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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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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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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井传》连载

第一章 楔子:仙井旧迹今不见 悲壮历史从头说


词曰: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

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

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

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

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

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

歌未竟,东方白。

开场这首《贺新郎》词名曰《读史》,其大意是,人与猿拱手作别,经过石器时代进入到人类初期。再经历了几千年炉火翻滚的青铜时代。人生何曾有过几多开心和快乐,相逢难得有笑脸,尽是彼此为敌,在疆场上兵戎相见,万里河山处处流遍了鲜血。读完一部人类史书,我自己也到了暮年,仅仅记得历史上一些斑点旧事。所谓三皇五帝的神圣伟业,不过是欺人之谈,人何必为功名利禄执迷不悟。历代的王侯将相根本算不上什么风流人物,倒是盗跖、庄蹻、陈胜、吴广这些具有反抗精神、敢于揭竿而起挑战统治政权的人,才是真正的豪杰。全词纵贯人类数百万年历史,着墨仅一百一十五个字,气象恢宏,古今罕见。

这首词乃是一位现代伟人所作,此君名叫毛泽东,乳名润之。他少有大志,在军阀混战、外夷入侵的半封建半殖民地时代,带领一支农民武装队伍,从井冈山艰难起步,后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八年抗日、三年国内战争,最终打败了号称八百万大军的蒋家王朝,带着他的同志们登上北京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词人心目中的英雄不是历代帝王,而是那些敢于反抗历代君主、帝王统治被称作“盗寇”的人,即农民起义军首领。本书作者以为,润之先生其实就是一位成功了的农民起义军领袖,他曾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故而他认为,压迫者与反抗者何来笑脸相对,只有在疆场上剑拔弩张,兵戈相见,结果是流遍了,郊原血。这就是人类历史!

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来不乏甘冒“贼名”、不怕杀头的反抗者,但像盗跖、陈胜乃至洪秀全等历史人物一样千古留名却是屈指可数,只不过因其规模和影响力大小等原因,诸多“盗寇”未能青史留名,而被岁月的尘埃无情淹埋在历史的废墟里,就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

考古工作者能从地底下找出青铜、瓦罐及古尸,从而研究并还原历史本来面目。作者却从一口今不复存的古井中,打淘出一段惊心动魄的悲壮历史,探索出几个或一群反抗者的足迹。他们虽然没能把“美名”代代流传至今,但作者还是在统治者的史书中找到了他们的“贼名”,使之有了这段历史的脉络。这口古井即在今江西省九江市都昌县左里镇境内。

都昌县左里镇原名为左蠡,因位于彭蠡(鄱阳湖)之左而得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了便于认写而简为左里。左里镇西邻多宝(乡),北靠苏山(乡),此三乡镇连在一起为一个整体,则东西南三面环水,北为连绵山峦(即苏山),在冷兵器时代,这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左里镇有一个地方叫草垅头,后更名为仙井畈(亦称天井畈),这里是都昌杜姓的发祥地。南宋理宗绍定六年(1233年),都昌杜氏始祖杜云华徙居都昌,就在此地“构室而居”。历五十余年,在宋亡元兴、改朝换代之际,杜姓家族因凶罹兵变,则鸟散另择所居。如今,杜云华的后代分布于江西、湖北、安徽、江苏诸省地区,人口至少逾万人。固守本土(都昌)的则分居于左里、汪墩、西源、和合四乡镇。

都昌杜氏发祥地左蠡草垅头因何后来更名仙井畈呢?原来,杜姓始祖杜云华在此定居之后,时值大旱之年,当地百姓苦于无水炊饮,却有一位仙家道人来到草垅头,以剑插地,则清泉四溢。杜云华就地掘井,而此井四季甘泉,井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们莫不啧啧称奇。当时的都昌知县闻之,亲临井边,见证稀奇。则曰:此井是天之所赐,可叫天井,为神之所惠,可名仙井。由此,此井则名为天井或仙井。接着人们就把杜氏居住的地名也改了,叫作天井畈或仙井畈。据杜姓老一辈的人说,直到中华民国时期,此井犹存,不过当地人多将其称之为杜家井。

2009年8月8日,作为江右《杜氏宗谱》重修主编,作者与家谱编委数人专程驱车前往左里镇,寻访都昌杜氏发祥地——仙井畈。根据当地村民介绍,在十里陶家冲之口,西有草垅头陈家,东有天井畈万家,陶家冲东侧的砖厂,即为仙井畈遗址。站在这块本姓摇篮的土地上,作者却找不到任何一块历史遗留的残砖旧瓦,那口仙井更是不知所踪。

作者为何要在全书开头,不惜笔墨赘述这口距今七百多年不复存在的水井呢?原来这口井隐含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悲壮历史,正是因为这口神奇的水井,才引出宋末元初之交的两年间,发生在赣北鄱阳湖地区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是南宋祥兴元年(1278年)由杜万一发起的保家卫国武装抗元,二是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年)由杜可用领导的试图推翻元朝政权的农民起义。这两场惨烈的战争,分别是侵略与反侵略、压迫与反压迫的生死对决,更是一曲响彻云霄的英雄赞歌。虽然反抗者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们的民族气节与抗争精神,可歌可泣,气壮山河。

这正是,一口天赐仙井,一个传奇故事;一段悲壮历史,一曲英雄赞歌。要知这两件历史事件的端底,且听作者从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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