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早餐,成了一场爱宴,深情的目光和红酒一起荡漾。有爱欲,也有爱浴,他们在爱神的故乡徜徉,从古代一直走到到今天。美丽的国度,美丽的天堂,是什么感动了苏,她开始与爱神共泳同浴在碧波和雪浪之中,她开始写诗,她的心与爱神一起疼痛……
她把餐盘放在两个人的中间,也为罗摆上了刀钗,并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他,邀请他说:“我们来一起吃吧!罗倒了两杯红酒,玫瑰色的波纹盈盈地漾在玻璃杯中。她用薯条沾着蛋黄心吃着,又把红酒喝尽了,对他说:“这些我吃不下了。”她把食物让给了罗。
“苏,你真像维纳斯!”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也是盈盈的。
早餐结束后,他在屋里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拿起香烟来,又放了回去。他对她说:“今天我们去尼科西亚!”“尼科西亚?天好象天不太好!”她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屋后的山脊上云雾缭绕着。“它不会下的,它不会下的,”罗不停地说。“好的,那我去换件衣裳。”她想:总不能披着被单出门吧!她走向自己的卧室,想着要去首都了,要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她进了卧室,在衣柜里挑来挑去,不知穿什么好。记得有一次和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如何穿戴。诺却对她说:“只要舒服就行,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你就穿牛仔裤。”现在想起来,诺的话真还是智慧之言。于是,她挑了一条牛仔裤,内穿一件V领黑色棉线衫,外面套了一件藕荷色的印花风衣,她当然,她还带着她的摄像机。
“伞!”她说。出门时,她突然想起了伞。罗说:“没有关系,不会下的。”苏放心地出了门,没有走几步,天空上就了雨点。虽然,雨点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密。她却站住了,她还是返回屋里拿了把伞,然后小跑着跟上了他。好在二十米外的海滨大道上就有公汽站,那里有遮雨棚,他不会淋到雨。这次外出不能自己驾车,因为车牌是北塞的牌照,到了尼科西亚不能过边境。
他们坐在公汽站的排椅上候车,正面对着地中海。天是蓝的,海是蓝的,只有中间有云层,一团一团,一簇一簇,从她的眼前飘过。云儿们层层叠叠地拥挤在一起,组成一部部巨大的战车。它们在西风带的控制下,你推我攘地向南奔去,好象生怕谁落了后,掉了队。这次,他们也要跟随着云儿们的脚步向南走,去塞浦路斯的首都尼科西亚(NICOSIA)。塞国是一个分裂的国家,而尼科西亚也是一个分裂的首都,南北方都把此城作为首府,中间有边境线隔开,你一半,我一半。所以,自从柏林墙被推倒后,尼科西亚是世界上唯一分裂的首都。
不一会儿,巴士来了,他们上了车。罗主动地对司机打了个招呼:“摩巴哈!”(你好!)司机长像颇似默哈默德,他也回应着:“摩巴哈!”。
车到了凯里尼亚(KYRENIA),只用了十多分钟,他们下了车。苏付给了司机7里拉。(北塞的货币通用土耳其的里拉,一里拉大约是3.5人民币)他们要在凯里尼亚(KYRENIA)转车,再乘车再到尼科西亚。车去尼科西亚,要经过一个山口,在山口道路旁的山顶上,苏看到有一个高耸着一座的雕像,看上去是几个兵士在作战和拔涉的形象,这示意着:这里曾是南北战争时期的主要战场。车越过了山脊,南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约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尼科西亚就到了,苏付给了司机10里拉。
看上去,尼科西亚很是有首都的风范——古代的城墙、古代的城楼……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苏站在独立广场上惊叹。在独立广场上,有一尊土耳其国父“阿他特其”(Atatürk)的雕塑像。1916年8月,他率领民众击溃了英军,保卫了当时的首都伊斯坦布尔,获得“伊斯坦布尔的救星”和“帕夏”(PASA将军)的称号,并领导全国人民赢得了土耳其的独立自由和解放——苏也把这位伟人摄入了镜头。
“这么小的城市竟然拥有这么多的古代文明!”苏真的觉得这里的人民太享受了!苏要求罗为她在一处古代的水龙头前,为她拍了一张照,因为,上面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处凯撒用过。”“赶快走,太晚了,边境要关闭。”罗催促着。苏才不舍地离开了那些远古时代。
边境的大门,就在首都的中心街上,每一边都设置了一个卡口,两边站立着各自的持枪军人。
