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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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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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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六章 有毒的爱

赵大帅有个最大的癖好是喝酒,且酗酒成瘾。喝了酒最难以让人接受的是耍酒疯,而耍酒疯时,泄愤的对象无疑就是陪在他身边的杨淑柳了。

酒后有针对性对杨淑柳的暴力,其原因,或许就是来自于赵大帅从骨子里对杨淑柳深深的爱了。婚后一段时间,杨淑柳和他倒是也过了一段恩恩爱爱的美好时光。赵大帅真心爱杨淑柳,对杨淑柳百依百顺,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给她买回来,宠的杨淑柳像个三岁的孩子。

赵大帅爱杨淑柳,爱得接近病态。他恨不得把杨淑柳天天拴在自己裤腰带上,不想让她去上班,不允许她接触外界,尤其是除他之外的男人。哪怕别的男人对她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足以让他醋意大发,疯癫肆虐。

他更愿意把杨淑柳放在自己身边,像个宠物一样好好养她。花钱,慵懒,甚至耍小性子,他赵大帅甘愿接受。杨淑柳也非常的爱赵大帅,娘家独苗的她不会做饭,所以,她从书店买来食谱书,从中学习烹饪各种美食,变着花样的给赵大帅做饭吃。

喜欢安静的杨淑柳,愿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杨淑柳怕忙了一天的老公疲乏,每晚都会烧一盆热水,等赵大帅回来帮他泡脚解乏。有时,杨淑柳也会调皮一下,把自己那熊掌一样肥肥肉肉的脚丫塞进盆。四只脚,拥挤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在水里打着水仗,水洒了一地,笑声灌满小屋。

于若晴羡慕他们是一对戏水鸳鸯,吴念春则说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

杨淑柳上班的科室人员很特殊,除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妇女之外,青一色的男士,自然,杨淑柳成了单位的葱花,不知是因为杨淑柳脾气好,还是长得可爱,男人们都喜欢围着杨淑柳攀谈。

赵大帅知道自己的媳妇每天都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男人海中,竟有了种危机感,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一天天坐立不安,吵着要给杨淑柳调换单位,可人事调动这种事情,谈何容易。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漫长的两个月,赵大帅的心,在接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闲暇时,赵大帅越想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唯恐漂亮的媳妇,被别的男人钻了空子。

没结婚前就酒瘾成疯的赵大帅曾发誓,结婚后,为了要个可爱的聪明宝宝,从此改邪归正,不再醉酒。而此时的赵大帅,在心魔的作用下,开始重操旧业,不醉不归。每天不论回家早晚,也无论是在厨房还是客厅,见面就掠小鸡一样,把杨淑柳剥得一丝不挂,酒气薰天地骂着黄话,趴在杨淑柳身上,翻来覆去地对她蹂躏、强暴、发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整夜整夜地折腾,有时到凌晨。

流着眼泪的杨淑柳,被赵大帅强壮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她如案板上被剥了皮的小羊羔,被随意宰剁,月月如此,天天如此,上了一天班的杨淑柳被赵大帅整夜的折腾,早已精疲力竭,叫苦不迭。别说反抗,即使稍配合不积极,赵大帅就说她有了外心,一顿拳打脚踢就要开始。天蒙蒙亮的时候,杨淑柳该起床做饭时,折腾了一夜,疲惫不堪的赵大帅这才一头倒下,呼呼大睡........

赵大帅有个最大的特点,清醒时,好人一个,醉酒时,疯狗一只。杨淑柳苦苦央求过他多次,也表白了自己在单位和同事们的正常关系。然而,越这样,自私的赵大帅越是钻牛角尖,不分青红皂白,可着劲地折腾,以此发泄着对杨淑柳那扭曲的爱。

杨淑柳夜夜如降噩梦,天天如坐针毡。然而,只要赵大帅醒过酒来,就对自己酒后的言行开始认错,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千错万错,作揖下跪,心软的杨淑柳也就原谅了他。小日子在打打闹闹,碰碰撞撞中勉强过着。这事,杨淑柳觉得难以启齿,对任何人也没说起过,她想让所有的不快留给时间去淡化,所以,她也从没对她的“铁三角”说起过。

这次是赵大帅酒后第五次打杨淑柳了。头一次,杨淑柳的两颗门牙被打得几乎要掉下来,活动了好久。那次摔倒时,头重重得撞在茶几角,起了鸡蛋大的一个包。好几天,杨淑柳没敢去上班,更没好意思对外人说。一次次,杨淑柳忍了,心却一直在隐隐作疼。她没想到,结婚前那个天天吆喝着“将来你为你挡风遮雨”的人,却成了给自己带来风霜雪雨的那个人。

这天晚上,杨淑柳等了一会儿赵大帅,看看表,十一点了还没回来,知道他又去喝酒了,就索性上了床。约半小时,赵大帅醉醺醺的回来,杨淑柳正要起身,赵大帅一个健步过去,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把杨淑柳拖起,重重地甩出去。杨淑柳鼻子一热,鲜血汩汩的流出来,瞬间,雪白的睡衣红了一片。赵大帅并没罢手,还没等杨淑柳爬起来,又是一巴掌,杨淑柳大叫着倒下去,再也无力起身,赵大帅继续发泄,他边踢边骂,杨淑柳像个受伤的刺猬,缩成一团,抱着头,在地上乱滚。

“你个不要脸的婊子,是不是白天和外面哪个野男人玩累了?竟然早早睡下,不等着我,和我过够了,是不是?!我还没折腾够你这臭娘们呢,来呀!来呀!”

