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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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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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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五十章 苦情三人行

50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又各伤其心。她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努力在命运的漩涡中争渡。

人生就是在风风雨雨的经历中前行,经历多了,就成长了。然而,有谁又知道那些所谓的经历,是多么得消耗人的意志力呢?

二十多年来,于若晴所有的经历,不管是刻骨的,还是伤怀的,还是美妙的,都督促着她在一步一步成长。

一晃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前,那机缘巧合的第一次相见,把于若晴行进的脚步扰乱了方寸。而昨天,随着得知季明杰的被“调查”,于若晴的心又一次稳不住了阵脚。季明杰呀季明杰,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天爷又是让你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而一头撞进了一个女人的世界,让她毫不避讳,毫不畏惧地用一生去追随呢?!

如果没有曾经的遇见,接下来就不会发生这一幕又一幕的交集,生命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彩。季明杰的出现,唤醒了于若晴沉睡的心,绽开了她那一朵优雅的女人花。

有人说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出现了,那就有他的原因,有他的使命,皆为宿世的因缘果报。这样的话,于若晴与季明杰的“因缘果报”太过漫长,无尽无休,只要前行的脚步不停,它的使命就无法停止。

说起来,于若晴和季明杰在所经历的二十六年里,仅仅相见四次,简直能叹称为既可怜又吝啬的四次相见。四次的相逢,都足够成为于若晴生命中的里程碑。从当年那个二十岁的清纯少妇,到成长为四十六岁的成熟知性大美女,每次的相见,都堪称精典之“见”,都留下挥之不去,回味一生的记忆。

岁月漫长,相思悠悠,一直扎进情海之中熬度。当熬过了许多年后,他们不再年轻,鬓角开始生出白发,眼角长出鱼尾细纹。被彼此牵绊了半生的这对男人和女人,随着不紧不慢的年轮,心与心贴得越发亲近,像一双常春藤,愈缠愈紧,愈紧愈缠,以至于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他们有着恋人之间的亲昵感觉,却像亲人一样脉脉相通,息息相连。

一路经历着的于若晴,这次的事件,使她从没有过的惆怅感。对于季明杰的“错误”,她不能接受,她根本接受不了,因为她不相信。

她记得季明杰说过:“你要坚强,你不坚强没人能替你坚强。”

这似乎点醒了于若晴。她要学着坚强,难也好,苦也罢,总要过去。世界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不偏袒任何人。只是有的福报来的早些,有的福报来的晚些。有些东西,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不该是你的,想神法也得不到。于若晴却不知,她的“季”到底算不算属于自己呢?

于若晴坚信,经历过风雨的季明杰,这次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

这回,两个人再一次失之交臂,充满遗憾,错过了花期,也许这是天意。他们的重逢,肯定早有定数,多一回怕是无福享用,少一回,则又对不起那情深缘浅的心。只怪花期太短,短的不足以让人从低落里走一遭。情义却长,只要有心,还有明年,后年,一辈子……

不知他现在处境怎样了?以对季明杰的了解,他不但是一个有着责任心的男人,更有着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季明杰不需要任何人去劝解,他自会开脱,他会带着微笑走出脚下这道坎。只是在他被调查的日子里,委屈了那么通情达理的一个好男人,枉费了他一心为公的初心,这怎能不让于若晴牵肠挂肚?!

这件事情,吴念春和杨淑柳还不知道,可能,她们很快就会知晓。于若晴想把这件事告诉她们,但是,当看到吴念春兴致勃勃地一心追随“白马王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再看看杨淑柳目前的处境,于若晴真不想连累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忧心。到头来,问题解决不了,反而搞得心里不能肃静。

其实,吴念春并没像于若晴说的那么“傻白甜”。从赵胜给她谈话,让她去催贷款,她就警觉了。虽然赵胜口口声声是“行里”的意思,但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实在让人怀疑。

在单位上班,都要遵守制度,并不是谁的官大,就得无条件服从。对于赵胜的做法,吴念春已料定自己很“荣幸”地被选择为“合作伙伴”,确切地说,她就是被他选中的行动“武器”,以后怎么被利用,用多久,就看主人贪心的程度了。

干了这么多年的信贷,吴念春对客户的还款手续办了不计其数,哪有什么把还款存入单独账号的道理,更没什么不走账“挂起来”这一说。本息还款清单,办公桌上有的是,偏偏让用他亲自提供的那个。这一切,怎能不让产生怀疑?