苏向边防官出示了自己的护照,颤颤惊惊地走过去了。过海关时苏有些紧张,因为,事先她忘记了把那张纸片藏好,到了士兵的面前时,它就白生生地夹在护照里,苏的心正怦怦地跳——之前,罗告诉过她:千万不要把它放在护照里,不然,在过检查站时会有麻烦!那张小纸是从北塞入境时,签证官给了一张额外的小纸,填上姓名、护照号、国籍后,入境的大戳盖在那张纸上。上面注明:可以停留30天。苏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护照里盖有北塞印记纸片,然而,南塞的边境检查官员很容易地检查完毕,给了苏一个手势,允许她过境。这时,她才舍了一口。她想:这是南塞海关的人性之举啊!在走过缓冲区时,苏感到路是那么的漫长:中间是窄窄的道路,两边是铁丝网。她目不斜视,身体僵硬地迈着步子,不敢快也不敢慢,余光总是瞄着两边兵士手中乌黑的冲锋枪。那二十米象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把一个美丽的国家割裂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罗告诉她,双方依然常常敌视,两年前还有双方士兵互射,造成死伤。这时,苏加快了自己的步子,离开南塞的边境站老远,她才舒出一口长气来。
罗指着他们脚下的土地对苏说:“现在我们的脚下,就是欧洲了,有了南塞的边境章,你就可以从这里到欧洲的任何一个国家。”真的,苏看见了,南方街道旁的文字全部变成了希腊文,文商店、餐厅上的文字也变成了那种漂亮的花体字。
太阳也出来了,微风吹得高大的古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南塞的古建筑更多,民众生活显得更悠闲,一些老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悠闲地看报、喝茶……。身边有一些世界各地带的背包客们,在大街小巷里东走西窜,东张西望……
“哇!这里比北方还要奢侈,人们竟然用古代的斗兽场,当作了当地的停车场?”苏一边惊叹,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相机。“这是文物!这是宝贝!”苏扼腕痛惜地说。
“也许他们的宝贝太多了,应该再送一点到大英博物馆。”罗得意地说,露出了他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下次我带你去死城,就在那里发现的维纳斯,那里颓废的景象,让人看了更心痛。”罗说。“维纳斯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她不是在希腊?”“不,”“她是不是被你们英国偷走了?”“没有,是在法国,是法国人买走的。她现在正在卢浮宫。英国人想抢,还出动了军舰,但是没有成功。”他厚颜无耻地说。
“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苏这样想。“维纳斯是属于这里的,她属于塞浦路斯,我们可以去看她的出生地。”他告诉她。“真的?”她有些心花怒放。就她看来,塞浦路斯在苏的心中,不仅只是一片美丽的风景那么简单了,这里正是她所痴迷的希腊神话之城。
租了辆车,在南塞的土地上驰骋,清沙碧海,悬崖峭壁,现代都市,古代文明,多种的文化,丰硕的遗产,在这里遍布着:希腊风格的神庙、罗马时代的遗迹,绘满壁画的拜占庭教堂、十字军东征留下的城堡……,完全一个历史的博物馆和古迹的集藏地,她大大地开了眼界。
只是刻骨铭心的伤疤,随处可见——那条被称为“绿线”的缓冲带,在国中狭长地延伸,伴随着铁丝网贯穿全岛,“军事重地,闲人莫入”的牌子时常会遭遇到。
驱车来到了塞岛西南海岸的帕福斯市,他们并排坐在海边的岩石旁,波涛滚滚,峭壁陡峭,一群突兀高耸的巨岩,有一块巨大的石笋冲出海面。“他叫罗密欧!”罗指着那块巨岩说。“罗密欧?是不是莎士比亚作品里的那个男人?”“罗密欧在希腊语里就是岩石的意思。”“你知道维纳斯是什么变的?”罗问着苏。“什么变得?”苏只知道希腊之神不是宙斯与他的妻子而生,就是神与神,神与人交配而生的。“维纳斯就是这海水中的泡沫变的,所以塞浦路斯又有爱神之岛的美称。”“真的吗?”苏看着这无尽的阳光下的清澈湛蓝的海水。
她在畅想:悠悠万年前,在这清凉的碧海中,波涛汹涌着,与那块美男石不断地撞击,撞击着……浪花不断地破碎,再撞击,再破碎……形成了千堆雪……这雪浪涌动着,在这涌动的雪浪中婷婷地升起了一个美人:她就是那个希腊十二神之一的阿芙罗狄特那个唯一配吃金苹果的人,那个倾人国,毁人城的千古美人。她就诞生在这美丽的海滩,这诗般迷人的天堂之岛。
“走我们去看真的阿芙洛狄特。”他拉着她的手说。他们一起进了5号展厅,他们看到了维纳斯雕像,这是塞国著名的艺术珍品和国宝,也是世界的珍宝。一天里走马观花似地游览了阿波罗神庙遗址、中世纪城堡、圣保罗之柱、圣所罗门教堂、阿芙罗狄特神庙、古罗马别墅、圣拉撒路教堂噢。她醉了,醉在这被称为爱情岛的地方。
太阳西下的时候,她坐在爱神阿芙洛狄特的海滩上,那里被称作“爱神浴池”。她问他:“我可以游泳吗?”他点了点头。下水时,她的心被感动了,时而潜入碧蓝的海水里,时而浮在雪白的泡沫中。她一边游,一边开始在心中写诗:
微笑难掩忧郁和惆怅,
世界把最美丽的伤痕,
留在了我的心里,
你的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