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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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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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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四十七章 悲喜生日

经于若晴多方打听,吴念春口中的“白马王子”赵胜,原来是从新平市中国银行调过来的。

在中国银行之前,他在新平农村信用社干了几年。然后,随着中国银行的组建,他挖了信用社的客户资源,给中行带来不少的存款效益,带着这些可观的“条件”,他被“要”到新平市中国银行上班。不得不说,赵胜是一个见缝就钻,有利就图的聪明人。不管是在信用社还是在中行,他一直是在信贷科,也算得上是老信贷了。所以,他对信贷科的业务了如指掌。来宾城上任是两个县市正常的人员交换,属于平调,并不是人们嘴里传说中的“戴帽”下来镀金之类。

至于人品,家庭幸福和睦,没有绯闻。脾性严肃,工作积极认真。

于若晴把了解到的这些说给吴念春听,吴念春释怀地说:“于纪检,这算放心了吧?没调查调查他的祖宗八代?嘿嘿,人家打眼一看,就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要相信我老吴的判断力,看不走眼的。”

于若晴板起脸,认真地说:“这是我听说的,懂吗?眼见不一定为真,何况这是道听途说?春子,我劝你,还是乖乖守着你的小日子好好过吧,别再想三想四的了,咱输不起了!”

“放心吧,我这里掌控着呢!”吴念春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你呀,你呀!收着点,想起一出是一出。”

“哎呦呦,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的不就是之前我和黄背头那一出吗?那是我瞎了眼,现在我把眼睛擦亮了,明光倍儿亮。”

“春子,我还是劝你,多考虑考虑你家丁东强的感受,好不好?嗯!”

“晴子,我心里有数,放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季吧,你们又多久没联系了?”吴念春岔开话。

这似乎提醒了于若晴。

自给季明杰寄了“日照绿”,两人只是简短地发了几次微信,怕牵扯季明杰太多的精力,于若晴就没给他打过电话。所有的心里话,她一心只等杏花儿开了,两人一起去赏花时再叙。

两个久别的人儿肩并肩一起站在郁郁葱葱的杏树之下,细闻着花香,漫望着对方的眼睛,赏花吟诗,诉说着彼此的相思之苦,也许这是于若晴心中又一桩默默迫切盼望着的事情了。

刚经吴念春这么一说,于若晴突然有一种给他打电话的欲望。是呀,又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最近他怎样了?

电话打过去……

“喂!季……哥,在忙吗?”

“奥,晴,这阵还行。”对方的声音显然很兴奋。

“什么叫还行?新能源太阳能投产了吗?”于若晴禁不住问。

“投产就在这几日。款贷下来快一周了,现在我在车间盯着安装调试生产线。”

于若晴这才听到电话里面一片嘈杂声。

正要接话时,她听到电话里远远的传来“季总,你看这里,怎么就是不行呢?是不是线路故障呢?”

……

于若晴知道,这次她真的打扰了季明杰的工作,这是她最不想的事情。

于若晴急忙对着电话歉意地说:“银行款贷下来了?祝贺!你先忙吧,不好意思了,打扰你的工作,咱们改天再聊。”

没等季明杰回话,于若晴匆匆挂了电话。

这会儿,季明杰确实没时间和于若晴说太多。知道于若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他就没再继续解释什么。

此刻,生产厂房里正忙得一塌糊涂,一派“蚂蚁搬家”的景象:卸车的卸车,搬运的搬运,安装的安装,调试的调试,购进的生产设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入规定化程序。

好几天了,季明杰穿着工作服在车间里和工人们加班加点地干。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他要争取提前完成投入生产的前期繁重工作,让公司早一天进入正常运转轨道。

冯超在车间的另一组设备前,他不辞辛苦地又是帮着调试,又是跟着分析图纸,又是巡回在车间各个设备旁,和技术员共同研究探讨眼前这些新的工作,只忙得他喘着粗气,满脸是汗。

不由自主的,他那双藏在黑夜里“鹰”的眼睛,朝季明杰这边扫视着。他看到所有工程师级别的业务骨干,正围在季明杰身旁在向他请示着什么。冯超那个羡慕嫉妒恨呀!他气,他急,他就要疯!此刻,心事重重的他,表现出的是沉着平和,心却是极其的波澜复杂。

他暗暗嘀咕:“真是应者云集,唉!我冯超怎么就没这命呢?银行怎么还没发现问题呢?难道国有银行也有不作为这一说?”想着的时候,一走神,一个重重的机器零件从手里滑落下来,狠狠地砸了他的左脚。

