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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胡桃子在家偷着给夜总会打电话,她在咨询回夜总会上班的事。
工地上又脏又乱,无法落脚,别说吃不好,休息不好了,就是整天光听那些刺耳的噪音也受不了。再说,那个地方像个“荒漠”似的,根本没什么美女,哪家的美女没事能去哪个地方,除非她是个神经病。所以,对黄耀金的单独行动,胡桃子一万个放心。
打完电话,胡桃子高兴得不行。夜总会的“头儿”答应让她重新出山,而且这次回去,还把她提升成“山大王”。成了领班,就意味着工资、奖金比一般人员高出不少,胡桃子“重金在握”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然而,对这事,黄耀金这个糟老头子肯定还是阻挠。管他呢,我就是不听他的,她能绑着我不成?要不是他托我胡桃子的福,他哪来的工程可干?女人和女人就是好说话,得到的这一切,还不是我那天向那个什么于总说好话说的。工程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去上班?想到就要行动,立刻、马上就动身。
胡桃子精心打扮一番,把眼妆画得黑黑的,嘴唇染得烈烈的,就出了门。
胡桃子这一切,黄耀金是有预料的,他故意早出晚归,放松警惕,给她创造这个“原路返回”的机会。
打了个滴滴快车,提着小包,扭着屁股,胡桃子来到这个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很快,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就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她不由得兴叹:放下多年,上手还挺快。
一周下来,似乎黄耀金被工地的事忙傻了脑子,对胡桃子的“营业”他竟一点也没发现。胡桃子不由暗暗窃喜:“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他这快老姜哪能比得上咱这口仙桃呢?”
这天,夜总会人不多,胡桃子刚刚在内间补了妆。刚才一个喝酒喝多了的丑陋男人,紧紧搂着胡桃子,非要亲她的嘴。虽然她早已闻惯了酒气熏天的味道,但就凭那人那即猥琐又丑陋的长相,尤其是那一嘴黄牙还带着韭菜馅,这实在让胡桃子受不了。万般无奈地挣脱中,最后还是被亲上了,这哪里是亲?简直是揉!把她的妆都弄坏了
这时候,进来一行人,一个特别特别帅气,又特别特别霸气的男人来到这里,其余四个人好像是他的保镖,只见他们带着墨镜,两腿一分,双手一背,齐刷刷地立在那里,好不气派。
从业多年,这阵势胡桃子还从没见过。当时胡桃子和她的姐妹们就傻眼了。在江湖滚打多年的胡桃子立刻恢复到常态。帅哥没说话,像个指挥官一样在挑选着他喜欢女孩,女孩一个又一个都被他用一个非常帅气的手势支走,最后他指了指胡桃子:“你。”
在这种种层层选拔的情形中,能被顾客看好,在头儿和姐妹们眼里,这是何等的荣光。胡桃子贴上去,随着舞曲扭动着身姿。接连三天,帅哥每天都会来这里和胡桃子跳一曲,并且只有一曲,一分钟也不停留,就带领他的保镖“回府”,并且每次都会留下丰厚的小费。
对有这些,意犹未尽的胡桃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帅哥远去,心中的神秘却感油然而生。
“这个人来头肯定不一般,那天好像听到他的一个保镖喊他少爷,关键是,这个少爷一如既往地来这里找我跳舞,虽然他从没摘下过那个墨镜,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印象是还行。”
卫生间里 胡桃子蹲坐在坐便器上,在沾沾自喜:“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吧?若是能投入一个少爷的怀抱的话,那我就离当太太也不远了。”
又是一天,刚刚目送走帅哥,心里的痒痒还没从胡桃子的体内散去,她接到了一个短信:“胡小姐,晚上‘意朦咖啡’见,可否?。”
一看陌生号码,她就知道,这是“少爷”发来的。胡桃子欣喜若狂,哼着小曲重新描了妆,此刻,她的心早已飞出去,飞到帅哥身边。
当她风尘仆仆地来到“意朦咖啡”时,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她了,这人没说话,礼貌地把他引到单间。胡桃子这才发现,这个咖啡馆竟然还带有单间,欧式风格的装修,真正的高、大、上,肯定单间价格特别贵,不然,怎么从来没人去单间呢?
