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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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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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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井传》连载

第三十一章 韩礼夺都昌县城 智明布阴阳鱼阵

前文先是交待了北上打江州一路人马的情况,正与元军鏖战的谭天麟因南康告急而回兵入卫,李大柱顽强阻止元军,英勇牺牲,之后又叙述南下攻建昌一路人马的情况,主帅杜万国不幸中箭阵亡,白展飞领残兵逃回南康,现在该说说东面驻守都昌人马的情况。

四月一日,杜万民领军六千开赴都昌,到达都饶边界后,当即在井田驿(今都昌县中馆镇)扎营,许尧领军三千守都昌县城。

四月三日,元将韩礼、何信领军一万,从安徽婺源入境江西,途经浮梁一路西进到了饶州,至饶都边界后,二将试图领军抢渡漳田渡,进入都昌境内,杜万民及时发现元军到来,立即率领队伍守候漳田渡沿岸,全力进行拦截,安排强弓硬弩射杀,元军多次抢渡过境均未得逞。

四月四日,韩礼与何信商议,集中强渡实难得手,若是多设几处抢渡点把阵线拉长,贼军则难于防守。于是,元军同时架起五处浮桥,奋力抢渡,杜万民调兵拦截不及,竟被元军抢渡成功。眼见得元军纷纷登岸叫喊着杀将过来,杜万民只好收拢队伍,挡在要道,截住元军。

韩礼领人马先行渡水,他一马当先发起冲击,杜万全当然不让,奋力抵挡,当即二人交手,战到一处,杀得难分难解。这时,何信领一路人马亦至,元军遂两路进行夹攻,杜万民抵挡不住,只得领军撤退,被元军一路追杀,直至退入都昌县城。时至傍晚,元军兵至县城北门,许尧早有防守准备,将杜万民放入城里之后,立即在城楼组织兄弟们全力防守,以弓箭与滚木将攻城元军打退,韩礼见城上防备森严,只得暂时放弃,在城外埋锅造饭,然后在离城不到一里安营下寨,只待明日再战。

四月五日,韩礼与何信商议,分开两路攻城,韩礼打北门,何信打东门,以分散其防守兵力。面对元军的攻势,农民军也分兵防守,杜万民在北门迎敌,许尧让家将许四百在东门迎敌。

上文书在许尧设酒席计赚知县时已经提到这个许四百,他原本是个幼年父母双亡的孤儿,八、九岁时在街上流浪乞讨,一日被许尧发现,许尧出于同情之心将他收养,让他跟自己姓许,并以他是从街上捡来的给他取名许捡来。许四百头脑简单,但有蛮力,年复一年在许家长大成人,对许尧忠心耿耿,粗活、重活抢着干。许家大院曾有石磨重四百余斤,许尧叫数人将石磨抬到墙边,许四百见了说道,何须那么人,让我一人来,挽起袖子,一个人将石磨搬了过去,此后大家都叫他许四百。

许尧家有一根顶院门的铁棍,重三十余斤,许四百常常操起顶门铁棍练臂力,在院子里舞得呼呼作响。有一次,一伙盗贼夜间入室,许四百赤足奔出,随手操起铁棍追赶贼人,一个贼人没来得及逃走,被追的绕着院中一棵桃树转,许四百火了,挥起铁棍一个横扫,竟然将桃树打折,那贼人虽然多亏桃树挡了一下保住了性命,却被吓的精神失常。从此以后,许四百更加出名了,盗贼、土匪之辈再也不敢到许家行窃抢劫。后来许尧特意跟他打了一根熟铁棍,于是就成了他的兵器。

先说北门战事,韩礼在城下叫阵,杜万民领军出迎,二人大战了百余回合,杜万民渐渐不支,旋即退入城里,坚守不出。韩礼策动人马奋力攻城,但都遭到农民军的顽强阻击,屡攻不成。

再说东门,许四百见何信在城下耀武扬威叫阵,非常气恼,手提一根熟铁棍步行出城,只顾大踏步闷头前行,何信正要与他打话,不期许四百不管礼数,未待何信反应过来,他已经蹿到马前,挥起手中的熟铁棍来了一个横扫千军,竟然活生生地将何信战马的两条前腿扫断,何信幸好反映迅速,用手中枪一杵地,纵身跳出两丈以外,许四百提棍向他奔去,何信不善步战,返身就逃,竟让许四百赢了一仗。

下午,何信换了战马,领着人马卷土重来,上午不明不白吃了个哑巴亏让他十分恼怒,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众目睽睽之下,竟被一个不知名的莽汉打落马下,颜面丢尽,他岂能善罢甘休。

许四百上午赢了一仗,自鸣得意,见元兵又来,立即出城,大步流星向元将奔去,他本不会武功,只凭蛮力,又是横扫马脚那一招,岂知何信猛然一提马缰绳,只见那战马纵身一跃,从许四百头上飞过,而许四百使尽全力一棍扫空,随着惯性人也跟着转了两个圈,何信迅速带转马头恰到许四百背后,一挺枪来了个金蛇出洞,立即给了许四百一个透心凉,许四百立刻死于非命。何信调转马头举枪朝前一指,元军顷刻掩杀过来,农民军见主将丧命,立即溃败,有的退入城内,有的则向两侧方向逃散。何信并不计较农民军逃走,领军跟在退进城里的农民军后面,城楼农民军见自家兄弟上了吊桥,没办法拉上吊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着元军如潮水般涌进城去,城里立刻大乱。

