小五,休了一个班,悄悄地去了一趟县城,她要是告诉了小五,小五一定不让她去。因为小五知道崔萍萍去县城其实是找她爸爸的。臧小五的岳父崔新国,虽然是蔬菜局的局长,但在县里势单力薄,特别是赵振纲和他摽着劲干,总拆他的台,工作并不顺心。赵振纲是县农业局局长,农业和蔬菜,实际上是一个锅里搅马勺,能不起冲突嘛。

崔萍萍问她爸爸:“是不是赵振纲举报的?”

“没有证据,不要瞎说。”崔新国提醒闺女。“就算是他举报的,咱们又能怎样。”

“他自己生活腐化,乱搞男女关系,和朱瑞红的事谁不知道,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

“难不成你也要举报他?”

“惹急了我照样举报他。”

“别忘了,你们家姑爷是朱瑞红的前姐夫,上次他能化险为夷,已经阿弥陀佛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总体上来说,臧小五的工作是好的,说话办事也得体,但总给人烧包烧糊了的感觉,让人羡慕嫉妒恨。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举报者玩了一个隔山打牛的游戏,表面上攻击的是臧小五,实际上剑指崔新国,这一点崔新国比谁都清楚。

下午,臧小五见到了崔萍萍,大骂她愚蠢。现在追查是谁举报的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如何消除举报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臧小五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王三告站出来。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给小六打了过去。

小六一听,急了,问道:“嫂子有没有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他爸爸也不好出面。”

“那该怎么办?”

“其实这是一场误会,我想先由王三告出面澄清一下最好。”

“王三告出面澄清,不是画蛇添足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臧小六去找王三告。早些时候她找过他两次,想给他在市场里谋个摊位,省得他在外边风吹日晒雨淋,还得和城管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毕竟三告收留了圣翕,这个情份她一辈子都记着。但是王三告一听,当即拒绝了,原因是他没有多余的钱买摊位,这样打游击还不用付摊位费,两头都搿账。小六对他说先不用付钱,摊子先干着,等挣了钱慢慢还。王三告更不同意了,那样面子上更过不去。

一到浒墅关,小说就听到有人喊,“城管打人啦!”小六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近些年,由于创城的需要,各地都在抓市容市貌建设,街头巷尾的这些流动摊贩首当其冲,好像城市交通压力是这些人造成的,城市的环境卫生也是这些人破坏掉的。现在苍山有三十万人在江南,流动摊贩不在少数,而且山东人性子急躁,很容易和城管发生冲突。

远远望去,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小六找地方把车停下,挤到跟前看个究竟,并没见城管打人的乱相。再一细看,原来是城管柔性执法的精彩一幕。人群当中,一个城管和一个小贩面对面跪着,谁也不和谁说话。也许他们都没有话说,也许他们是在拗劲。总之,城管的意思是不让小贩再在路边设摊了。小贩的意思也很明确,求求城管高抬贵手放他一码。

小贩的菜摊其实是一辆三轮车,三轮车的挡板放下来,挂平了,就可以摆货,档板收起来,就是车厢,就能装货。

也许他们都拗不住了,城管躬身给小贩磕了一个头,小贩见城管给他磕头,慌恐不已,也忙不迭躬身给城管磕了一个头。于是城管和小贩一人一个,你来我往,磕个不停,引得围观的人群哄笑。

在城管和小贩一起一伏磕头的过程中,小六看清楚了,跪在地上的小贩不是别人,正是王三告。而那个城管,正是上次把王三告往车上拖的队员刘新,他们是老对手了。

小六赶紧拨开人群,扶起这一对城管和小贩,报上自己的姓名。刘新知道小六的大名,就此结束了这一城管劝退小贩的荒唐闹剧。

人群散了,小六帮着王三告收拾货物,仔细一瞅,样数还真多,什么白菜、萝卜、芹菜、土豆,什么豆腐、豆腐干、豆腐皮,什么绿豆芽、海带丝,什么鸡翅、鸭血、鸭肠,猪肉。仔细数了数,一共四十六样,连三轮车把上都挂着干木耳、干香茹。

“你这是开超市啊?难怪城管撵你。”

王三告讪笑:“一个牛也牵,两个牛也放,多一样货多一项收入。”

“刚才怎么回事?”

“城管不让出摊,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一大堆,张嘴就要吃喝,我不出摊钱从天上掉下来啊!”

