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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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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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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井传》连载

第一十三章 杜万一起兵抗元 贾居贞遣将讨贼

都邑白莲义军起兵抗元誓师大会后,农民军头领按照杜万一的号令各就各位,进入战斗状态。金彪与吕大忠自回饶州,召集饶州白莲会的兄弟们隐蔽在饶州与都昌边界一带,紧紧盯着饶州元军的动向。谭天麟与杜万国带领水军五千,紧守西面水域线,观察都昌与南康之间鄱阳湖水面的船舶动态,谨防南康元军。杜可用与杜万祥率军五千,在都昌与湖口边界的春桥至北炎一带扎营,关注江州、湖口元兵的动静。曹天奇与杜万民、杜万全领军三千驻扎在陶家冲口,守护左蠡大本营。杜万瑞则带着大哥写的书信,日夜兼程向广东船澳进发。

杜万一亲率大军一万浩浩荡荡向都昌县城进发,随军出征的将领是他的六位胞兄弟。在出兵的前夜,杜万一与二弟杜万方已经周密作了战斗部署,分两路进兵,由杜万方与老六杜万山、老七杜万水、老八杜万和领兵五千经多宝、矶山打西门,杜万一则与老五杜万里、十一弟杜万宗领兵五千出新妙、汪墩围北门。让农民军始料不及的是攻城之战出奇的顺利,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县城,首战告捷。当杜万一领军来到北门城下,发现城门紧闭,城楼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兵士把守,杜万里高喊:“城上守将听着,白莲天兵至此,快将城门打开。”叫了数遍,城楼上始终没人答话。杜万一见这般情况,心里好生纳闷,又过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杜万一即下令发起攻击,不料守城的兵士立即一哄而散。杜万一不由得心里琢磨着,难不成这是用了诸葛亮的空城计,不管怎样,我可不能当司马懿啊!即叫杜万里领一千人架云梯登城,城楼上竟然毫无抵抗,杜万里带着一千兄弟迅速登上城楼,杜万里站在城楼大喊:“大哥,什么埋伏都没有,我马上就开城门。”杜万里随即放下吊桥,杜万一领着人马进城。进城不久,便与杜万方打西门的队伍相遇,两支人马进城的情况基本一致。

原来,都昌元知县及以下官员都是汉人,且城内仅两千守军。见农民军万余兵力两路攻城,自知力量悬殊难于匹敌,并不想拼死打这场毫无胜算的守城战。于是,知县写好一份告急文书,派人从南码头驾船从水路出城,向南康军禀报,要求速派救兵增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对元朝有个交代,做做样子,几乎是拱手献城,兵不血刃。

杜万一吩咐杜万里等人组织队伍集中待命,自与杜万方、杜万宗领数十人进入县衙,却见知县及下属官员均在大堂静坐,但中央那把坐堂审案的椅子却是空在那里,见杜万一等人进来,都起身站立。

杜万一笑道:“各位大人,我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知县道:“或迟或早都不碍事,我等已经虚席待客。”

杜万一对知县一拱手:“万一明白,这次顺利进城大人承让了。”

知县道:“我身为知县,守土有责,岂能相让,是将军神勇。”

杜万一听懂了知县的话意,如果他公开承认放弃抵抗,岂不是背叛元朝的死罪,即对知县说:“这事我自然胸中有数,不管怎样,此次我军进城没有拼杀,兵不血刃,对双方都是好事。”

杜万一对知县等人并不加害,乃以礼相待,但采取了相应的“保护”措施,派人细心照顾,约束其行动,恐生意外。

是日,杜万一把县衙大堂当做临时的中军帐,处理军务,当即分派五弟杜万里守南门、六弟杜万山西门、七弟杜万水守东门、八弟杜万和守北门,十一弟万宗为中军护卫,让二弟杜万方全盘负责城防。

安排已毕,杜万一严肃的对兄弟们说:“在家我们是兄弟,拉起了队伍我们就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军队只有严格的纪律,没有私情,你们必须各负其责,日夜值班,全天候警戒,严密防守,容不得半点疏忽,谨防元军偷袭,不管谁出了纰漏,必当军法处置。”

众兄弟齐声回答:“大哥军令,守城大事,我们岂敢怠慢。”

农民军拿下县城的第二天,全城一片欢腾,市民纷纷走上街头燃放爆竹,载歌载舞,以示庆贺。倘若要问,都昌百姓为何如此欢欣鼓舞拥戴杜万一与农民军呢?原因有二,其一是都昌人的民族感非常强烈,从感情上无法接受蒙元统治,对蒙古军队莫名产生刻骨仇恨。其二是杜氏家族的名望深入人心,说到杜氏父子和那口仙井的来历,人们都是津津乐道,说得神乎其神,杜云华以及杜氏“十三太保”,可谓妇孺皆知,没人不竖起大拇指。在都昌民间多年流传一段赞颂杜云华的歌谣:

左蠡仙井畈,救苦又排难。

庄主杜云华,高义薄云天。

都邑人认为,杜云华与他的儿子们原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上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神仙。因而,邑人对杜万一起兵抗元寄予厚望,相信他一定会成功,而且会给人民带来安乐与福祉。

