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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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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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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克拉钻石》连载

第一十五章 生命的刻痕

苏去捡拾贝壳,她意外地拾到了一只骨螺,这真是她的心爱之物啊。曾经的邀约成了一阵风儿,象一串铃儿那样十刻提醒着她:与生命比起来!其他一切又可以算什么?她觉得在生命结束之前还应该做点什么!看,那些比生命更固执的贝和螺,是由它们记忆了爱,和曾经存在过的美丽的生命

中国年快要到了,苏想拾一些贝壳来做一个风铃,挂在绿屋的前庭。她独自来到了海边,清晨,金色的沙滩,清澈透明的海水,一抹朝霞印在天边……四处无人,是真正的安静,但除了海鸥的叫声,和海浪的声音……她站在沙滩上,绵延的海岸线从她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很远……她看到了一些雪哈和粉哈零落地嵌在软沙中。于是,她脱了鞋,沿着海边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捡拾。她看着浪花拍打着沙滩,当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了上来,洗净了沙滩上的泡沫。随着泡沫的消净,又有零星的白的,粉的,淡绿的,浅咖的和酱红的螺和贝暴露出来。

在海边她看出,地中海的水分出了层次:靠近海岸的是清澈透明,然后是亮亮的绿色,再往前就变成了深深的蓝,如果,你仔细地看,还有一团一团的黑色夹杂在那些蓝色和绿色的中间,为什么海水会是黑色的?那会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奇怪。

“欧,欧,欧……”一群海鸥可能发现了什么食物,在相互召唤,它们时而翱翔,时而俯冲,在低压压的云团和大海之间。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那些海水为什么是黑色的,那是因为它的上面正有一朵乌云,每一片云彩都对应着一团黑色的海水——云彩遮挡住了穿透海水的光线。

沙滩上的沙质真的很不错,虽不是很细,但踩在脚下很软软酥酥的,每一朵涌上来的浪花,都象大海开心的笑容,她追逐着那些大海的浪花儿,一步步地前行,这让她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她还捡拾到了几片蛋黄宝螺和片螺,这已经让她感到很满足了。她愉快地想像着它们被做成挂串的样子……“哎哟……”脚底一阵钻心的痛,抬起脚丫一看:一只螺扎在她的脚心,她把剌螺拔了出来,扔得老远,鲜血立刻从脚心涌出……“哎哟,哎哟”她抱着脚叫唤着……除了苍天和大海,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来怜惜。海鸥们也没有理会她,它们“欧,欧,欧”的叫声,只对海里的食物感兴趣。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无人。今天就连钓鱼的人也没有了,就连一块创可贴也讨不到了,感到有些无耐,和无助。她想起了有人告诉她:“如果你受了伤,可以把伤口放进海水里。”苏把正流着血的脚放进了海水中。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审视她的脚:除了一个耳洞般的小眼儿,几乎完好如初。血流被止住了,这让她非常意外,通常止血要费好长的时间。

“你的脚很美!”他曾经这样夸过她,她长期坐办公室,脚很少用来走路,除了跳芭蕾,游泳,她的脚几乎只用来踩刹车和油门。

“忘记自己的脚吧!还有正事要做!”她这样提醒着自己,她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主业——是来拾贝壳的。“哟,我的贝壳呢?”筐子里空空如也。她开始收集四散在沙滩上的贝壳。“一,二,三,四,五……”她一只一只地往小筐里捡着,不远处还有一只大的,正被海浪涌卷着,正准备重新回到海里。她大步地跑上去,抢在海浪之前,一把抓住了那只海螺。她的眼前一亮——这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有一些眩晕?她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她的手上竟是一只剌螺——白雪白的,足足有二十公分长。她知道它的名字,这种螺被叫“维纳斯剌螺”,它的形状长得正象塞国的地图。螺的排剌完好,上面还沾有血丝——她一定是剌伤脚心的“凶手”无疑!“噢,我的小宝贝!”苏拿着这只螺,放在自己的手心看了又看。这螺又让她想到了三亚的海滩,在三亚她也挑选了这样一只螺作为礼物,送给了他。他是喜欢螺的,得到礼物后,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对她亲了又亲。在那个时候“维纳斯骨螺”的名字,就被她苏。

记住了。她取下了颈上的丝巾垫在筐里,把维纳斯螺放在了上面。螺越捡越多了,还有一些珍珠哈、菊花螺和纹螺。“我的天!”她还异外地拾到了一只雪白的砗磲!那种被称为维纳斯的诞床!她的眼睛里放着光。

把砗磲与骨螺在摆一起,放在她的浅咖色的丝巾上,美得让人透不过来气,她险些晕倒!她不知今天倒底是幸运还是梦境?她赤着脚在清澈湛蓝的海水中行走着,照原路返回。她发现要环绕过那个小海弯,从海岬的礁岩上岸——为了拾贝壳,她走得太远了。海边有几所小屋,屋顶上五颜六色的石块及瓦片,美仑美奂,就像一幅幅色彩凝重的油画,刚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海螺和贝壳上,完全忽视了这天堂般的美景。她还要匆匆地赶路,她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不得不舍弃这些美景,她还有一个打算,去做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回到绿屋,她把从海边拾到的贝和螺放在清水里,那些自然的色彩和神秘的曲线和斑点,从各种不同的贝螺的身上回旋和显现,有的像花瓣,有的象白云,还有的像一片孤帆……

她扶摸着它们,也懂得了它们,贝壳虽然很小,却非常坚硬和精致,回旋的花纹和色泽,收藏着阳光的恩赐,记忆着海浪和沙滩的抚慰……它的坚硬和精致述说着:它是怎样的一个生命啊!

她曾经与他相约:一起浪迹天涯,什么都不要,只是去捡拾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海域里的贝壳和海螺。那是生命中的基本原素:碳酸钙(CaCO3)和蛋白质。他管这种生活方式为:珍珠人生!现在只余下单独的她了,既然还没有死,就必须好好地活着,活出自己的美丽!。

海生物都知道:无论在世间多么渺小,肉体多么柔软,生命如何短暂,甚至肉体早已死去,感知也消失无存。然而,在阳光下沙滩上和海浪中,它的躯壳依然不放弃美丽,这竟然是一个短暂,微小,脆弱,卑微的生命在世上的作为?!

比起这些贝壳里的生命来比较,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我用余下的这些时间还能做什么?去索取更多的爱?赚更多的钱?还是创造更多的美丽?她把这些精致的小东西,放在手心反复观看,把玩,轻轻地摩挲着,并且忍不住轻叹:“你是比我还要固执的生命啊!”

她心中的阴影和消沉散去了,她想:即使成为沧海一贝,也是一件的美丽事情。她把维纳斯剌螺和雪砗磲贝,放进一个具有土耳其风格的木刻雕花首饰合里,下面垫了自己的丝巾,并把其他的贝螺做成了一串风铃,挂在了绿屋的檐下。她盘起腿来坐在风铃下,闭上了双眼,开始聆听:风吹在她的脸,叮咛咛的声响,把她的落寞和失意一丝丝地拂走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云这在地平线上缓缓地飘移着,一缕缕晚霞光从天边延伸到海面上,把云彩和海水点燃……

她想:“噢,我又多活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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