“哎呀!”冯超疼得抬起脚,单腿蹦着,像只被夹了腿的老鼠。

“怎么了,冯总,没事吧?吆吆……砸了脚了呀?!”旁边的技术员急忙扶住冯超,同时顺手给他拿了个“凳子”,让他坐下来。

冯超忍住疼,对这个技术员说:“你忙你的,我坐一会儿就行,没事”

说话间,冯超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要肿起来。他脱掉鞋子,和技术员说了一声,自己就一瘸一拐地往公司卫生室走。

季明杰在和总工程师们谈着眼下的事情,对冯超发生的这一切丝毫没注意到。

冯超边走,边远远地扫了季明杰这边一眼,他心里很不服气:“哼!不是你季明杰是这里的龙头吗,下一步恐怕你连牛尾都做不成。很快我就让你放长假,回家歇着去吧!”

……

于若晴刚挂了和季明杰的电话,任大帅的电话就打进来。

“喂,若晴。说话方便吗?”

“奥,大帅,有事?说吧。”任大帅没特别的事,一般不会主动给于若晴打电话,除非有万不得已的事情。

“是这样的,明天是淑柳的生日,我想请你们参加。”

“好。告诉念春了吗?”

“刚才打电话通知她了,她说下刀子也去。”于若晴这才注意到天阴沉沉的,乱云已压在屋顶。

“好,定哪里了?”

“千禧龙。”

“好,到时候我提前过去,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没有,准时到就行。”

于若晴刚挂了电话,吴念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晴子,任大帅给你通话了吧?一直占线中。”打不通电话,吴念春急得不行。

“对呀?明天葡萄扇生日,快考虑考虑买啥生日礼物呀?”于若晴知道吴念春鬼点子多,就问她。

“我考虑过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征求征求你的意见,给她买一套高级化妆品,怎么样?”

于若晴心想:这几年,杨淑柳为了照顾大帅,早已没了心思修饰自己,化妆品对她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所以,作为“铁三角”最小成员的她,却老的最严重。眼角有了深纹,眼袋垂得厉害,她那圆圆的大脸也干干巴巴失去弹性,早就该在这张脸上下下功夫了。

“这个礼物不错。那我就给她买张美容卡吧。帮她重新拾回她那白亮亮,水嫩嫩的鲜活青春。”

“好,就这样,我们明天晚上见。”

吴念春接着补上一句:“还有,为了给柳寿星一个惊喜,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任大帅先不让告诉淑柳。”

“知道了。”

像赶趟儿似的,于若晴刚挂了电话,杨淑柳的电话随着打进来。

“晴子,今天是任大帅的生日,为了隆重并热闹一些,我特地叫上你和念春、东强参加。当然,你的“唯一”季,远在新平,也不可能有空参加,所以,就咱这几个人。晚上,千禧龙。”听起来,杨淑柳很是兴奋。

于若晴打断她的话:“任大帅的生日?”

“嗯,我两个生日相差一天。”

“停……停!你两人生日差一天不错,但是不是你两口子为安排这事都来了个善意的谎言?现在情况是,任大帅也定了这家酒店,说是给你过生日,明天晚上。”事到如今,于若晴不得不把“秘密”说了出来。

“啊?怪不得他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是在忙活这事呀。要不今晚给他过,明天接着给我过?”

“这样太铺张了吧?我的意见,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了,明天你两个的生日一起过,我来操办此事,两个寿星只等闪亮登场吧。”于若晴想把这件事揽过来。

“那哪行?多不好意思,还是不劳心你了。”杨淑柳忙接过话。

于若晴争取不成,知道多说也无用。她想了想:“淑柳,我说说我的意见,你听听这样可以吗?为了不辜负任大帅的一片心,今晚的生日取消,明晚的生日照常,这个你说了算,不会影响大的布局。看来这次,大帅是想给你认认真真地过一个难忘的生日,你就装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想对他表达你的心情,你给他送个生日礼物,这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很好,就这么办。我先挂了,我先准备准备去。”对于若晴提出的任何建议,杨淑柳从来不会拒绝。

第二天晚上,于若晴,吴念春,丁东强早早的来到千禧龙这个名叫“匆去来”的房间。

于若晴不知道任大帅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一个显得不太吉利的房间名字,来作为杨淑柳的生日庆宴地点。也许,任大帅原本就是一个做事不爱动脑子的粗心之人。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不去深想,并无不妥。

