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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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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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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五章 有口难辩

释迦牟尼有一段话:“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于若晴坚信,季明杰就是她生命中那个该出现的人。

省城学习回家,于若晴把她的“心动”写进了日记:“仅仅一顿饭之间,我的心变得豁然,感谢遇见之时,回来后的脚步却乱了方寸,从此,我的四季里都是春,我的世界里都是你的影子.......”

半年后,于若晴怀孕了,十月之后,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万顺泽母亲取名万壮壮。从取名字看出,万母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将来能是一个健康强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于若晴休产假期间,正逢单位进行国营企业改革。原来的企业老总到了退休年龄,之前的副总黄耀金堂而皇之,替代了原老总的位置,因之改革成了民营企业。转眼间,一个莫大的县建筑公司,就成了黄耀金名下的私有财产。接下来,为减少不必要的费用,公司去掉了可有可无的科室,一大半人员纷纷下岗,于若晴也不例外,在这场改革中,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下岗职工。

吴念春和杨淑柳都结了婚,婚后小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几个月来,于若晴只顾忙着带孩子,和她的“铁三角”没像以前那样联系频繁了。

俗话说,大姑姐赛婆婆。于若晴的几个大姑姐住得离娘家比较近,说是照顾老人,每天轮替着来家蹭饭。于若晴已习以为常,早知姐姐们都不是善茬,所以,她和几个姐姐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敬姐似宾。

结婚前,万顺泽单位分给了他两间平房的一个小院。于若晴不忍心丢下婆婆,又加上怀孕生子,就一直和婆婆住在这个四间房的院子里。房子三间相通,一间独门,于若晴和万顺泽住在这单独的一间里。院子不大,方方正正,东西方向栓一晾晒衣物的粗铁丝,不论晾晒鱼干还是被褥衣服,都会搭在这根锈迹斑斑的铁丝上。一年年,一天天,铁丝默默无闻的行使着自己的使命。

这天,孩子刚睡下,于若晴就去婆婆屋里拿干净的尿布。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大姐和二姐说:“壮壮大了,若晴光在家养着不是个事吧?该找个事干了。”

二姐:“吃馋了,坐懒了。我看啊,人家以为自己是千斤小姐呢,也就咱家万顺泽脾气好,太依随她。”

婆婆接下来:“明天我就告诉她,让她也找份工作,不老不小的,在家蹲着,我早就看不惯了,咱这个家不养闲人......”

于若晴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平日尊敬的婆婆和姐姐会背着她,说这些风凉话。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平静了好一会儿,想了想:也许她们说的对,是该找个事干了。

她于是拿起屋里的电话机话筒,就给吴念春打电话:“喂,你好,请找一下吴念春。”

正是吴念春接的电话,吴念春正在办公室和同事们聊的热火朝天。

“我说,晴子,真是一孕傻三年,连我也听不出来吗?鄙人就是吴念春,啥事?快说。”

于若晴说了自己要找工作的想法。吴念春听了一拍大腿,吓得在场的人们都惊吓了一跳。她就这样的人,一惊一乍,直来直去。

“嗨!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有个人寿保险公司刚开业,正需要人呢,你想去吗?我表姐在那里当副经理,我给你问问吧,听说佣金还挺高的。”

这么凑巧的事情,就像早在等着于若晴前去应聘,于若晴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事情也算有了眉目,第二天,于若晴接到通知,让她明天上午八点去公司开晨会。

一大早,于若晴就起床做好饭,喂饱孩子,穿得板板正正,去了保险公司。一进门,发现人还真不少,足有百十号人,大部分是女的,唧唧呀呀,热闹非凡。

接下来,开晨会,激励,学习,考试........

听会时,各部的主任带领手下成员信誓旦旦,情绪高涨,承诺本月能完成的任务数额。看同事们都信心百倍,干劲十足,于若晴也毫不含糊:别人能的,我为什么不能?!于若晴立刻融入到轰轰烈烈的保险业务。紧紧张张的几天下来,经过培训,学习、考试,她终于拿到保险从业证书。

按照老师讲的,首先要圈定可能的准客户。由近到远,由熟悉到陌生,由转介绍到主动上门。于若晴首先写下几个自己的亲戚、同学、和曾经同事的名字。同其它业务员一样,风风火火,早出晚归的跑了一个月。都挺给面子,没费多大劲,就完成了好几单。吴念春和杨淑柳也毫不犹豫的各自签了两单,这让于若晴感动不已:“铁三角”就是“铁三角”,该出手时就出手,第一个月的任务超额完成。

熟人、亲戚、朋友都跑遍了,不入的就不入了,再问也没用。下一步再去找谁呢?总不能学着和其它业务员一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吧?这肯定不是于若晴的做事风格。于若晴开始作难了,她硬着头皮试着跑了几个陌生客户,但都以各种理由把她拒之门外,她的雄心勃勃和豪言壮语,被残酷的现实碾得粉身碎骨。

这天,于若晴和往常一样去开晨会。会间,部门经理在大会上宣读第二个月没完成任务的名单,其中就有于若晴。于若晴清楚,作为保险业务员,如果三个月不上单就要自动离职 。于若晴郁郁寡欢的回到家,又找出之前列好的可能人员名单,再次认真过滤,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审视了,其专心程度,就连跑过来的儿子喊“妈妈”也没听见,这次依然是以失望而收场,于若晴一筹莫展。

这时,以前的一个同事急匆匆来找于若晴。

他神神秘秘地对于若晴说:“有个要入保险的大老板,专门委派我来转告你,明天上午他要入个五万的大单。具体情况,定于翔云大酒店,八楼二十二号房间面谈。”

于若晴知道,翔云大酒店是一个还在装修之中,宾城县当下最豪华的酒店。这个入保的人,肯定来头不小,一张嘴就是五万,太好了。于若晴一阵高兴,她竟忘了问清楚,这个入保人是何方神圣。但这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月的任务终于有着落了。欣喜之余,更是感激,感激能让她暂且保住“饭碗”的这位贵人。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按照约定,第二天,于若晴准时来到翔云大酒店八楼二十二号房间门前,她屏住呼吸,轻轻叩门:“咚!咚!咚!”,很快,紧紧关闭的胡桃色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油光铮亮的中年男人,腰间裹一块浴巾,笑容可掬地伸出肉肉的大手,就要把于若晴迎进房间。于若晴认出,他正是于若晴单位现任老总黄耀金。看着老男人那张不怀好意的轻笑,和那裸露着白花花肉膘的上身,以及他腰间那件随时落下的浴巾,于若晴一下子明白了,她顾不上什么保险不保险,没等对方说话,她狠狠的瞪了黄耀金一眼,好似清晨一出门踩了一坨屎的感觉,扫兴!厌恶!恶心!她转身退出房门。

黄耀金着急了,忙喊:“哎!哎!哎——我要入几份保险,还没谈,怎么就走呢!哎——哎——小于,别走嘛!”

于若晴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没回。身后,幽静的走廊里留下一串空旷的脚步声。

回到家,等万顺泽下班回来,于若晴生气的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万顺泽大骂:“老流氓,不得好死!”然后抱着头唉声叹气。于若晴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开始抹起眼泪。

第二天,正是周末,吴念春慌慌张张来找于若晴:“若晴,不好了,不好了,杨淑柳被赵大帅给打了,咱一起去看看吧!”于若晴顾不上还没从羞辱中走出来的低落情绪,安顿好儿子,和吴念春直奔赵大帅和杨淑柳的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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