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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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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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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熟了》连载

第四十九章 为爱自杀

49

这天,赵行长又把吴念春叫到他的办公室。他满眼含情地对吴念春说:“春儿,咱们上班时间谈公事,下班以后说私事。今天我叫你来,谈点公事。”

“春儿”这个直击心灵的昵称,还是第一次从赵胜嘴里叫出来,虽然声音低低的,却挡不住它的生动和暧昧。

吴念春的心瞬间被激荡:“赵……行长,公事,敬请吩咐。”

她本想直呼其名,可不受支配的嘴,说出的却是“赵行长”三个字。

“我在系统里查到明天有个叫王顺来的客户,是搞养殖的,他和其他两家共同贷的款已到期,本息共二百五十六万元。考虑客户忙,烦你跑一趟, 把贷款收回来。”

赵行长发话,吴念春求之不得,别说跑一趟,就是跑十趟她也没有二话。

作为一个信贷科长,吴念春对自己的客户早就了如指掌。并且她提前好几天就给这些客户打电话做了沟通。

“好,我下午就去,前几天我联系过了,还款已准备好,就是抽不出时间过来办手续。”吴念春痛快地答应着。

她打心眼里佩服赵胜的敬业,他的工作作风可以说独树一帜,不愧为第一副行长。

一个县级银行,几千甚至更多的贷款客户,对于信贷的收放情况,作为分管副行长,只需看看数字,签签字就行了。不得不说,赵行长对工作太认真负责,这些信贷科员份内的工作,他却亲力亲为。

“等,我这里给你个账号,把还款直接打到这上面就可以。至于还款手续,我早就备好了,你拿去,到时候帮客户填一下……。”

“本息还款的清单?我办公室好几摞,我拿着就是。”性情直爽的吴念春打断赵行长的话。

赵胜语气加重,他用强调的口吻:“都一样,不过最好用我准备的这个,先拿去!记住,一笔业务就一份,千万不要填错,都是有序号的。”

吴念春不再坚持:“好,听你的,赵行长,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谁让我乐意呢?”说着,她冲着赵胜抛了个媚眼。

她发现,此时。赵胜眼睛流露出一种说不清的欲望……

“回来后,就先别走账了,让它暂时‘挂’着,这是行里的意思。等行里的通知,再走账入电脑程序。”赵胜着重强调了“行里”。

“为什么?按规定……”

“为什么?这样做肯定有它必要的理由,这不是你该管的。规定?规定还不是人定的?这是上面的意思,你尽管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此事要求保密。”

对吴念春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赵胜似乎有点不耐烦,又感觉这样有些不妥。很快,他像个变色龙一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把眼光变得柔和起来,堆出一脸的笑容,他对着吴念春说:“春儿,今晚有时间吗?去‘小玲珑’谈谈私事?”

吴念春不再多问,既然“行里”下令,就按赵行长说的办。

“好,我开车一起。”

“不,这次还是我开车,我哪能舍得让我仰慕的偶像受累呢?”赵胜挑逗着,吴念春顿时春心荡漾……

赵胜借机朝着吴念春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刚落下这话,于若晴的电话打过来,吴念春看了赵胜一眼,赵胜示意她接。

“喂……”

“春子,快下楼,我的车在你楼下等着,咱们一起去医院。”没等吴念春说话,于若晴就急急地说。

“医院?谁呀?怎么了?”吴念春紧张起来。

“先下楼,见了说。”

吴念春向赵胜说了一声,一路小跑,钻进于若晴的白色宝马轿车,随之,车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从二楼窗口看着渐渐散去的车尘,赵胜刚才还闪烁着那种欲望的眼神,这个时候却暗淡的充满了遗憾。

赵胜恼怒地捶打着自己脑门,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忽如其来的电话。

“真是事不顺心,喝凉水也塞牙,刚刚顺理好了吴念春,就让她溜了。看来这事得等她回来再说了,只是枉费了刚刚这一通洗脑。”

赵胜不由得一阵心烦……

于若晴和吴念春两人急匆匆赶到县医院急诊科,只见杨淑柳瘫坐在连椅上,哭得已没了声。她两个没说话,过去一左一右紧紧搂住杨淑柳,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安抚杨淑柳的心,她俩只能借自己的肩膀,让她靠一靠,或许这样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

于若晴问询了旁边的医生,得知任大帅正在里面抢救。

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大帅被推了出来。杨淑柳挣扎着起身,就要跑过去。一个主治大夫走向前对杨淑柳说:“没事了。不过发现病人腹胀的厉害,并伴有双下肢水肿症状,可能是肝部不好,以前没发现吗?需要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她们都以为大夫说的是之前的肝硬化,鉴于一直治疗中就没在意。不过眼前这事总算让她们松了口气,于若晴和吴念春的心也跟着踏实了许多……

杨淑柳激动地连连向大夫鞠躬。

于若晴向杨淑柳建议,借着住院,再检查一下肝硬化的问题,杨淑柳点了点头。

于若晴知道,这个时候,杨淑柳最需要最亲近的人陪在她身边,这样,肯定对她能有所安慰。但是,老人肯定不能告诉,杨淑柳是独生女,任大帅是独生子,她们又没孩子,这项重任自然落到于若晴和吴念春头上。

也许,于若晴还没从季的事件中走出来。她的心一团糟,她的头晕沉沉,她的眼睛又干又涩,像刚刚大病一场,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于若晴的精神支柱不在,她能用何来支撑自己!?