房间比较大,圆桌摆放在房间最里边,另一边,闲出好大的空间,如果再放首曲子,这个空地定能让几对男女跳上一曲慢四。

尽管在这里摆放了几盆茂盛的大绿植,却仍然显得空空荡荡。

绿植名字叫鹤望兰,高大,挺拔,繁密,尤其是从蕊间顶出的那支妩媚的红花,像只正在歇息的鸟儿,不娇不作,静静立在叶间。正是: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坐下来,吴念春悄悄嘱咐丁东强:“这种场合,要分清主角和配角,你要稳住,不能乱说话。”丁东强不住地点头。在他眼里,吴念春的吩咐就是死命令,凡是吴念春提出的,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他丁东强无条件执行。

于若晴说:“这就是爱。”

吴念春反驳:“他这是爱的没了自我。”这样说着,吴念春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乐开了花。

为了制造气氛,给杨淑柳一个惊喜,杨淑柳是被任大帅蒙住双眼后,他们手牵手走到房间的。

缓缓的脚步刚刚停下,任大帅把她眼睛上的眼罩往下轻轻一拉,随着生日歌的音乐响起,杨淑柳面前成千上百的粉色气球,伴着无数的紫红色的玫瑰花瓣自天而降,花瓣洒落到她的头上,抚在她的脸上,杨淑柳像个新娘,顿时光彩夺目。

仿佛是一场玫瑰花瓣雨!洋洋洒洒,纷纷落落。

杨淑柳被这场面惊呆了,不知所措的她回身去牵任大帅,却不见他。正在纳闷时,六个“大棕熊”拍着手出来,晃晃悠悠的围着杨淑柳唱起生日歌,随后一只最大的“棕熊”送上一个巨型生日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随之,围坐在桌子旁的于若晴,吴念春和丁东强也跟着一起唱起来,顿时,歌声响满花屋。

杨淑柳早已是热泪盈眶。她想撒娇地抱住任大帅,无奈,几只大棕熊一模一样,杨淑柳无法分辨哪个是任大帅,她只好站在原地,咧着嘴,笑着,笑着……。几只大棕熊欢快的围着她又蹦又跳……

这时,其中最大的那只棕熊走过来,一下子把杨淑柳搂进怀里,同时高高地把她抱了起来。随着五味杂陈的心,杨淑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眼前这一幕,于若晴她们几个也跟着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一对冤家,分分合合,又合合分分,真希望他俩一直就这样好下去。

突然,任大帅脱掉熊“袍”,对着杨淑柳,单腿跪地……几乎同时,后墙上一副巨型横幅拉了上去:“今生我的爱,来世还你情。”

任大帅有些激动,他平复了几秒钟,拿起话筒一字一句地说:“亲爱的老婆,咱们结婚至今,已有二十余年,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一直欠你一枚漂亮的钻戒,今天我任大帅当着各位亲友的面,把这个遗憾补上。祝你生日快乐!”

“大帅,今生有你,我没白来一回,只要有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也祝你生日快乐!”杨淑柳这才想到自己也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她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来,是一枚翠绿色的玉观音,她双手给任大帅带在脖子上:“让它保佑你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同时,任大帅把钻戒给杨淑柳戴上。

握着这双粗糙干皱的小手,任大帅禁不住泪流满面……

鼓掌声响起。吴念春尖叫到:“别腻歪了,还让别人活不活呀,今天不兴哭的呀。”

丁东强深情地看了吴念春一眼:“春,什么活了死了的,多不吉利?我哪里做得不符合你的要求,尽管说,今后我改,一定改,只要你高兴,要星星,只要我能够得着,老公就去给你摘。”

于若晴:“狗粮撒了一地,这是在示威我呀!”说完,她心里却私自开了小差……

“如果,只能说如果,我和季能有今天的话,会不会我也会像杨淑柳一样幸福得热泪盈眶呢?”

很快,于若晴收回她突发奇想的“如果”。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权当是自己的思绪失控,万不可有这种荒唐想法,倘若有的话,只可沉于心,不可生于念,更不可说出口,现在,今后,将来……

“只要有你,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杨淑柳这句话却刺激了任大帅,从他的思想深处,他非常不情愿让自己的妻子,为了一个带病之人,而失去本该享受的一切美好的权利,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杨淑柳永远不会走出他画给她的“地牢”,她会被这个怪圈束缚一辈子,想来想去,他感觉,自己在这个世上确实是一个给人制造麻烦的多余之人。

不由得,任大帅一个可怕的想法滋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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