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田畈人的头像

田畈人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7/14
分享
《仙井传》连载

第四十一章 杜万祥西山祭奠 白莲花南康传教

话说庐山东林寺白莲宗善法堂主僧优昙普度将都邑白莲会会旗交给白莲花,正式任命她为都邑白莲会教主,白莲花庄重接过会旗,表示不辜负杜可用生前期望,定将白莲教义精神发扬光大。

次日,杜万祥与白莲花欲告辞回家,优昙普度挽留说:“这场战争才刚刚结束,虽然史弼班师前贴出文告,凡被俘与逃亡的一律赦免,可别忘了你俩是万乘国的‘鄡阳侯’与‘圣洁夫人’,不在‘贼众’之列,一旦被官府发现,岂不枉送性命,即便过些时间回去,你们也得深居简出,甚至更改姓名。再说莲花还需在这里学习,参透教义真谛。”

于是,二人且听优昙普度之言,便在东林寺暂住下来,白莲花每天听优昙普度给她阐述白莲宗真义,有时杜万祥陪着她看一些白莲宗教义的书籍,或出去散散心,看看山水风景,给她更多的宽慰。

半月后,杜万祥再次向优昙告别,优昙极力挽留,杜万祥说:“感谢大师盛情挽留,只是尚有婶娘等人在家,我兄弟十三人除我之外,皆因战争赴难,老人家尚不知我的死活,若再过时日,恐其挂念。”

优昙大师说:“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去吧!”

白莲花道:“您的《庐山莲宗宝鉴》十卷可要送我一套啊。”

优昙说:“我已经包裹好了,这就叫小僧去取。”

不多时,小僧将《庐山莲宗宝鉴》取来交给白莲花,二人当即告别优昙普度,离开东林寺,下山回归都昌。

二人一路行走,次日进入都昌境内,白莲花突然问道:“十哥,仙井畈与西山寺暂时都不能去,我们到那里落脚?”

杜万祥道:“你忘了智明方丈的嘱咐吗,去我婶娘的娘家。”

白莲花说:“你不说我倒忘了。”

于是,二人径直前往万家畈舅舅家里。前文说万仙英是万里正的独生女儿,怎么冒出一个舅舅来呢?原来万仙英得叔叔有三个儿子,在她出嫁以后,万里正膝下无嗣,就把小侄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老人思念女儿,便将这个继子改名为万继英。万里正夫妇过世后,万继英便继承了万里正的家产。此后万继英经常去仙井畈看望姐姐,姐弟之间来往较为密切。

万仙英回娘家后,万继英让姐姐住在未出嫁前自己的闺房里,让杜万祥的媳妇谭氏睡后面的厢房。谭氏本是谭天麟的堂妹,名叫谭润香,非常贤淑,是谭天麟主动做媒把她嫁给杜万祥的。

杜万祥与白莲花来到后,一家人悲喜交集,难于言表。晚上,万仙英让白莲花跟她一起睡,杜万祥自然和谭氏睡厢房。

第二天,杜万祥要去仙井畈设置死难兄弟的灵位,进行吊祭。万仙英说道:“你暂时不能抛头露面,总怕官府追究。”

杜万祥说:“死难兄弟们的灵魂要归位,不能让他们无家可归,成为孤魂野鬼,此外还要在西山为他们建衣冠冢,和父亲安葬在一起,每年都要拜墓祭祀,以志不朽,如不能做到,我心不安。”

万仙英道:“我看这么办,在仙井畈设灵位由我来操办,在西山建衣冠冢让你舅舅全力负责,然后择日吊祭。”

白莲花称赞:“还是娘有主见,这样最好了。”

杜万祥道:“在仙井畈设我十二位兄弟的灵位,但西山衣冠冢必须把谭天麟、曹天奇、智明、白展飞以及李大柱等人的一并建起来,我们纪念的不仅仅是死者,更是追求光明、勇于牺牲的精神。”

万继英说:“万祥你放心,这事我会尽力办好的。但有个问题,所有在战场牺牲和就义的人只能建衣冠冢,但智明是坐化,他的骨灰龛子在西山寺内,要与现任方丈智慧通融好了,方可一并安葬。”

万仙英道:“这个无妨,智慧是智明的师弟,也曾到仙井畈作客,我是认识的,待我去西山寺走一趟,相信可以说好的。”

当日,万仙英就去了西山寺,直截了当跟智慧方丈提起智明骨灰安葬之事,智慧满口应承:“师兄智明与杜可用、谭天麟、曹天奇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自当让他们在一起。再说骨灰龛放在寺内亦非长久之计,还是入土为安好。待安葬之日,我要搞一个罗天大醮。”

此后,万仙英请了一名木雕匠人雕刻灵牌,一律用樟木雕刻。万继英去苏山请人开采麻石,用于建垒造坟墓,购买青石做墓碑,请石雕匠雕刻文字,字体采用杜可用擅长的颜体,再请了两位石匠建墓。

十余天后,仙井畈灵位与西山坟墓操办已毕。是夜,万仙英、杜万祥与白莲花等一干人来到仙井畈,走进熟悉的大厅,中堂香几上摆放十三个灵位,中间杜云华的灵牌相对高出一截,写着:

先父杜公讳元字云华老大人之灵位

杜云华灵位的右边依次排着的是:

亡长兄杜可文字万一之灵位 亡三兄杜可用字万盛之灵位

亡五兄杜可行字万里之灵位 亡七兄杜可发字万水之灵位

亡九兄杜可进字万瑞之灵位 亡十二弟杜可贺字万民之灵位

杜云华灵位左边依次排着的是:

亡次兄杜可武字万方之灵位 亡四兄杜可为字万国之灵位

亡六兄杜可举字万山之灵位 亡八兄杜可贵字万和之灵位

亡十一弟杜可喜字万宗之灵位 亡十三弟杜可兴字万全之灵位

每块灵位的左下方一律写着:杜可继字万祥并白莲花立

杜万祥、白莲花等在灵位香案上摆上三牲福礼,燃起香烛,然后齐齐跪下,三拜九叩。白莲花看到丈夫杜万全的灵牌,悲从心来,将灵牌取下紧紧抱在怀里,抽泣不止,这却触动了万仙英的痛处,她过去将白莲花怀中的灵牌放回原处,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

杜万祥跪于灵前赋诗曰:

左蠡草垅草青青,杜氏英灵伴仙井。

亡者已去应安息,生者愤然仗剑行!

