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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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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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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克拉钻石》连载

第二十章 啊,荣耀!

夜深沉了,没有一丝声音。连对面狗棚里的狗,都象被下了什么药一般。苏也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她的心"咚,咚,咚"地狂跳不停。她以这种方式被惊醒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天来,夜里常常有这种感觉,身体象被一只魔鬼肆虐着,用巨大的脚践踏她,踢她,她不能喊叫,不能呼吸。白天,她是莫明其妙地惊悸:象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地恐惧着,内疚着。

此刻,她眼睛发花,手脚冰凉。"是不是自己病了?""莫非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她开始看着秒针,摸数着自己的脉搏,一开始数了180下,再后来她计数不清了。手开始颤抖,她真的有些害怕:“莫非会死在这里?”

如果有意外,该如何求救?"她在大脑里快速搜索着:"是119,还是122,"她的脑子里是懵懵的,弄不清,眯着眼睛,双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她摸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火警:177,匪警:112——这是默哈默德写给她的卡片。

"那救护车呢?该打那一个?电话接通了,接线员会说什么样的语言?是英语?还是土语?"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无所适从。她后悔着,后悔没有向默哈默德问个清楚。心脏越跳越快,她想为自己再数一遍,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的心象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也许呕吐会让自己感觉好些。"她跌跌撞撞地向卫生间奔去,抱着马桶,她还是觉得天晕地旋。她把手指头伸进了自己的嗓子眼。 "呕,呕……"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反而眼泪下来了。因为,她的胃里没有没有东西可吐的,她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

早餐时,她就感到心悸,咖啡一口没喝,倒掉了。早餐后她和罗去了梗镇,她知道,罗为了让她开心,专门预订了海盗船一日游。午餐是"海盗大餐"——一个墨西哥烤肉卷,一份薯条和一大杯可乐。那份海盗大餐,苏也没有吃,她把薯条和可乐送给了罗,然后把烤肉卷打了包,带回家放进了冰箱。那份大餐是海盗船旅行的免费赠送。

去梗镇的路上,天是蓝蓝的,海也是蓝蓝的,有白色的海鸥歇在海滨的长椅上,海边泊着一艏艏帆船,桅杆林立。海滨的露天咖啡巴,坐着一些闲适的人们。这景色,让人看了心里暖暖的。有人来送小广告,上面是推销海盗船旅游——两个小时的海上航行,两个小时的海盗节目,并奉送免费海盗大餐。而且价格也不太贵。

"这真是一个诱人的节目!"罗说,他向来对航行有着天生的衷爱。

"好哇,我们去玩一玩!"这好美的风景!苏也想与罗默契一番,她便是如此说。

他们上了一艏又大又乌的黑黑的北欧风格的古老帆船——船的桅杆上飘着一面骷髅加大刀的海盗旗帜。在船上,游客们可以尽情欣赏如画般的地中海风景,还可以看着渔民撒网捕鱼,游客可以共享收获的乐趣。

——一群年轻的"海盗"们登船了,他们有的攀上了高高的桅杆,做着惊险的动作;——然后一群海盗舞者,手持尖刀,在甲板上赤着脚舞蹈着,他们头上系着骷髅头巾,脸上涂着油彩,跳着神秘的舞蹈,并时而在游客中穿梭互动,假意地截走游客的物品,或是老人和孩子,把游客们也逗乐了。

——独眼海盗王和红发海盗女王上场了,他们用舞蹈和歌剧,表现出海盗的残忍、野性和爱情。

——后来,独眼海盗王在海盗缉拿官的枪口下死去,海盗女王成为了新船长。海盗女王抱着渐渐咽气的爱人的身体,她流着泪,不断地高呼着:"THEGLORYWILLONFORYOU!"(他的荣耀要显在你的身上!)

此时,海盗女王的眼睛,从她蝙蝠侠式的黑眼眶里,逼视着苏,苏感到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啸地站了起来,直楞楞地望着海盗女王,海盗女王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看,两人都是夺夺的目光……苏的眼泪夺眶而出……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海盗演员们已经排成一排,站立在甲板上,欢呼着——这表示着节目结束了,演员们在欢送着游客们。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游客们也高呼起来,他们也被这威猛勇武的节目感染了,开始激情四射地随着演员们一起欢呼着。

在回家的路上,罗给苏讲了一个这个传奇的故事。原来,这个红发海盗女王卡特琳娜,还是一个真人真事。卡特琳娜是一位巴塞罗那船王的女儿,18岁时她的父亲把她送到修道院。卡特琳娜不能忍受那种清苦的生活,她剪掉了自己的红发,从修道院逃了出来。她女扮男装开始了流浪生涯,她干过各种职业:酒吧里的伙计,邮局里的邮差,盗贼和水手。后来她报名参加了陆军,在一次暴乱中她因为误杀了人而走上了海盗之路。在一次海战中,海盗船长战死。她被推选为新船长,才恢复女儿身。卡特琳娜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却暗中保护西班牙商船。她劫富济贫,还经常救助那些落难的西班牙船只。后来,她被缉拿官擒获。在审判中,又被西班牙国王特赦。最后她终生未嫁,一直居住在塞浦路斯。

故事真的很感人,但苏一路上头很晕。她想:"也许是自己晕船的原故。"

晚餐时,罗见苏一天什么都没有吃。他想为苏做一道他拿手的菜:牧羊人派。他先是把牛肉碎用橄榄油煸了,加盐,加胡椒粉,再加洋葱碎。罗把炒好的牛肉放在玻璃烤盘里,然后把土豆泥辅放在牛肉上,洒上奶酪碎再烤上十分钟,让表面的奶酪融化焦黄。一份牧羊人派就做好了。这是一份上好的食物,对生活在旷野的牧羊人来说。既营养,又美味。还在烤箱里时,罗就闻到了那滋滋的香味。可是,对于苏来说,这种味道,正是她反胃和恶心的源泉。

她又不能不给罗一个面子,她把食物添到盘子里,放在嘴里咀嚼着,然后说:"真美味!"苏乘罗去厨房倒水的时间,她把盘子里剩余的食物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把嘴里的也吐掉了,用清水漱了口。

罗正在诧异着苏吃饭的速度。苏却笑着问:"那海盗女王最后的一句台词是什么?"

罗回答说:"THEGLORYWILLONFORYOU!"(他的荣耀要显在你的身上!)

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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