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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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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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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四十五章 儿女相恋

二月,位于祖国南方,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城市的南京早春正浓,整个城市,春花秋月,初春酝酿。正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不知细叶谁栽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虽然天气还略带有一丝清冷,但玄武湖公园内的梅花早早压在了树丫,如少女般的羞涩着,含苞待放,如若再来一阵春风,梅花定抖俏而开,一树独先天下春的景象很快就在眼前。

梅花的美,在于它的“傲”,当它傲立在那里的时候,无视酷寒,或昂,或垂、或思,或凝,犹如屹立在困境之中的风中女人,坚强、勇敢、不屈,向上,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敬佩感。

在南京,赏梅,是初春的头等大事,公园里挤满了赏梅花的人。

一米八五的万壮壮和一米六八的季纳手挽手,也挤在前来赏梅的人群里,他们欢快地说笑着,走着。

万壮壮清新儒雅,英气逼人;季纳长发飘逸,唇红齿白。季纳的手被万壮壮紧紧握着,身穿乳白色风衣的季纳一点也没感觉冷。打眼看上去,两个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目前,万壮壮是南京一所知名大学的博士生,季纳则正在同校读硕士研究生一年级,是万壮壮的小学妹。一年来,在这对少男少女的相互接触中,碰撞出了爱的火花,两人由相识、相知、到相爱,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顺理成章。

一切都是机缘,若不是季纳也报考这个学校的研究生,若不是万壮壮继续报考本校的博士生,若不是那次的食堂相遇,他们就不会相识,更不会相爱。似乎这些都是命中注定,他们各自庆幸在这个美丽的校园,都遇到自己的心仪之人,更也许,在他们出生时,上天就注定他和她必定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发生。

而现在,这份美好来得不早不晚,不紧不慢,就像眼前正要绽放的梅花一样,正是时候。

通过一年多的接触,他俩在前不久,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为了更好地完成各自的学业,他们说好,谁都不要对父母讲这事,等都毕业后再说,给彼此的父母一个大大的惊喜。

去年的一天,季纳去食堂买饭,恰好万壮壮排在她的身后。长长的队伍在人们的等待中慢慢缩短,又随着加长,好容易轮到季纳,她却突然发现忘了带饭票,尴尬着不知所措时,万壮壮抢上前帮她付了饭票,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认识了……

这之前,万壮壮从没打算在校谈恋爱,但在这个时候,却让他遇见了季纳,季纳的出现,让他这颗沉睡的男儿心苏醒了。

万壮壮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孩子,这与他从小所处的家庭环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见过爸爸“疯”起来的可怕,也见过妈妈在奶奶姑姑面前“唯诺”,也见过“女权”当家的霸道。这样一个扭曲的家境告诉他,上学期间,他不能分心,他要一门心思地好好学习,毕业后努力挣钱,帮奶奶和爸爸托起那个破碎的家,帮妈妈拾起应有的“自尊”。

在万壮壮眼里,妈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他为妈妈感到骄傲。然而,妈妈似乎又是一个游离于女强人之外的那个,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万壮壮说不清。在万壮壮深深的潜意识中,他或许对妈妈有那么一丝丝的怨恨,这种怨恨深深地隐藏着,不明晰,犹如冬季早晨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那一抹薄雾。在万壮壮心里这若有若无的怨恨里面,显现更多的是怨,不强烈却真切。

当年,万顺泽与于若晴的离婚,给万壮壮一个不小的打击,随着他们婚姻的失败,一个正在初长而成,小男孩的“幸福”梦也随之破灭。万壮壮恨爸爸,恨妈妈,恨奶奶,恨姑姑,一夜间,在这个号称“小暖男”的小男孩身上爆发出那么多的恨。他哭,他闹,他绝食,都无济于事。万壮壮感觉,那些最疼爱自己的人,在这件事上好像变了一个人,是那么的无情,那么的冷酷。万壮壮无助、绝望,他把精力全用到学习上,他甚至一学期也不愿回家,这个家,让他不再留恋,这个家,让他失望至极。

在他心里,他的家从此破碎了,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尽管于若晴为了安抚壮壮,在壮壮身上做出了努力,她帮壮壮开导,给他解释,更不惜购买壮壮心心念念的笔记本电脑,用以安抚孩子的心。

好似这一切在于若晴不断地努力中解决了,万壮壮终于冷静下来。

静下来的万壮壮经过这一场地震似的“动荡”,学会了沉默,也学会了思考。慢慢的,他把这些全算在最疼爱他的妈妈身上。虽然,当时离婚时是爸爸提出来的,但主动权掌握在妈妈这里。如果当初妈妈真心为万家着想的话,为儿子着想,她怎么就痛快的答应离婚呢?

这几年,万顺泽的病情断断续续地时好时坏,这成了万壮壮的一块最大的心病。看着爸爸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心疼无奈,更是无能为力。他下定决心,等自己上班后,一定给这个家撑起一片天。当下,这个家里,一个不能走路又糊糊涂涂的老人,一个头脑非正常的少言寡语的男人,还有一些婆婆妈妈的姑姑们掺合着度日,这是何等得凄惨!万壮壮把这一切都归怨于妈妈,怪妈妈顶不起这个家,责怪妈妈临阵脱逃。这种情形下,万壮壮怎么会有心思去“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呢?