于若晴领略过孤独无助的滋味,她轻声对杨淑柳说:“我留下来,陪着淑柳。”

吴念春也自告奋勇:“明天周六,我也有几天时间陪淑柳。跑跑腿,买买饭,都可以。”

其实,吴念春并没忘记她刚刚和赵胜的约定。她想的是,和赵胜吃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而陪杨淑柳,作为好姐妹,却是她必须要做的。况且,“铁三角”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尤其是在危难时期都要在一起,缺少一个,那就不能称之为“铁三角”了。

自和赵胜相处以来,吴念春一直在暗自考虑一个实际性问题:看起来帅气十足的赵胜,当她的心想要向他靠近的时候,怎么就是找不到那种心跳的感觉呢?吴念春相信缘分,但两个人只凭缘分,而没感觉也是不行的,缘分和感觉在两个人之间,缺一不可。感情这事,也不是只凭对方的外表来决定,身边帅气的男人有的是,总不能都要处一处吧?以貌取人,肯定不是决定爱与不爱的因素。有句话说的好: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从长计议的话,对于赵胜的帅气可以忽略不计,慢慢走进彼此的心,才能感觉出自己到底爱与不爱。然而,赵胜除了帅气,能让吴念春感到心动的又是什么呢?

看到于若晴和季明杰恰到好处,既高级又纯粹的相处,吴念春从内心极其羡慕,她也想能有一个除丈夫以外的,既懂自己,又珍惜自己异性伴侣。本意是想找一个“蓝颜知己”,可自己的心不会撒谎,尽管做了多次努力,却怎么也进入不了角色,两人之间像隔了一层东西,越是看,却越看不清……

“也许还需要时间,日久才能生情,等我用心处一处再说吧,万一错过这场机缘,会后悔一辈子。”最后,吴念春这样对自己的疑虑画了句号。

安顿下来,杨淑柳松了一口气,她对两个好闺蜜说:“今天我做熟了饭,找不到他,就去了老院,谁知……幸亏我发现及时。”

说完,杨淑柳递给于若晴和吴念春一封信,她们一字一句的念:

“我最亲爱的柳:

这封信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写给你,当然,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自从我们第二次领证以来,我始终怀着一颗愧对于你的心而活着。作为一个男人,我没让你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我感到无能!让你辞掉工作,一天到晚围着我转,我感到羞愧。看到你像个怨妇一样,忘了顾及自己的形象,一心为我,我更感到理亏。

我曾对你说过,我并不想让你活在我的世界里。你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应该有你的路,你应有你的生活,你应有你的空间。可这些你都听不进去。后来,我认了,谁让我上辈子修行好,今生让我贪了这么个好妻子呢?!

不久前,我去医院查体,得知自己的肝硬化已有肝腹水现象,并发症无时无刻消磨着我的身体,我这才下定决心和你离婚,为的是,不再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累受难,尽管我狠下心来,但我的固执还是败给了你的执着。

柳,你生日那天,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你说‘只要有你,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这句话,又一次警觉了我。柳,我真不想在你的精神上增添任何负担,我要你轻轻松松,无忧无虑。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容你继续着你的任性,而挣扎在无边的苦海里呢?所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我知道,以后留给我们的日子会更艰难,我怕呀,我真的怕你跟着我一起遭受煎熬。

已是病入膏肓,我存在这个世界已没了价值,决不能再连累你!!到最后,我的命留不住不说,恐怕你只落得一身的债和一身的病,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有脸苟活于世?

我留给你的,一是我用心整理好的咱们的相册,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看着我们的当初的婚纱照,对比现在,怎么就有一种换了人间的感觉呢?

除此之外,我还留给你我‘睡去’的这个老宅。如果卖掉,估计它不但能堵上咱们的欠债,还能余些许存款,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够你用一阵子的了。

有这些我就可放心而去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今后的路还长,日子还要继续,你一定要再找一个身体好的伴侣,可让你的好闺蜜帮你参考。

我跑了无数回的药店,才攒够这些安定片,我不带走一丝遗憾,结识你,我这辈子没白来。

等我再‘醒’来,恐怕已到另外一个世界。我求你一件事,我走后,我允许你哭,痛痛快快的哭,哭够了,今后你再也不能因我而哭,好不好?

最后,我们约好,来世我们还做夫妻,前提是,如果我能修一个好的身体的话……

淑柳,你一定要保重呀!我爱不够的好妻子,不合格的丈夫大帅最后吻你……

任大帅绝笔。”

绝笔信看完,三个女人已哭地稀里哗啦,纸张已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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