把她送进门,“保安”就退了出去,并轻轻关上门,瞬间,所有的嘈杂声从她耳边消失,这个独间的隔音设施实在是太好了。
胡桃子坐下来,对面“少爷”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胡桃子礼貌地朝他笑了笑,没敢说话。
帅哥摘下眼镜,胡桃子眼睛一亮:这哪是什么帅哥呀,简直就是一个明星!她的心不由得激荡起来。
“你好,胡小姐,谢谢你的信任。”“少爷”操着一口的港腔。胡桃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他们这是从香港来的,怪不着这么气派呢。
“不客气,不客气,朋友嘛。”胡桃子连忙应对。
“对,朋友,今后我们是朋友了,但......”对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帅哥接着说:“这几次,我对你印象特别好,我真怕喜欢上你了呢!”好像是帅哥抛出的一颗石子,胡桃子的心颤一下。
“我.....我......随缘吧,我更......更.....相信缘.....缘......分。”胡桃子好容易把一句话说完。
这时,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却在无意中,洒了几滴,服务员连连道歉。帅哥拿起毛巾,擦了擦他的手表。他说:“什么都可以,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限量版手表,可不能给我弄脏。没事,你出去吧,下次注意。”帅哥挥着手,示意服务员出去。
胡桃子这才发现,帅哥的手腕上带了一条非常漂亮精美的金手表。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胡桃子,心里早就痒痒了,她忍不住壮起胆子问:“先生,你对交朋友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比如年龄,职业,婚....婚姻,等等。”她主要是想问问,如果朋友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他介意吗。
“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喜欢,就0k。当今社会早已过了封建迷信时代,尤其是香港,问题是,我喜欢的人,能否帮我撑起我的家族产业。”
“产业?先生是做什么的?”胡桃子又一次鼓起勇气。
“黄金珠宝,在香港乃至亚洲,我们的产业之大能数得着的。”说着,帅哥从包里拿出一打美元,一拍巴掌,一个“保安”走了进来。
“你把这两千美元,抓紧给迪拜方打过去,当作定金,告诉他们,我们很快就去度假。”
这档口,把胡桃子羡慕得不行。迪拜,一个世界最富有的国家,拥有世界上最高的楼,和世界上唯一的七星级帆船酒店,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呀。初中没毕业的胡桃子,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些世界性的存在,但她有客户,这些东西她是从他的客户嘴里听到的。
来人拿着美元应声退出门,胡桃子目瞪口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美元。原来美元长这个样子呀,像……像……冥币。”想到这里,她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偷偷笑了:见识太少了,像坐在枯井里的蛤蟆。
帅哥好像有公事要办,他对着电话说着关于珠宝的事,一口的港话,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胡桃子一时不知所错,自己显得是那么的多余。
打完电话,帅哥问:“不知胡小姐是否感兴趣和我一起去迪拜度假呢?”