赵大帅狰狞的脸变了形,他红着眼,眼珠发着可怕的凶光:“下次再这样,我让你断胳膊,断腿!别以为,我爱你,你就踩着鼻子上脸。”

赵大帅说着就要压上去,伸手捏着杨淑柳的私处,大喊道:“说,快告诉我,疼吗?疼吗!疼就喊出来,我愿听,我喜欢听,喊呀!喊呀!喊!!”

杨淑柳苦苦哀求,求赵大帅放她一马,这样,也不知折腾了多久。

邻居是个小两口,和他家一墙之隔,但为了照顾尿毒症的老人,大部分时间住在老母亲那边。这次恰巧周末回来,迷迷糊糊睡梦中,隐约听到赵大帅的喝叫和杨淑柳的哭声,原以为很快就好了,可是快一个小时了,声音不但没停,反而动静越来越大。

两口子只好过来敲开门,眼前的情景,他们大吃一惊,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就把满脸是血的杨淑柳扶走了。这时,杨淑柳已经是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来的模样。此时的赵大帅早已失去理智,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即使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还是没完没了,歇斯底里的叫唤,直到喊累了,才一头躺下,开始睡觉。

杨淑柳的邻居是吴念春的同事,消息是她告诉吴念春的。当于若晴和吴念春赶到时,杨淑柳正在邻居家清理伤口,脸肿的像被马蜂蜇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见此情景,于若晴心疼地把杨淑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不由得跟着落泪。吴念春见此情景,立刻大怒,嗷嗷的喊着,这就去找赵大帅算账。

“赵大帅,赵大帅呢,你个法西斯,给我出来!”

赵大帅还没睡醒,听到叫声,懒洋洋地坐起身。吴念春一脚把半掩着的门踹开,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指着赵大帅破口大骂:“赵大帅,你还是人吗,杨淑柳做错了什么事,把她打成这样?你傻熊呀,要搞明白,杨淑柳是你的媳妇!你的枕边人!!你最亲近的爱人!!!你不疼她谁疼她?!你这混蛋男人,杨淑柳找了你,算倒八辈子的霉了。你听好,今儿我就实话告诉你,她爱你,非常爱你,她从来没嫌弃过你,这些年,杨淑柳一直是个简单阳光的女人,我从没见她哭,而你却是那个让她哭的最伤心的那个,你对不起她!!”

此时,赵大帅已经酒醒大半,见老同学气呼呼地来找他理论,知道这回又错了,非常懊悔,忙陪着笑脸双手作揖:“对不起,对不起, 我喝酒了,没控制住,希望你们原谅我,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没有下次!!”吴念春眼里喷着火。

赵大帅趿拉上鞋,径直小跑到邻居家。见杨淑柳的脸肿得变了形,赵大帅心疼得就要哭出来,他握住杨淑柳的手,使劲地抽打自己的脸:“打,打,狠狠地打,老婆,对不起,对不起了,我混蛋, 在场的人见证,以后我再这样,我就不得好死,原谅我,原谅我........”

吴念春跟过来:“我就不信,狗能改得了吃屎,这次,信你一回。”

所有的人不再说什么,吴念春和于若晴扶着杨淑柳,把她送回了家。于若晴想的是,过后单独好好说说赵大帅,在气头上,即使说得再多,他也听不进去。所以,于若晴一直没理赵大帅。

回去的路上,吴念春兴致勃勃地告诉于若晴;“告诉你个好消息,武刚昨天刚被宣布提拔为政工科科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俩呢。”

于若晴高兴地说:“祝贺祝贺,厉害,下一步,你的武二郎大官人,是不是应该向副局长的宝座攀登了?”

看得出,神采飞扬的吴念春,对自己老公的升职非常自豪。

吴念春又说:“还不是在我谆谆教导的结果呀。人家还臭美呢,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特别爱打扮,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到晚站在镜子前,头发整天梳得像狗舔得一样光滑。不爱洗头的毛病也改了。”

于若晴开玩笑说:“不会是外面有情人了吧?”

吴念春楞了一下,似乎没在意,她轻轻地给了于若晴一拳:“只怕他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不过,如果让我发现真有此事,我有的是办法惩治他。”

吴念春接着又说:“做女人嘛,可别像杨淑柳那样,一天天像个怨妇似的,就得学会自强、自立,拿得起,放得下,行就过,不行拉倒。婚姻爱情,没那么多将就。心,走了一个,另一个也就名存实亡,谁离开谁,生活也得继续。走不出,就得不到。放不下,就受煎熬,若晴,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于若晴很羡慕吴念春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自己却不能。面对寡言少语、木头似的丈夫,于若晴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在济南吃饭时的情景。那一见如故的不舍,那心有灵犀的感觉,那大哥般的关怀,那学识渊博的谈吐......

于若晴竟莫名其妙地对这两个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男人做着比较。很多回,她试着不再去想,却无论她付出多大的决心,就是控制不住,她认怂了:万事都可解决,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心。

于若晴忆起徐志摩的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我只在乎在最美的年花里,遇到你。”

“难道那次就是自己最美的遇见?”于若晴再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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