何信领军进城后,且不去追杀凌乱不堪的贼兵,而是径直带领人马杀到北门,意在打败北门守城贼军,放韩礼进城。

杜万民正在城头指挥兄弟们守城,突然见身后出现许多元军,大吃一惊,知道南门已被元军攻破,吩咐城楼的兄弟们务必严防死守,自己临时点了五百余人下楼,试图平息城内之乱。何信见杜万民下楼,立即安排部分元军强占城楼,然后挺枪来斗杜万民,二人便战在一处,两军士兵也展开混战。杜万民毕竟人少,难于抵挡何信数千元军,眼看就要被元军全部吃掉,却得许尧临时纠合了千余人从县衙方向杀将过来,从背后对何信发起攻击,何信只得两面招架。

却说韩礼在城门外隐约听到城内有喊杀之声,又见杜万民仓促带人退下城楼,大喜道:“何将军已进城矣!”立即加紧攻城。此时,何信派出强占城楼的元兵已经登上城楼,正在抵抗韩礼攻城的农民军兄弟哪有能力两面应付,只得放弃守城,纷纷夺路逃命。城楼元军迅速放下吊桥,韩礼所领五千元军杀进城来。杜万民正与何信厮杀,发现城门被打开,城外元军蜂涌进城已至身后,自知败局已定,无可挽回,不甘被擒受辱,遂放弃与何信拼杀,橫剑自刎。许尧则退回县衙,自缢身亡。至此,都昌县城已落入元军之手,城内农民军彻底溃败,大多数从西门逃出。

韩礼、何信拿下都昌,立即出榜安民。

都昌城破后,有约千余人逃到左蠡,哭诉县城失守,智明与杜万祥感到事态严峻,立即商议应对办法,整军备战。智明对万祥说:“你且领人马去陶家冲隐蔽起来,元军来了我自有办法对付。”

四月六日,韩礼、何信留牙将章山领两千人守都昌,带领其余人马向多宝、左蠡进发,其计划一是剿杀当地叛军,二是随时过湖增援史弼攻取南康,三是守住沿湖,阻止杜可用等入境都昌逃命。

韩礼、何信领人马到达多宝团子口,只见约千余叛军分别穿黑白两色衣服,排列成阴阳鱼圆式阵型,一动不动,俨然就是一幅图案,两位元将很是惊诧,领军来到阵前,其阵型依然静若处子。

韩礼见此情形有些茫然,观察片刻后,大声喝道:“尔等叛贼搞的什么名堂,快快出来一个答话的,不然我杀将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阴阳鱼阵缓缓移动,那白鱼、黑鱼如波浪涌动分裂开来,从里面涌出一个老和尚,只见他怀抱禅杖立马于阵前,微闭双目合掌打个问讯:“阿弥陀佛,来者莫非打扬州而来元将韩礼、何信乎?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山高路远,千里迢迢,二位施主辛苦了,老衲在此等候二位将军多时了。”

韩礼笑道:“你这和尚还蛮有礼数,如果没没猜错,你就是贼首杜可用的‘国师’智明,你本是出家之人,为何与盗贼为伍。”

智明道:“将军此言是不知盗贼之义也,所谓盗者,乃是拦路剪径打劫财物者也,贼者,入室掠夺偷窃者也,我等安居家园,何曾偷盗,而北方游民无端入侵宋朝,疯狂掠夺财物,滥杀无辜,此方为盗贼也。”

韩礼道:“和尚此言差矣,岂不闻胜者为王败者寇,大元一统江山乃是天意,天命不可违也,今日我等奉世祖皇帝圣旨讨逆,我劝大和尚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作毫无意义的抵抗。”

智明道:“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何信早已按捺不住:“这和尚不知趣,休得与他啰嗦。”纵马挺枪直取智明,智明以禅杖架住,战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韩礼舞刀上去助战,智明一转身退入阵中,阴阳鱼又复合如初。

韩礼见状,令大军冲杀,却见这阴阳鱼阵型急速变化,宛若两条游鱼向陶家冲而去。元军随后紧追,进入陶家冲不久,突然听得队伍后面一片喊杀之声,却是杜万祥领军冲杀元军后阵。韩礼大惊,立即令大军退出陶家冲,待元军退出后,杜万祥的人马却不知所踪。

韩礼即令军队暂作休整,还没等元军喘过气来,阴阳鱼阵像一只绣球滚了出来,韩礼令元军冲杀,阴阳鱼阵急速旋转,变成莲花状,每瓣花尖放出耀眼的金光。元兵惧怕,皆不敢靠近。

韩礼大怒,喝令三军不得后退,即与何信分两侧领军冲杀,莲花阵又变化成青、白二蛇,溜进陶家冲。元军却待再度修整一下,阴阳鱼阵又滚将出来,如此反复,直到日落,直弄得元军筋疲力尽。

韩礼与何信商议道:“若被这小股叛军缠住会误了大事,不若你领两千人在此与其周旋,我明日领大军过湖与史参政会合。”

何信道:“韩将军所言极是,擒贼先擒王,剿杀贼首是大事。”

二将商议已定,便不与智明周旋,即刻就地扎营让军队安歇。

四月七日清晨,何信领两千人留在左蠡,驻扎在团子口,牵制智明与杜万祥的农民军,任凭智明与杜万祥如何引诱,却不应战。

韩礼立马在多宝、左蠡沿湖一带调集渔船,领六千人马渡水向南康进兵,登岸后未见有动静,便在南康东门外扎营待命。这正是,阴阳鱼阵实罕见,左道旁门最难缠。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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