能解释通的只能是,赵胜是想把还款先收入自己囊中,然后再高息放出,等到期后收回,再把本金和之前的利息归还国库,而那些所得的高息收入个人腰包。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只要不查,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达到个人利益最大化。然而,在利益和金钱面前,往往是迈出第一步,就等于走向了不归路。越干胆子越大,贪心永远都填不满那黑乎乎的无底洞。

至于“秘密奖金”,那是为了套住“狼”而抛出去的诱饵。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是这个道理,先给你颗甜“枣”,而后让你附身听从于他的安排和支配。

吴念春承认,打第一眼看到赵胜,她的心就被俘虏了,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帅”。如果喜欢一个人,帅能首当其冲的话,赵胜的帅能俘虏所有女人的心。

对于赵胜的帅,吴念春的初衷正是为了能一饱眼福,用她说的话来讲就是“养眼”,才迫切向他靠近。她感觉,在赵胜身上有那么一股吸引力,让她情不自禁,又急不可耐。然而,赵胜早就有预谋,让吴念春为自己的不安分来买单。

才调来上任时,从吴念春看他的眼神中,赵胜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反转似的来了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吴念春在对“情”的追求中,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贼”的帮凶。说白一点,赵胜就是一团熊熊烈火,吴念春在一步步引火烧身。

赵胜分析的对,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侣关系做起来的话,更能如鱼得水,更能游刃有余。所以,赵胜利用了自身的帅气,不惜实施“美男计”,收得其心,为己利用。

吴念春不得不感谢任大帅了,他一出事,自然而然,吴念春躲开了赵胜的安排。恐怕能躲得了初一,却不一定能躲得过十五,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吴念春反过来又想,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就这件事,万一真是“行里”的安排呢?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没有证据的怀疑那是瞎猜,难道人家长得帅有错吗?成就一个人很难,冤枉一个好人却在一念间。

吴念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她要让于若晴帮她分析分析……

“你两个想什么了?有心事?”不知何时,杨淑柳走了过来。

也许快到深夜,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一片寂静,于若晴和吴念春一人占了一把椅子,侧坐着,她们丝毫没有困意。

于若晴从沉思中醒来,她抬起头:“大帅睡啦?”

“嗯,折腾一天了,累了。”杨淑柳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若晴,你刚才想啥呢?是不是在想你的‘唯一’?我看你的神情有些异常,你们多久没见了。”吴念春伸了个懒腰。

于若晴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刚才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发呆,我叫你,你都没听见。”杨淑柳帮吴念春捋了捋她前面掉下来的头发。

“心事呗。看来都有心事呀?切磋切磋?”吴念春精神起来。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杨淑柳催促着:“你们回了,我就回病房。”

吴念春站起身:“若晴,去我的新家吧,虽然还没住过,但早已‘五脏俱全’。这里离医院近,明早给淑柳两口子带饭方便。”

“也行,我们留下来肯定不方便,只能辛苦小柳子啦。”

告别杨淑柳,于若晴和吴念春驾车出了县医院。

两人回到住处,洗漱完毕,吴念春笑嘻嘻地提议要和于若晴睡一个卧室。于若晴故作惊诧地说:“怎么?我感觉这不正常呀,同床共枕?我要小心喽。”

“哼哼!没那么严重,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有问题的话,我见着帅男就不会瞪直眼,拔不动腿了。”

“对了,你和你的白马王子,怎样了?到底听没听我的肺腑之言?预备……开始……还是暂停了?”于若晴坐在床头,摆弄着手机问。

“算是正在进行时。我们吃了几次饭,除了嘴上缠绵一下,手都没牵。”

“嘴上?缠绵?到这地步了呀?速度与激情?当是演电视剧呢!”