杜万一看到邑人如此欢迎农民军进城,欢欣鼓舞庆祝胜利,他既感动又兴奋,当即走上街头,与街民同乐,并借此机会,声讨蒙古军侵宋的种种罪行,宣传爱国主义精神,号召大家保家抗元。

却说南康军元知府得到都昌知县的求援信,这个时候他知道都昌已经被农民军占领,担心南康也出问题,并不敢发兵都昌,立即写好紧急奏章派快马飞报朝廷,奏称:都昌杜万一僭号“保康王”,发兵攻取了都昌,并危及南康、饶州诸郡,速求大军剿灭,云云。

此时,坐在元大都龙椅上的是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自蒙哥汗在1259年打四川时受伤死后,权力便移交给了拖雷的四子忽必烈,次年六月四日,他被自己带领的部下拥立为大汗,建开平(今河北唐山市)为称汗建国的基地。1263年五月,他又升开平为上都,作为驻夏的纳钵(国君的行营)。1264年八月,忽必烈又下诏将燕京(金中都,金亡后称燕京,即今北京市)也改名为中都,作建都的准备。

1272年二月,忽必烈采纳刘秉忠的建议,改中都为大都,宣布在此建都。1271年十一月,在他的统治地位已经逐渐巩固后,才正式建国号为“大元”。1273年,大都宫殿建成。1274年正月元旦,忽必烈在大都正殿接受百官朝贺,元朝从此定都于大都。

忽必烈得到南康军的奏报,勃然大怒:“都昌妖贼杜万一,竟敢起兵攻我州县,与我大元对抗,务必将此贼剿灭!”当即问群臣,“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征讨贼寇,替朕分忧。”

左丞相伯颜出班奏曰:“陛下,臣以为不宜在朝廷调兵遣将,从大都起兵路途遥远,必然耽搁时日,反而让贼军有了喘息的机会,只需直接让地方军队出兵,出其不意,将其剿灭。”

忽必烈道:“朕担心贼军有数万之众,州郡军队难于匹敌。”

伯颜道:“江西行省参政知事贾居贞堪当此任,他曾在臣部下,跟随我出征南宋,我就发现他极有智谋,善于用兵,是个难得的人才。”

忽必烈大喜:“爱卿推荐之人,断然错不了。”立即拟好圣旨,派快马速送江西行省,着令贾居贞火速出兵,剿灭都昌妖贼杜万一。

却说这贾居贞,字仲明,元真定获鹿(今河北鹿泉市)人,颇有仁德清廉之名。中统元年(1260年)授中书郎中,至元元年(1264年)拜中书参议,五年(1268年)改给事中,十一年(1274年)以宣抚使从伯颜攻南宋,留镇鄂州(今湖北省武汉市),十二年任参知政事,十四年拜湖北宣慰使。今年(至元十五年)迁江西行省参知政事。

据说贾居贞人还没到任,便有老百姓争相到千里之外去迎接,向其投诉。当时,江西行省逮捕民间传阅宋二王(益王、卫王,即端宗、昺帝)传单的人很紧,已获罪入狱的名门望族和富家就有三百多。贾居贞到任之后,将获罪入狱者全部释放,将收缴宋二王的传单投于火中全部烧掉。有一些士卒带兵器进入平民家中,诬陷别人私藏武器,以此诈取钱财,逼迫别人的子女做奴隶做小妾,贾居贞将这些胡作非为的士卒都绳之以法。大水毁坏了百姓房屋,贾居贞立即开仓赈济。

南安(赣州市大余县所属镇)的李梓发作乱,贾居贞担心将帅出兵扰民,亲率领一千人扎营于城北,派人去讲明厉害,李梓发的部下听说贾居贞来了,一哄而散,不再为李梓发效力,李梓发便关起门来和妻子一起自焚而死。这次平乱,贾居贞没杀一个人。

以上所说,贾居贞是个宅心仁厚又极有智谋的人,但他是元朝廷的臣子,其仁厚与智谋也是用于为统治阶级效劳。

南康知府在向朝廷奏报杜万一作乱都昌的同时,后来也报告给了江西行省,部下官员问他要不要出兵征剿,贾居贞笑道:“不要着急,且等圣旨下来。”部下说:“等圣旨下来,那要等多久啊!”贾居贞道:“我看很快就有快马来到。”言未毕,下圣旨说到就到了。贾居贞接到元世祖“讨贼”的圣旨后,不敢丝毫怠慢,立即召集下属官员开会,商议和部署征讨贼寇的方案。贾居贞说:“都昌与我南康仅一湖之隔,如不及时将杜万一这伙贼人剿灭,整个南康军都会乱起来,南康一乱,整个江西也不得安宁,因而必须从速将其剿灭,不知哪位能领军讨贼?”

贾居贞话音刚落,官员中有一人站起身来,说道:“小小毛贼,何足道哉,某不才,愿领兵前往都昌剿贼!”这正是,才看这边风云起,又见那头虎狼来。欲知主动请缨带兵讨贼的人是谁,且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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