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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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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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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克拉钻石》连载

第一十二章 我的风信子啊!

后院的堡坎下有一个花槽,花槽里种满了幽绿叶子的植物,罗说:那叫风信子(Hyacinthus),据说,风信子的花语里饱含着生命和爱意。苏一直渴望看到它花开的样子。今天清晨,她终于看到了花墙下的一抹蓝色——风信子开花了!阳光照在那里,风也不太大,风信子轻轻地摇晃着它的花茎,使她感到了喜悦的心情。“风信子,今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她对摇曳着的蓝色花束说。

早餐时,她喝了两口咖啡,就勿勿地离开了餐桌,来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她开始检查自己的邮箱,果然收到了一封新邮件,那是诺给她发来的。点开来读,诺在邮件里告诉她,他的妈妈已经完成了胆囊手术,但术后恢复不太好,肝区疼痛加剧,医生说可能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他一时不能返回,下学期的教学工作也不得不放弃了。

苏开始流泪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诺的母亲。诺的母亲也叫苏菲,是一位善良的法藉老太太,一生说法语,一句英语也不会。半年前,苏在“斯开普”(SKYPE)上与她见面,苏只会说一句“蹦学”(BONJOUR!你好!)而对于她的语言,苏一句也没有听懂,只会说:喂……,然后一个劲儿地叫妈妈。因为,她知道,“喂”在法语里是同意的意思。

这次北塞之行,原本是三人同行的,诺的机票都订好了,因为母亲生了病,他只好退了机票,飞住加拿大。他母亲一开始只是原因不明的腹泻,偶尔晕倒,没想到病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诺离开时,苏还为他妈妈准备了一些中成药,诺告诉她,妈妈一直喜用中国的东西,包括中药。苏还准备了两条丝巾做礼物,一条绿一条红,红丝是大朵玫瑰花图案。在视频里,苏菲妈妈把红丝巾系颈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十分地优雅美丽。

临走前,诺对苏说:“我先走,你随后去签证,我在加拿大等你。”

苏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刚刚从医院拿到了诊断通知书,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她的泪珠成串地往下掉,一只大手抚在她的肩上,抬起头来看:原来是罗。

她对他说:“我可以哭吗?心里很难受。”

“哭吧,哭出来,好受些。”他回答说,“来吧,我可以靠在我肩上,我把它借给你!”

“我想,他一个人好可怜,呜,呜,呜……”她扑在他的肩膀上,竟然哭出了声。

“嘘----,可不可以小点声?这会让邻居们听到的!”他轻抚着她的头说。

“独自哭泣,还不如去追随!”他理性地说。

“你现在还可以去找他,从这里飞过去,跟他结婚,和他生孩子!”

“可是,我还不能……”

“为什么?,还有什么比爱更重要吗?”

“你不懂……”她哽咽着。

“我不懂?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我病了……”

“什么病?”

“哦,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包括生病……”

他不再说什么,也不再追问,他开始在院子里踱着步,抽着烟。

而苏,除了流泪,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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