这些年,父母的婚姻之路,万壮壮都看到眼里,也许对于离婚,善良的于若晴是无可奈何的,一个女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用自己的婚姻来作为等价交换,谁不想有个幸福的家呢?家事本身就是些零七八糟的乱事,孰对孰错很难说得清,也很难理的明。想到这些之后,渐渐长大了的万壮壮似乎又原谅她了。

小时候的一切,万壮壮依稀记得,妈妈受的苦,受的罪,他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他打心眼里爱妈妈,爱爸爸,也爱这个家。万壮壮曾说过,长大他要保护妈妈,现在虽然自己长大,似乎妈妈已经用不着他的保护了,而真正需要万壮壮来保护的,却是这个散了架的家。面对这一切的一切,万壮壮感觉只凭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他要努力,他要争气,他要用知识改变命运,他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

是缘分让他认识了季纳,季纳的出现,让万壮壮才突然感到,自己早已由一个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很快,他就能帮妈妈遮风挡雨,还爸爸一片蓝天。

“也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将来我们真的能走在一起的话,妈妈岂不多了一个疼她,关心她的女儿?”万壮壮这么想着,偷偷笑了。

如果说万壮壮对季纳的爱是隐形的,那么季纳对万壮壮的爱是热烈的。季纳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帅气又善解人意的小伙子,虽然他不善言谈,但他举止得体,做事稳健,对人体贴入微,可以说,万壮壮是一个非常懂得怎样揣摩女人心的暖男人。

两个人在爱情观的看法上,他们是一致的。他两个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谁又确定所谓的“一见钟情”爱上的不是外表,而是心灵呢?爱情的发生本来是在两个人深入的了解中产生,只凭一眼就定“终身”,这是对爱何等的不负责任。梁山伯与祝英台,贾宝玉和林黛玉,哪个又是“一见钟情”呢?所以,一见钟情不值得让人信服,只能说明这是一种人为的、第一感官的感受而已。

针对一见钟情这事,万壮壮曾经对季纳幽了一默,他说:“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事呢,所以我要想办法多见你几回。”只逗得季纳开怀大笑。

“快看呢,这支胭脂粉色多漂亮呀!”季纳像发现新大陆,兴高采烈着。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万壮壮扶了扶眼镜,装出一个学者的样子,开始吟诵诗句。

“遥知不知雪,为有暗香来。”季纳迅速接上。

两人往梅树走近些,竟有股丝丝滑滑的暗香扑鼻而来,淡淡的,散散的,悠悠的,柔柔的......

这对俊男靓女此刻被梅“化”醉了......

季纳的手机响起,是苏心莲打来的。季纳对万壮壮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出声。

“喂,亲爱的妈妈。我就知道是你。”季纳快活得像一只小鸟。

“是我,纳纳,我想明天去南京玩几天,顺便看看你,这些日子,妈妈可在家闷坏了。”

“是为看看我,顺便来南京玩吧?我猜你又想我了。来吧,现在正是观赏梅花的好季节。最近爸爸好吧,他连个电话也舍不得给我打,真是小气鬼。”

“别提了,自从公司搞转型以来,你爸有两个月不在家住了,在他心中,公司才是家。没办法,这么多事摆在那儿,哪个不需要去处理呀,我真替你爸累,却又帮不上忙,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

“哼!回头女儿替你给他算总账,竟敢‘移情别恋’,哈哈哈。”说着季纳大笑起来。

苏心莲:“别没大没小的,他这叫坚守阵地,一心为公。”

季纳:“得,你还袒护他,以后爸爸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惹你生气,我可不敢管了,省得你两个串通一气,统一战线,一致对我。”

苏心莲:“好了,到了南京, 我安排好住宿就去找你,确实是想闺女了。”

季纳笑意融融地挂了电话。

刚挂掉电话,电话又打过来,季纳一看,还是妈妈。

她接:“妈妈,是不是牢骚还没发完呀。”

苏心莲:“纳纳,刚才妈妈忘了问你,你想吃什么呀,妈妈给你带着。”

季纳和身边的万壮壮对视了一眼:“想吃你包的水饺了,素三鲜。可惜你带不来。”

苏心莲笑了:“你爷儿两个一个德行,一个爱吃灌汤包,一个爱吃素三鲜,好,等妈妈去了给你包,管你个小辫子朝天。挂了呀。”

季纳:“这次可真挂了呀,别一会儿又想起什么。”

苏心莲:“再想起什么,等我去了对你说。”

“再见,妈妈。”

“再见,宝贝女儿。”

娘儿两个挂了电话,万壮壮这才凑过来,他问:“你妈妈就要来了,咱们的事万一让她看出来怎么办呢?”

季纳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的,在我妈妈的思想意识领域里,她女儿永远是她和爸爸的,她从没想到过,女儿有一天要长大,要出嫁,要有自己的家。或许,在妈妈的心目中,我这辈子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季纳在电话里和妈妈撒娇,万壮壮在想:长这么大,我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最深刻的记忆,也许就是她在那个夫妻店打工的时候了,那时候妈妈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呀,离开它,万壮壮吃不香,睡不着,后来,长大了,怎么反而和妈妈渐行渐远了呢?

万壮壮思绪万千,当初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妈妈曾高兴的亲了他一下,他却不好意思的擦了半天。看起来相处融恰的娘儿俩,却又好像之间隔了什么。

太阳西下,很快,天暗下来,有了丝许的清冷,人流并没因为这些而减少。一串串路灯,把这个城市装点得七彩缤纷,远处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提醒人们,这个点到了吃饭的时间。

万壮壮搂紧冷得变了脸色的季纳,说:“纳纳,走, 咱们去吃鸭血汤,暖暖身。”

季纳亲昵地看着儿女相恋万壮壮:“好,打和妈妈说起素三鲜水饺的时候,肚子就饿了。”

万壮壮捏了她的高挺的鼻子一下,惊喜道:“我也是,这次咱们两个又想到一起去了。”

季纳调皮地说:“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万壮壮冲季纳做了个鬼脸:“隔岸谈饭饿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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