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在身边时,即使有雨的天空也是晴朗的。海风、椰林和银的沙滩,留下了他们的倩影,留下了他们的爱。心爱的人啊,天各一方,时过境迁,无处可寻。她没有哭,没有流泪,只是是天空在着下雨。还有爱人的歌声依然唱响在她的耳边:我爱你,多么的温柔,请你做我甜的俘虏吧!你的嘴唇象美酒,把我的心由石头变成了沙子。
早上醒了,她躐手躐脚地走出了绿屋,想去早泳。原本计划去玫瑰园的泳池,走到半路她又转了念:“何不去地中海里体验?”于是,她左转走向海滩,在海滨路边停了下来,看着通向大海的两条通道:“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左边的路明显的更新些,走的人过的车更多,右道虽然宽阔,但看上去荒凉破旧幽深林荫,好象多年没有什么人行过的样子。她选择了右边的路,荒凉让她感到新鲜刺激。
也许是太早了(大约是早上八点左右)路上空无一人。在经过一些别墅时,那大大的园子里狗都懒得起床狂吠,不知躲在那个角落里,在这个美好的早晨里贪睡。林荫道旁高大的树木上树叶被吹得飒飒响。临近海边时,有几排废弃的平房,看上去象是年久失修的军营。这里距凯里尼亚(KYRENIA)不远,凯里尼亚是土军的登陆点,海岸边修建了“登陆纪念园”,高大的水泥雕塑如同高射炮,指向南方,这里曾经有驻扎过军队并不奇怪。她穿过一片无花果的丛林,就到了岸边的礁石了。
苏坐在黑色的岸礁上,吹着海风,一切烦恼都被清理干净。她探了探海水的温度,她感觉到这水温大约有二十多度,比玫瑰园泳池里的水高出许多。她深吸了几口气,脱了外衣,然后下了海,温暖的海水,在她身体的周围流动,蛙式,海豚式,自由式……她如同箭一般,在碧海里尽情地游动。
首次在海里游泳,那是在三亚。诺在她的身边,她看到大海欣喜若狂,扑向海水,快乐得象一头猪,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她站立不稳,扑腾了两下就沉下去。是诺赶来,他用手臂把她捞了起来,她还是呛了几口海水。第一次知道了海水是那样的咸!阳光、沙滩、海风、椰林,留下了他们的爱和情,他们在沙滩上漫步,在海里戏水。他们并排坐在亚龙弯的银沙滩上,和煦的风吹着他们,苏醉倒在诺的怀中。听诺讲,关于他家的故事:他的家住在哈里法克斯(加拿大的东部城市)的海边,距海只有两百米,那个海滩属于他家的私人海滩。夏天可以在那里游泳,也可以下海抓鲡鱼(海鳗)。从此,苏开始刻苦地练习游泳。她向往着那个可以过白色圣诞节的地方,那个泰坦尼克巨轮沉没的海域,那个可以托付她的爱的心地。
她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到长江游泳,她体会到了长江里四季的水温,学会了各种泳姿,也学会了换气,横江长江对她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有一次,她这和她的泳朋友们一起,在长江上游了二十八公里。
罗笑话她说:“你真是一个健将级的女人,你可以从塞浦路斯游到土尔其。”那个夏天充满了爱,爱的风,爱的雨,爱的歌声和爱的空气。
一天傍晚,诺在她的窗下弹吉他,一边又一边。他边弹边唱着那首老歌:“Iloveyou,Iwannaloveyoutender。”(我爱你,我要爱你温柔地,)
“Youcouldbemyonlysweetsurrender。”(你能做我唯一地甜的俘虏,)
“Iwouldneverbringyouanykindofsorrow。”(我绝不给你任何的痛苦。)
诺把第二段直接唱成了中文:“噢,你的嘴唇尝起来象美酒,”“你就是我的美酒,”“我想触到你的手,”“这样,石头也会烂成沙子。”唱着,唱着就出了问题。
问题不在于诺,而在于诺的行为引了留学生楼的所有的黑、黄、白的学生。他们有的带来了吉他、口琴、小号……各种乐器应有尽有确,没有乐器的直接参加了合唱,他们把诺推到了最前面。楼上最终有了回应,回应他们的不是苏,而是邻居,邻居从楼上泼下了一盆冷水,把这个情圣淋成了落汤鸡。
苏最终还是成了诺的甜蜜的俘虏,就那个夏天他们一起去了三亚,银沙滩上印下了他们的足迹,天涯海角留下了他们的倩影。就连卖珍珠的女人都对苏说:“你的男人好爱你!”
苏游够了,她爬上了岸。坐在岩石上,望着面前的地中海。她在想,也许诺也是这样,坐在某个海滩上想着自己。如果不是那张化验单,如果不是那串奇怪的数字,她不会决绝地离开他的,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苏回头看,原来是罗,他的名爵停在不远的地方。他走了过来,把一块毯子披在她的身上。他望着她的脸说:“怎么?你哭了!”
“没,没有,是天在下雨。”苏说。
罗抬头看了一下天,说:“哦,是真的,是下雨了!”
——哦,这有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