“哎呀,晴子,你误解了,嘴上不是那个嘴上,缠绵也不是那个缠绵。亏你还是写文章玩笔杆子的才女,这点你都给我曲解。”昏暗的灯光下,吴念春的脸红了。

于若晴疑惑着:“那是什么嘴上?又是什么缠绵?难道这个还有别的解释。”

“哎呀,若晴,我想来个深奥的,你非要逼我说大白话。就是嘴上说些热乎乎的甜言蜜语,热闹热闹嘴,顺便热乎热乎心,只动口,不动手,明白了?”

于若晴恍然大悟:“真有你的,这叫精神出轨。”

“别说了,还精神出轨,我都快神经了。”

“此话怎讲?”

吴念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全对于若晴讲了。

最后她问于若晴:“你这见多识广的大老板,帮我分析分析,这些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么严重呀?我自己越想越糊涂了。”

于若晴思考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说:“春子,你们银行业务上的事我不懂,但一点你要把握住,模棱两可,是非不清的事不能参与,除非你去问能决定这件事的头儿,明白后再决定你的行动。”

“万一是一把手和二把手联手合谋呢?”吴念春脱口而出。

“这还真没想到。实在没办法,那就躲,不是你有年假吗?找个十足的理由,借机抓紧休年假。金钱的诱惑太大,他们不会有耐心等你的,更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再盯上另外一个‘替死鬼’。对,你就这样做,走一步算一步,等你回来上班再想对策。”

“嗯,只能这样了。可惜了我苦心追随的白马王子,看来有必要按下暂停键了。不知为何,这人怎么也让人看不懂,尤其是他那双蒙雾的眼睛,到底是人是鬼,有待观察。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赵胜根本就没存邪念呢?岂不冤枉人家?”

“那不就更好吗?客户贷款照常还,业务照常进行,不但谁也没损失什么。还能认清一个人,解决自己心里的纠结,再好不过。”

“好,听你的,我明天就写申请休年假,不过行里有规定,要提前一周提出申请,不管这么多了。正好,和我老爸去省城看病,老人心脏病犯好几回了,也许要在那里住院几天。”

“奥,看起来吴伯伯平时身体挺好呀,对了,你的那个李姨呢?”于若晴记得,吴伯伯找了个给他做保姆的女人当老伴。

“别提了,说起来就丢人呀!跑了!卷着一部分钱,跟一个年轻一点的生意人跑了。这事窝囊得老父亲病了好久。谁都没想到,这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幸亏我老爸有先见之明,没和她去领证。”

“怎么会这样,看起来挺好的一个人呀!”

“所以说嘛,这个世界真复杂,复杂的亲儿能不认爹妈。人哪能以貌取人,但又不能掰来胸膛看人心,难呢!有时候,真正认识一个人需要一辈子。”

“是呀,是对是错,谁又说得清呢?只能依赖于时间了,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于若晴自言自语着,对吴念春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你和你的‘唯一’多久没见了,不是约好,一起去赏杏花的吗?我看到公园里的杏花都快谢了。嘿嘿,两个人是不是想来个另类的,等着去野地里去赏苦菜花呀?男人呀,那张嘴,怎能让人全信呢?万事都有变数,若晴你不必太认真,苦了自己,不值?”吴念春像是在安慰于若晴。

“值不值,要看感觉,觉得值,再苦也无悔。”

“那是。那就说说你的季,现在是不是很忙呀?看起来,你怎么这么忧心呢!”

“一言难尽哪!”

“怎么了?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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