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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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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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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井传》连载

第二十六章 光明殿天王登基 南康城歌舞升平

三月二十五日早晨,杜万国接到三哥派人送来的书信,告知谭天麟已经拿下南康,并让他速去南康商议立国大事。杜万国即请许尧在都昌主持事务,立即乘舟前往南康,中午时分抵达。这样,白莲义军的主要头领都集聚到了南康。按照此前拟定的方案,在夺取南康后即称号立国,杜可用及众兄弟集中在府衙,立即商议在南康立国之事。原来经过多次商讨的议决与纲领性的文书都已备案,如今已是水到渠成,简单议论一下,即定于次日辰时在南康府衙举行立国仪式,即开国大典。

至元十七年(1280年)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南康府衙大门前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两边站立着手持长矛的农民军兄弟,一位身材高大的兄弟擂响了府衙大门口的大鼓,分列大门两侧的十六名号手吹起了长号,在雄壮的鼓号声中,杜可用领着谭天麟、智明、曹天奇、杜万国等一干兄弟踏着红地毯,缓步走进府衙大厅。

府衙大厅里,原来知府办案的案桌已经搬离,正堂的虎头交椅被一把莲花椅所取代,有点类似观世音的莲花宝座,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使用历代帝王所用的龙椅,而是体现以白莲教义为宗旨的莲花椅。正堂中央原来是一副猛虎下山图案,现在换上了无量寿佛的画像。

一行人进了大厅之后,曹天奇站在莲花椅的左侧下方,转过身来,面向众人,大声宣读万乘朝天王登基诏书。云:

天王臣可用,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无量寿佛:宋有天下,三百二十年。胡元侵扰,临安沦陷,恭帝俯首降元。宋室股肱之臣,先扶端宗于福州,又立昺帝于冈州。先是,江万载救主落水殉难。崖山之战,陆秀夫背幼主跳海,赵氏社稷至此终结。胡人立都燕京,窃居神器。百姓以为社稷堕废,当宜修之。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惟白莲教会众望所归,故于江右南康立国万乘;天降大任在杜氏可用一人,授命曰天王。谨择吉日,受天王玺绶。修燔瘗(祭拜天地)告类于大神。祚于黎民,永绥四海。克隆天保,惟明灵是飨!

曹天奇诵毕,众人齐声道:“万乘天王,受命于天!”

继而,曹天奇大声朗诵万乘朝开基之口号,乃二十字,如下:

白莲保家园,举义抗蒙元。

天王开新基,万乘统中原。

曹天奇继续说:“今天,我们在南康正式建立新朝,国号万乘,拥立白莲会教主杜可用为天王。现在恭请天王登位!”

众人异口同声:“恭请天王登位!”

杜可用在谭天麟、智明、杜万国等人的簇拥下,坐上莲花椅。待他坐定之后,大家一起喊:“万乘天王,福寿永康!”

曹天奇道:“跪拜天王!”

众人正要行跪拜之礼,杜可用马上起身制止道:“众兄弟不可,大家尊我为天王,但并非如历朝皇帝,我们白莲义军人人平等,我与所有将士皆为兄弟,没有君臣之分,从今日起,我们万乘朝没有跪拜之礼。”

杜可用立即吩咐杜万全在大厅两侧设座位与案桌,说道:“以后我们都坐着饮茶、议事,大家都站着,我怎能坐得安稳。”

谭天麟哈哈大笑:“天王这话说得好,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座位案几摆好后,众人分两侧坐下,东边依次是:智明、曹天奇、杜万祥、李大柱、杜万全、白莲花等人;西边依次是:谭天麟、杜万国、白展飞、杜万民、张三东、刘二亮等人。

等大家坐定,杜可用道:“各位兄弟,我们原来都是大宋子民,岂料胡元大举进犯中原,铁蹄纵横大江南北,而宋军不堪一击,三百二十年的社稷土崩瓦解,大好河山竟被北方游民掌控,此系南宋皇帝昏庸懦弱、奸党佞臣搅乱朝纲所致,南宋之亡,乃是赵氏咎由自取。有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我闻之,心如刀绞,无地自容。因之,我继父兄之志,誓与蒙元抗争到底,直至拒敌于国门之外。”

众人齐声道:“我等跟随天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杜可用道:“好,现在我宣布,从即日起,废止蒙元至元年号,改元万乘,本年岁次庚辰,即为万乘元年。改南康府衙为光明殿,将府衙大门上方‘南康府’三个字取下,换上‘光明殿’三个烫金大字,在光明殿前树立一杆大旗,上书‘万乘’国旗帜。”

众人高呼:“天王开新基,万乘从此始。”

白莲义军在南康建立万乘新朝,杜可用被大家拥立为天王,当日天王在光明殿即行册封、授爵、封职之事。

追封、授职如下:

追先父杜云华为圣德天皇,谥生母傅氏为懿德圣母。

尊继母万仙英为明德太君,追长兄杜万一为仁德天帝。

追次兄杜万方为大民王,追五弟杜万里为保民公,追六弟杜万山为护民公,追七弟杜万水为爱民侯,追八弟杜万和为怜民侯,追九弟杜万瑞为悯民侯,追十一弟杜万宗为惜民侯。

封谭天麟为万乘朝副天王,天威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封杜万国为彭蠡侯、天奋将军,兼天下兵马副元帅;加智明方丈为国师;封曹天奇为南康侯,神武将军,司丞相职。