次日清晨,杜万祥、万仙英、白莲花等人缓步登上西山,来到新建的墓地。一座高而大的旧墓是杜云华与傅氏夫人的合葬墓,当年曹天奇为悼念杜云华撰写的墓碑对联“云天万里救国志,华光千丈爱民心”十四字依然清晰可见,左边墓碑中间写着:

宋故先考杜公讳元字云华老大人之墓

与杜云华墓并列于右边的是其发妻傅氏的坟墓,写着:

宋故先妣杜母傅氏名意梅老孺人之墓

杜云华夫妇墓右侧依次排列的十二座坟墓是:

宋故杜公讳可文字万一墓 宋故杜公讳可武字万方墓

庚辰故杜公可用字万盛墓 庚辰故杜公可为字万国墓

宋故杜公讳可行字万里墓 宋故杜公讳可举字万山墓

宋故杜公讳可发字万水墓 宋故杜公讳可贵字万和墓

宋故杜公讳可进字万瑞墓 宋故杜公讳可喜字万宗墓

庚辰故杜公可贺字万民墓 庚辰故杜公可兴字万全墓

杜云华夫妇墓左侧依次排列的七座坟墓是:

庚辰岁故谭公讳天麟之墓 庚辰岁故曹公讳天奇之墓

庚辰仙逝西山高僧智明墓 庚辰岁故白公讳展飞之墓

庚辰岁故许公讳尧先生墓 庚辰岁故李公讳大柱之墓

庚辰岁故刘公讳二亮之墓 庚辰岁故张公讳三东之墓

关于墓碑的写法有两个讲究,其一,凡是宋祥兴元年(1278年)跟随杜万一抗元殉难的一律写宋故,其时南宋朝廷还在,这样写不犯规;凡是至元十七年或万乘元年(1280年)跟随杜可用起义一起殉难的则不写明朝廷年号,只按干支年份写庚辰年故,因为南宋已亡,而所有死者与立墓碑的生者皆不认可元朝廷,而所谓的万乘朝瞬间消失,更犯大忌,故而含糊写上干支年份。其次,这行字的字数按“生老病死苦”五字依次数,赶到“生”字就好,所以一般以十一字和十六字为宜。

万仙英在每座墓前摆上肉类、禽蛋、米粑、瓜果等食物。白莲花给每个坟头挂上白纸扎成的莲花,一边挂花,一边低声吟唱着那首人们熟知的儿歌:“莲花莲花何时开,一月不开二月开;二月不开三月开,三月不开四月开;四月不开五月开,五月不开六月开,六月莲花满塘开,千家万户笑颜开……”杜万祥逐一在坟前倒上一大碗酒,然后放爆仗敬香跪拜。他给自己倒满一大碗酒,立于墓地中央,慨然作挽诗曰:

西山永不老,彭蠡水长流。

烈士慷慨去,红透山石榴。

春归草木愁,英名史册留。

我今祭亡人,尽在一碗酒。

吟罢挽诗,杜万祥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挨个将每个坟头的酒泼洒在地。此时正是山石榴(都昌人叫石榴花,即杜鹃花或映山红)盛开的季节,满山石榴花血红血红,众人即在周边折花枝献于墓前。

杜万祥走在墓地上边,发现墓地位于一个山坳中央,就像一只碗斜扣在山腰,即给墓地取名为“宛胜苑”,字面看是宛若胜境之意,实际上是谐音“万乘怨”,意在告诉后人,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万乘朝。

后来杜万祥请石雕匠用苏山麻石在墓地前做了一个门楼,仿杜可用的颜体笔迹写上“宛胜园”三字,又将父母的坟墓取名为“云华宫”。

此后数年间,杜万祥与白莲花一直居住在万家。杜万祥平日里主要做三件事,一是写诗作词,抒发情感;二是搜集自西晋当阳侯杜预以来杜氏繁衍变迁与历代先祖的资料,编写《杜氏家谱》;三是撰写一部名曰《万乘记》的书。可惜这些文字遗失不传。(作者开始拟用《万乘记》为书名,后考虑仙井始终贯穿全书,则更书名为《仙井传奇》,但后来还是将传奇仙井与抗元英雄并列进去,最终定书名为《仙井传》)

白莲花勿忘使命,致力于白莲教的发展。先是重组教会,都邑白莲会原本就有基础,不少乡民知道她是杜云华的儿媳,出于对杜氏父子的崇敬和同情,大家都十分爱护她、保护她、尊重她。有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教主,民众也就踊跃参加,白莲教组织发展极快。

杜万祥见她一个孤身女子长途奔走,很不放心,心想,如果白莲花有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她的父亲白展飞和自己的弟弟万全,就常常陪着她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到各处传播白莲教义。

白莲花把原来的都邑白莲会更名为南康白莲会,会众区域包括南康的建昌、星子、都昌,江州的湖口、彭泽以及饶州地区,成为庐山白莲宗的主要分支,得到优昙普度的赞赏,对白莲花非常器重。这正是,白莲教义大弘扬,教主是位美娇娘。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看下一回。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