臧小六把来找他的事由跟他一说,三告当即痛快地答应了。“本来就是个误会嘛。”

王三告和穆天旭约了时间,赶回苍山,去坦上崮镇派出所,写了一份证明。根据这份证明,穆天旭不仅不是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还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仁义之士。然后又去县委组织部,说明了当时的情况。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听了,并没有什么态度,只是客客气气地听完了王三告的叙述。

穆天旭又去找他的外公金轲,这个快要被坦上崮人遗忘的老人。

细算起来,金轲已经九十岁了,他睡一次觉总要两三天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不省人世了。而醒过来后,又两三天不肯睡去,嘴里呱呱啦呱呱啦,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完没了。外公平时的衣食起居,都是老金彩照顾。天旭去见他的时候,他刚刚睡醒,正高谈阔论刚做的一个梦:“你说笑人不笑人,我这么大年纪了,竟然当选为苍山县人民政府县长,你说我哪能当县长啊。”

“能,怎么不能!”天旭说。

金轲歪了歪脑袋,看见天旭。

“你现在就跟县里打个电话,问问臧小五是咋回事?”

金轲是县级重点保护对象,他的电话,县里当然重视。对他说臧小五没什么大事,只是组织考察要缓一段时间再说了。

阴霾散去,拨云见日,臧小五决定喝一杯,打电话叫元喆从浙江星夜兼程赶回坦上崮镇。

元喆不知何故,不敢怠慢,火速赶了回来。

小五已经把酒斟满了,八仙桌子就摆在露天里。这是小五、天旭、元喆自结拜之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

三个人都已到了不惑之年,按孔老夫子的话,“四十而不惑”。人到了这个年纪,体味了许多人情事故冷暖,经历了无数内心深处的纠结,豁然就开朗了,明白了这个世界,也明白了自己。

元喆问:“当初许诺当梁山那样的英雄好汉,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到底谁成了好汉?”

小五说:“当然是天旭,履战履败,履败履战。”

“好汉不是臧、穆、周,是一个身在生活逆境,仍伸出援助之手,救了小五——不,是老五的王三告。”

“对头,为好汉王三告干杯!”

元喆又问:“那谁又是坏蛋?”

小五说:“求而不得,痛不欲生,不求而得,其乐悠悠!人生不该奢求太多,如果攫取了不该攫取的,就是苍山人中的坏蛋。”

这时候,陈怀志、姚彩云一对肘鼓子夫妇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唱:一嘛一更里呀,本是月黑头……这夫妻二人又要踏上南乡的路途了。

穆天旭招呼一声:“还去南乡啊?”

“去,大棚收拾利索了,闲着不去一趟,心里痒痒。”

“喝一杯再走吧?”

陈怀志接过穆天旭端起的酒杯,一饮而进。继续唱道:二嘛二更里呀,月亮照正东,该千死的……

王三告回到南乡,继续做着和过去一样的营生,不同的是,收入比过去有所增加,住的也宽敞了些,不再是过去低矮的地趴子屋,不过依然节俭。一张床,两个板凳,外加一套灶具,就是全部的家当。吃的就更简单了,平时剩啥菜就吃啥菜,惟一奢侈的生活用品,是迎接他们的小闺女燕子从老家赶过来,新安装的一个空调。

当然,他比过去明显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增多了。变化最大的还是酒量。由于经年累月地卖菜,每天熬夜早起拿货,故此,饮酒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卖菜的营生辛苦劳累,喝了酒,就解了乏,又由于生活寂寞,喝点酒,也解了愁。看一看床底下就知道,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子。燕子正把那些酒瓶子从床底下往外掏,全部装进一个空纸厢子,端出去扔到垃圾筒里。

刚清理完那些酒瓶子,圣翕来看他,他又早早地收了摊子,提了两瓶酒,拉着圣翕回家喝酒。

“春天来了,小燕子从南方飞回来,它飞呀飞呀,飞过高山,飞过大海……”这篇文章给人的感觉是迁徙的辛劳。对人类来说,则是生存的艰难与困苦。每年寒假和暑假,无论经济条件怎样,王三告都让燕子从老家到南乡,一家人得以团聚,也是对孩子留守苍山老家的一种情感补偿。尽管生活条件有限,说话聊天,一日三餐,但只要全家人在一起,就充满了温馨与满足。

燕子今年十五岁了,在老家读初中二年级,胸脯已经明显地鼓胀起来,进入青春发育期,双眼叠皮,长得跟她妈妈一样好看。

“成绩不好。”王三告说,“一个假期没见摸书本,你就是说破了嘴皮子,她也不学。”

圣翕说:“她这个年龄段都这样,只有狗屎才学习。”

令王三告头疼的是,燕子完全不能体谅父母的心情,时常跟他们顶嘴,学业更无从谈起。他想不明白,小嘴吧吧地,聪明伶俐,为啥就不学习呢?

圣翕问燕子:“为啥不喜欢念书?”

结果燕子的回答令圣翕大吃一惊。“对我们来说,念书并不重要,成绩也不重要。”

“什么重要?”

“友情。”

“友情?”