封杜万祥为鄡阳侯,参军;封杜万民为苏山侯,威武将军;封杜万全为左蠡侯,英武将军;封白展飞为骠骑将军,南康太守;封白莲花为圣洁夫人;封许尧为前将军,领都昌牧。

封李大柱为左将军、刘二亮为右将军、张三东为后将军。

封赏毕,杜可用下旨,让曹天奇负责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让白展飞负责打开牢门,放出所有罪犯,大赦天下。接着,吩咐杜万全与白莲花夫妻安排杀猪宰牛,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万乘元年三月二十八日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清新的晨风吹拂着宁静的南康城。光明殿前两杆大旗迎风招展,右边大旗上绣着“万乘·国”三个大字,左边大旗上绣着“天王·杜”三个大字。六十名身穿铠甲、手持长戟的武士分列大殿门前两侧,十分威严。

此时,在光明殿内,天王杜可用正在“早朝”议政。

杜可用端坐在莲花椅上,对众人道:“各位兄弟,我们白莲义军攻克南康,建立万乘新朝,此事必然轰动天下,震惊元邦大都,想那忽必烈必然恼羞成怒,即日便要对我进行围剿,我们该如何应对!”

谭天麟道:“天王放心,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元兵若是来犯,我率领兄弟们迎头痛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智明道:“这次蒙元可能考虑到附近州郡之兵难于与我抗衡,必然派精锐之师前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切忌急躁冒进,贫僧以为,蒙古军劳师远征,必求速战,我军只宜按兵不动,且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待彼锐气消沉,精神懈怠,再出奇兵反击,则可打败敌军。”

曹天奇道:“国师此言不妥,元军此番起兵肯定是有备而来,我猜有可能分东、南、北三面对我合围,我若按兵不动,无疑是作茧自缚,坐以待毙。为今之计,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反客为主,抢在元军尚未出兵之前分三路主动出击,一路东征,打饶州、取浮梁,一路北上,先攻取德化(今九江县),再取江州,一路南下攻建昌,若进展顺利,则可向隆兴进军,元兵若至,我军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在我掌握,我军始终在运动之中,元军难于适从,如老虎啃跳蚤,无从下口,可保南康无忧。”

杜万祥立即反对:“丞相,万万不可,我军毕竟兵力有限,若兵分三路出击,南康、都昌两地空虚,如果元军像前年贾居贞一样,从隆兴以舟船水路进兵,一路在都昌登陆,将我军腰斩两截,另一路水军直逼南康,外征队伍回兵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杜可用沉思片刻后言道:“你们三人所言,各有道理,我想还是采取折中的办法,攻守兼顾,可出两路兵,一路打德化、取江州,另一路攻取建昌,我们的策略是能拿下就拿,不能拿下也不强求,攻不下则退守,因为我们必须避免过大的损失,主要精力还在于对付元邦派出的主力,对于都饶边境只守不攻,待元军至再灵活应对。”

众人齐声称赞:“天王所言乃万全之策。”

杜可用问:“谁愿领兵攻打德化、江州?”

谭天麟立即答道:“天王,还是让我去吧。”

杜可用道:“好,天麟你就领军打江州,万国领军打建昌。”

杜可用吩咐曹天奇写下讨元诏书,令谭天麟为主将,李大柱与刘二亮为副将,领军一万五千,于四月一日径取德化。令杜万国为主将,白展飞与张三东为副将,领军一万五千,于四月一日兵发建昌。

智明道:“左蠡是我们的老家,粮草、军械及家眷需要保护,就让贫僧与万祥去看护家园如何?”杜可用道:“智明此言甚善,你与万祥领军两千驻扎左蠡,智明领兵一千驻团子口,万祥领军一千驻陶家冲口。杜万民领军六千守都饶边境,许尧领军三千驻守都昌县城。”

杜可用最后说:“曹天奇总揽军务,杜万全为御林军统领,白莲花总管粮草、军械调配。各路人马必须保持密切联系,若有军情变化,立即快马奏报南康,到时可随机应变。”

众人一齐起身:“谨遵天王旨意,为我万乘朝效命!”

万乘国天王正在光明殿朝议间,突听得殿外锣鼓喧天,爆竹声声不绝于耳,立即有殿门卫士进入大殿,单膝跪倒禀告:“启禀天王,殿门外有数千余百姓欢庆建立万乘天朝,并求见天王天尊颜。”

曹天奇道:“天王,民心所向,足可见也,还请天王接见民众,借此宣讲万乘朝造福万民的理念,与民同乐。”

杜可用道:“那好,众兄弟就与我一同出殿。”杜可用即与众人一起出了大殿,站在殿前挥手致意,喧闹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有个老者喊道:“给天王行礼!”

百姓一齐跪下,异口同声:“万乘天王,福寿永康!”

杜可用立即喊道:“父老乡亲快快请起,千万不可如此,杜可用不过都邑一平民,只因胡元入侵,马踏江南,掠我财物,杀我人民,故而揭竿而起,旨在抗击侵略,保家为民!”

百姓齐呼:“拥护万乘,拥戴天王!”

杜可用领着谭天麟、曹天奇等拾级而下,进入人群之中,见到老人作揖行礼,与所有的人招手示意,在鼓乐声中,与民同乐。

此后接连两日,南康城街民在一些三老、名士的带动下,欢庆建立万乘朝,闹腾起来,搭台演戏,舞狮过街,载歌载舞,锣鼓喧天,真可谓火树银花不夜天,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这正是,万乘开国闹南康,天翻地覆慨而慷。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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