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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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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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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克拉钻石》连载

第十章 潘的欢宴

—一幅咖啡饭馆的涂鸦,成了苏和罗的圣画。牧羊神潘的故事,刺痛了苏,感动了罗,让他们一起沉浸于一个古老的神话。人生该如何选择,失去过旧爱,还会有新爱来临吗?如果你是我的潘,而我又会是谁?是一棵树,一支笛,还是你手臂托举的那个仙子?苏听到了一个声音:“我们可否成为一家人?”——这是罗的潘式求爱吗?

羊角、羊足、人身、鱼尾、不对称的眼睛……“这是一种什么动物?”苏在纳闷,她把这张抽象画投放在屋顶,而她则躺在土耳其的地毯上,手上握着摄像机。画面开始云移聚集,色彩开始莫测变化……有云,有雾,江河开始汇集,万物开始生发生,河流弯延曲折,流进了海洋,慢慢地开始出现了生命:开始是蕨类和鱼,然后是飞鸟、植物和动物也开始出现,在树和花草之后,似人的神出现了,他们开始主宰世界有音乐和舞蹈,在画里飞速旋转,她似乎看懂了些其中的内容。

这幅画拍自于一个街边的咖啡馆,那咖啡馆就坐落在尼科西亚的中央大道边的林荫树下。当时,苏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欣赏着墙上的这幅抽象画,画的名字叫《平底锅的欢宴》(PAN`SREVELRY)

在那时,罗正在与咖啡馆的老板娘聊天,他在异乡听到了乡音,原来,她是一位三代居住在尼科西亚的威尔士人女人。苏听不太懂他们的谈话,思想被咖啡的香气薰染着,即使不喝闻着都会醉。她从窗口向外看着夕阳斜照下的尼科西亚,那些绰约的光影,和浪漫的风情:一位老者还在榕树下拉着手风琴……,众人和着旋律正跳着民族舞,一些游客也加入其中……

刚才,他们手牵着手,在那些舞者中穿行。她告诉罗:她的脚走痛了。于是,他就近选中了这家咖啡店。他们酌定去吃希腊大餐的,取选了这个僻静的小店,一边看街景一边歇脚,也算闲适。一小杯浓咖啡,外加一个块冰激凌蛋糕,一共20欧元。

罗依然在看大街上的表演,而苏的目光被被壁上的画所吸引,画笔零乱,风格怪异——无论如何也扣不上它的主题——平底锅。

罗与老板娘交谈起来,他们交谈的内容是他们共同的家乡英格兰,还有南北塞浦路斯的物价、还有生意好不好做……

老板娘,高高的个子,金色的短发,蓝眼睛,一副正宗的伦敦腔,而她围着一个油绿色的围腰,上面有一只长着蝙蝠翅膀,鹰爪蛇尾会吐火的红龙的图标,这表示着她属于威尔士。

老板娘说:“你的日本太太很漂亮。”罗回答:“她不是日本人,她是中国人。”

回到了拉普察的家,苏还在思考这副画。很快,她否定了“平底锅”的说法。她想,这个PAN,也许是一个希腊文字,而且是一个名词。但是读音呢?她就拿不准了,因为她从未学过希腊文。

彭?胖?潘?理当是《潘的欢宴》?是的,她想起来了,在希腊神话中确实有一个叫潘(PAN)的神,他好像是牧神。她改变了先前的思想,否定了《平底锅的欢宴》,确立了《潘的欢宴》,那幅画中应该绘画了关于潘神的故事。

罗端着托盘走进了起居室,他的托盘里一壶英国茶,两个在南塞新买的克罗杯,一小碟姜饼,和一个小奶杯,里面盛着半杯牛奶。罗冲了茶仰起头来,与苏一起观赏这幅画来。他对苏说:“这一定是关于海洋的故事,你看里面有海草,有浪花,还有圣诞树、芦苇和短笛……”罗给苏的茶里多掺了牛奶,然后给她讲了这段希腊神话。他说,牧神潘出生后奇丑无比,还天生了一对羊角,他的母亲把他遗弃了……,于是天神宙斯选派了他去牧羊,他做了宙斯的羊倌……孤独的潘喜欢上了自然女神芭提斯(PITYS),芭提斯也深深地爱着潘,但天生内向,不善言辞的潘一直不敢把爱说出口,有一天,北风神(BOREAS)从芭提斯的身边走过,他也被芭提斯的美貌所折服。于是,北风神向芭提斯求爱,芭提斯因为深爱着潘,因而没有答应。

北风神一发怒,一口气把芭提斯吹落在断崖之下。潘寻声而去,在崖下找到了芭提斯,但芭提斯已经没有了呼吸。潘不能够让芭提斯活过来,他就把她变成了一棵枞树,枞树也因此成为了潘的圣树。即便是如此,北风神也依然深深地爱着芭提斯,他时常伴在树旁,他的呼吸就是北风,时常令枞树落泪。所以,到了秋天,泪珠似的透明树脂就出现在枞树的球果上。“哦,悲惨的故事!”苏长叹了一口气说。

“还有关于芦苇和牧笛的后续咧,你想听吗?”罗问苏。

“当然!”苏关闭了摄像机,开始专心地听他讲述。

“潘失去芭提斯后,感到非常的孤独,他去向另一位水泽女神绪任克斯(Syrinx)求爱,但这位女神畏惧潘丑陋的长像,所以她到处躲藏。最后,水泽女神求她的姊姊,把她变成了拉东河里的一丛芦苇。于是,潘折了不同长度的芦苇来,用蜜腊接缝,因此造出一支牧羊人之笛。”

“这是另外一段爱情的故事。”她说。

罗点点头,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忧郁的眼神。

苏重新把摄像机打开,展示出了这张图片,她一会儿把眼睛睁大,一会儿把眼睛眯上,一会儿闭上一只眼睛,变换着各种的视角,她从零乱的画笔中去看各种故事的符号和元素。她发现潘的头顶上有一根白色的飘带,初看是一朵花,细细地看是一个人体,潘正用他的臂将她举托起。那一定是故事中的竖琴仙子,为了保护这位竖琴仙子,潘在百眼兽袭来时,勇敢地抱着她跳进了被变诅咒过的湖中,他把仙子高高擎在手中,仙子得救了,而潘的双足变成了鱼尾。所以,天神把潘安放到天上,让他成为十二星座中的摩羯星座。

“这既是一个爱情故事,又是一个英雄的故事。”罗拿起一块姜饼,往杯里沾了沾,然后送到了苏的嘴里。

“是啊,一个丑陋的,一文不名的,害羞自卑的人,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她咀嚼着那块脆而微辣,香甜可口的姜饼回答说。

“你看我象不象潘?”他问她。

“你不象,你的头上没有有角,也没有羊足和鱼尾……”她对他说。

“可我又矮又胖,又够不上英俊……”

他接着对她说:“苏,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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