“你想啊,我们班上的同学,父母都在不同的城市,从事着不同的营生,一到放假的时候,各自都会飞走,同他们的父母团聚。有的飞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因为他们极有可能转学了。所以我们都会在一起拼命地聊啊聊啊,那怕明天的考试一塌糊涂也无所谓,也要彻夜地聊,那怕在考场上困倦地睡去,也不愿意丢弃心中的友谊,让同学们说自己不重情谊。我们真的很害怕失去对方,失去那份纯洁与美好。”

燕子的一席话,让圣翕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是啊,他也曾经留守过,可他那时候,也许和现在有所不同,那时大家都呆在一起,能转学的很少,没有相互的比较,没有生生的分别。也许也有心中的痛楚,但还是心无旁虑地读着书。他想如果能把像燕子这样的苍山学子,在每年的寒暑假组织在一起,成立一个“候鸟部落”,多交流,多学习,也许能够改变一些他们的思想,促使他们正确地认识这个世界,正确地看待友谊,正确地对待学习。现在留守儿童已经成了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迫切需要解决。然而政府对留守儿童的关注度并不够,目前只是停留在媒体等表面形式上,即使偶有一些捐助啊纪念品啊什么的,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加快户籍制度改革,消除城乡差距,让一千万留守儿童随父母入城接受教育,从根本上杜绝城市学校对流动儿童歧视性的待遇和收费,解决留守儿童问题就是一句空谈。作为菜乡的这些父母,也应转换那种用金钱弥补对于子女愧疚的做法,多与子女进行情感和心理上的沟通。除了提供必要的学习条件外,切忌过度地物质满足,以免不仅没能弥补孩子缺失的亲情,反而给子女的越轨行为制造了温床,提供了条件,使他们无法抵制外界的诱惑而走上歧途。

“你和城管的那些遭遇,我都听我妈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摊头问题解决了,再也不能这样干下去了。”

没过几天,圣翕为王三告联系好了做生意的摊位,是一个水果摊,市口也不错。王三告谁的不听,也得听圣翕的。他高高兴兴地来到吴江,作为一个老江南,一个经风沐雨的苍山菜贩,重新开始了他正儿八经的水果生意,再也不必每日在街头上转来转去,任风吹日晒雨淋,再也不必与城管玩猫捉老鼠的无奈游戏了。

与此同时,在穆圣翕的努力下,第一个“候鸟部落”在吴江组织起来,效果非常好。小候鸟们聚集在一起,异常兴奋,也乐于交流。往日的贪玩,成绩不好,负气,好冲动,那些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问题,统统地拿出来进行了剖析,心理得到了极好的疏导。他还把这些撰写成一份提案,结合苍山人在江南经商务工的组织帮扶、权益保障,提交上去,得到了苍山县委县政府的极大关注。

穆圣翕渐渐地在苍山崭露头角,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她就是朱瑞红。

十多年前,大棚村出事后,朱瑞红回到苍山。她的一身漂亮的衣装立刻跟这块黄褐色的土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她看到了她的爹娘,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着浑浊的泪水,正努力地望着她。啊,父母的年龄都大了,头发也白了,背也有些驼,可是他们对儿女的想念却不曾改变,并且越来越浓。可是儿女们犯下的错误,给他们造成的晚年的痛苦,——最最痛苦的也许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份痛苦因何而来。还有沉默寡言的姐姐,由于长时间的大棚劳作,皮肤已经晒黑了,脸也皴了许多,变得憔悴不堪。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彼此的尴尬还没解除,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含混不清地问了一句:“这次回来,还走吗?”“不走了。”她把脸扭向一边,泪水夺眶而出。姐妹俩彼此的心境都是一样的,都是沧凉的。哎!没有比心更遥远的路程了。

见到容儿,瑞红的心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清什么滋味。她把容儿端详了再端详,紧紧地揽在怀里。泪水不由地从她的眼里流淌出来。她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声问道:“容儿,叫我什么?”“小姨——”她的心立刻被这叫声撕碎了,悲从中来,踉跄着脚步,朝着远处走去……

也许是与二十里河堰分开的太久了,也许一个人内心里太孤独、太清冷,也许她的姐姐瑞白,还有姐夫少康,她对他们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也许因为年迈的爹娘,余温未尽的铁匠铺。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现在整个二十里河堰,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惟一让她欣喜和踌躇的是,如今各家各户都种大棚,成排成行,特别大棚村,在苍山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区域,是苍山冬暖式蔬菜大棚的摇篮。座落在坦上崮镇和西泇河镇之间,说它是坦上崮镇也行,说它是西泇河镇也行,因为它把坦上崮镇和西泇河镇连接在了一起。没有大棚村,就没有苍山菜,没有大棚村,就没有三十万苍山人的江南淘金梦。