“谢谢,谢谢,你看,我.....行.....行吗?我结婚了。”连胡桃子自己也不知怎么,这个关键时刻,自己竟然冒出这么一句。她恨不得咬掉自己那不听话的舌头。
“我知道,我有了解,没问题,这不简单?能结婚也能离婚呀。”帅哥不紧不慢。
“可是......可是,这......只是为......为了度假吗?”胡桃子的心是矛盾的,为了单纯的度假,回来还不是和那个老头子过日子?离了婚的话,万一鸡飞蛋打,那可怎么办?况且,黄老头手里有了工程,钱的问题很快就会好起来。
“说实话,胡小姐,打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感觉我们是上辈子的缘分,对你一见钟情!长这么大从没哪个小姐让我有如此的感觉。所以,我下决心,这辈子非你不娶。不瞒你说,我偷偷让人给你拍了照,让香港的风水大师看了,说你是富贵命,少奶奶命,更能撑起我的家族产业,所以,我就......。”帅哥接着来了个欲擒故纵:“不过,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再继续我的挑选,中国之大,有缘分的,漂亮和有能力的姑娘不愁没有,这次,就谢谢你了。”说着就欲要站起身……
“别别......我考虑好了,我这就回去办理离婚手续,你等我,我存下你的手机号码。”胡桃子哪能放走到嘴的肥肉?她抢先站起身,忙不迭失地说。
“好,一言为定。我就等你一天,我定了明天回港的飞机,回头让我的秘书也给你补办一张机票,现在把你身份证给他,让他复印一份。”
此刻,被诱惑冲昏头脑的胡桃子,哪顾得上想那么多,她一门心思地走出那个糟老头子的魔掌,迅速投入大帅哥的怀抱。胡桃子简直是春风荡漾,她高兴的心都快飞出来了。
人的命,天注定。今天我胡桃子还在这小县城为生计看脸子,明天我就是港客了,后天我就是腰缠万贯的少奶奶,想想都美呀......
回到家,黄耀金已经回来,他合衣躺在床上正难受。看到他带着一身的尘土,不管不顾的钻进被窝,胡桃子厌恶极了。
“我说,黄老头,抓紧找出户口本,我要和你离婚。”
“哎呀,我哪里又错了,能让你提出离婚,我难受得不行,恐怕腰疼病又犯了。”黄耀金可怜兮兮的样子。
“少说废话,说离就离,不然我在外面勾搭男人往家领,一起上床,你看,你愿意带绿帽子呢,还是同意和我离婚呢?”口气带着威胁。
“这个家穷得叮当响,什么也没有,离婚的话,我什么也没有让你带走的,我怕对不起你呀!”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净身出户!”胡桃子看着眼前这个窝囊男人,她想起他的大帅哥,也许此刻他正在哪个高级宾馆等着她的消息。这两个人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要饭的和一个香港大财团,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没有可比性。
“我有病了,需要人了,你要踹了我呀,医生说,我需要在床上躺三个月,不然,就有瘫痪的危险。再说,我没钱……”黄耀金显得更可怜了,满头的白发几乎挡住了眼睛。
“哎呀,没钱不要紧,我说了净身出户,不信,我给你立个字据。”胡桃子开始烦躁,谁也不能阻挡她的“少奶奶”梦。
胡桃子很快找出纸张,并从抽屉里拿出笔和印泥。做工程,这些东西在黄耀金家里不可缺少。
很快,胡桃子写下字据:我胡桃子自愿和黄耀金离婚,并愿意净身出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不要黄耀金一分钱。
一式两份,协议签好,最后胡桃子署名并按下手印。办理完这些,胡桃子又闹腾着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实在经不住这个女人的折腾,黄耀金只好不情愿的下床,扭着身子和她一起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目送蹦蹦跳跳的胡桃子走远后,黄耀金阴阴地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时,李娟从远处开车过来,大笑起来:“快上车,你这老腰需要躺三个月呢!”
“哈哈,躺不躺,咱说了算,走,咱去工地。”
黄耀金和李娟为了弄走胡桃子也够拼了。
他俩从社会上顾了几个小混混,专门培训了好几天,确信无误后,才让他们正式登场。
除了花钱买了几副墨镜,其余的道具都是以假乱真。尤其是那一打嘎嘎新的美元,确实是从葬礼服务中心买来的冥币,这也许是胡桃子有生以来看得最准的一回了,可惜当时她被虚荣和金钱蒙蔽了双眼,使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跳进了这个“温柔陷阱”。
退一步讲,如果她的那些哥哥们再来胡闹,到时候,把胡桃子的字据往外一拿,黑纸白字加手印,即使他们再是无赖,把打官司打到法院,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