苏少康把蔬菜批发市场的股份转让给了瑞白,瑞白又让瑞红担责批发市场的经理。在朱瑞红的治理下,除了蔬菜批发市场,又在道路两边建起了竹木器市场、农资市场、包装厂,商场,一派热闹的景象,使大棚村不断发展壮大起来。现在,西边坦上崮镇、西泇河镇的大棚蔬菜,东边东泇河镇的大蒜和牛蒡,加起来全县蔬菜种植面积上百万亩,称为天下菜园一点也不为过啊。

穆圣翕接到朱瑞红的邀请,他很愿意到大棚村走一趟,一是他毕竟在苍山读了好几年书,其次这两年在南乡的生意,处在瓶颈状态,急需寻找新的产业基点。他看到大棚村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村,这个只有五十一户,一百四十二口人的大棚村,经过二十年的发展,俨然成了一个繁荣的街市。瑞红带着圣翕观看了蔬菜种植基地,此时正是黄瓜大量上市的时候,农户们正在忙着摘瓜、浇水、施肥、打药。他立刻想到元喆爸爸在嘉兴的特种蔬菜种植基地。他想如果能把元喆爸爸的种植模式移植到苍山,利用现成的物流渠道,不仅可以节约种植成本,增加种植户的收益,还能提高苍山菜的品质,岂不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从苍山回到上海,他把这个想法跟他爸爸一说,穆天旭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如果能把那些人在江南而土地又闲置的非菜田集中起来,搞农场式的蔬菜种植,与超市直接对接,一定更有优势。穆天旭的话点燃了圣翕的兴奋点,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哎,这爷儿俩总算想到一块去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默契啊。

穆天旭迫不及待地赶回苍山,找到朱瑞红,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整个市场办公室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账簿,乱糟糟地没个头绪。原来有人举报,县农业局局长赵振纲索贿,牵扯到坦上蔬菜批发市场,正查帐呢,哪还有心思谈其他的。

“谁举报的?”穆天旭疑惑不解。

“赵振纲刚被列为副县长的人选,举报信就来了,你说是谁举报的?”

“臧小五?”

瑞红摇摇头,“算了。”

自从周元喆把坦上蔬菜批发市场的股权转让给瑞白后,臧小五就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加上他调任副局长受阻一事,他和赵振纲和朱瑞红的恩怨,在全县已是公开的秘密。这次赵振纲恐怕真的要歇菜了。

“外边传言,你和赵振纲……”

“没有影的事情,不过他认容儿当他的干闺女这是事实。这些年他利用这些借口,在市场里没少捞好处。为了市场的生存,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他的要求。”

“这么说举报内容是真的了。”

“是。”

“市场不能再受损失了,它是咱农民的来钱路,农民要是没有市场,比没有土地更可怕。如果市场倒了,菜农上哪儿卖菜去。”

天旭火急火燎地去找老金轲,让老金轲无论如何替坦上蔬菜批发市场说几句话,给坦上崮镇的老百姓留一条出路。

哪头炕热哪头炕凉,老金轲还是分得清的,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老金轲拄着拐棍,亲自往县上走了一趟,清查组的人很快就回去了,赵振纲的事也不了了之。

实际上,赵振纲自从调到县里,主抓农业,农村面貌焕然一新。对待工作,他是有魄力的,坦上崮镇的经济也变得有声有色。尽管这些年他和崔新国的关系有些紧张,但总体上还是好的,协作一致,一心一意抓好农村工作。作为最年轻的准县级领导干部,赵振纲的个人魅力是毫无疑问的,他怎么会缺了女人,朱瑞红谋求上位,以身侍权的传言未必就是事实。

但是,穆天旭和朱瑞红的合作项目还是遭到了远在上海的姗姗的反对。因为她感觉到天旭和瑞红走的太近了,况且这么多年她一直单着,对于她和天旭来说,不是很危险吗?

程姗姗找到穆圣翕,让他去劝一劝他爸爸。圣翕也觉得姗姗妈妈的担忧是正确的。他对他说:“瑞红从上海回到苍山,为了蔬菜批发市场,没少去找赵振纲,容儿在苍山能成为千金中的千金,身价扶摇直上,就是最好的证据。我的意思是,毕竟她搅乱了赵振纲的家庭……”

“你怎么知道她搅乱了赵振纲的家庭?她要是能拆散皇上的家庭,就是娘娘了,成了一国之母,你还得给她伏首跪拜哩。”

“爸!”

“种植园这个项目,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是我提出来的,可是我没让你……”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程姗姗听完圣翕的叙述,气得脸色铁青,给天旭打电话:“你如果继续跟那个破鞋合作,咱俩就离婚!”

“离婚就离婚!”穆天旭也动了气,他们的合作,是为了坦上崮的菜农增收,为坦上崮人谋取幸福的生活,怎么能说是搞破鞋呢。显然,他不想认这个怂,更不愿意背这个黑锅。朱瑞红就像一盏氤氲的灯盏,幽雅又恬淡,幽静不失容华,这样一个女人,怎么成了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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