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10月,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开始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到1931年秋短短的4年时间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创建了10多块“工农武装割据”的农村革命根据地,掀起了土地革命的高潮。然而,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严密封锁、残酷“围剿”,加上交通阻隔,各根据地和红军的斗争活动基本上是各自为政,难以形成合力,迫切需要建立一个全国性的政权来加强领导、统一步调。
建立苏维埃政权,可以赢得政治斗争的主动权,更好地表达和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同时也只有尽快建立苏维埃国家政权,才能更好地保护和实现苏区人民乃至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1929年10月26日,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致函中共中央,认为中国共产党“现在已经可以并且应当准备群众,去实行革命的推翻地主资产阶级联盟的政权,而建立苏维埃形式的工农独裁”。当时实际主持中共中央工作的周恩来、李立三等,立即依照共产国际的指示,着手苏维埃中央政府的筹备工作。
从1930年12月到1931年9月,毛泽东、朱德领导红一方面军连续取得第一、二、三次反“围剿”战争的胜利,赣南、闽西两块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形成了以瑞金为中心的拥有21座县城、5万平方公里面积、250万人口的全国最大的革命根据地——中央革命根据地,这就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成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中共中央最初打算以福建长汀为中心建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但当毛泽东、朱德到江西瑞金后,通过对瑞金政治、经济和自然条件进行综合分析,认为瑞金比长汀更适合“建都”,于是果断地对原定部署作出调整,决定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
在地理位置上,瑞金处于中央苏区的中心(邻闽近粤)且地形复杂,交通闭塞,是当时敌强我弱条件下,建立红色区域红色政权的理想之地。从经济条件看,瑞金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这对于保障根据地红军的给养,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在政治、军事方面,瑞金人民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当毛泽东率领红四军进入瑞金后,瑞金人民响应风从,受到红四军前委高度赞扬:“瑞金群众如火如荼地起来欢迎我们,和地主斗争非常勇敢。”毛泽东断言:“瑞金是个好地方,一定要把这块革命根据地搞好”(《党中央建立苏维埃中央政府的决策与定都瑞金》,中国瑞金网)。
“南京北京比不上‘瑞京’,美国英国比不上兴国。”如今的瑞金人还记得当年的歌谣。
“上海建党,开天辟地;南昌建军,惊天动地;瑞金建政,翻天覆地;北京建国,改天换地。”现在瑞金人常常用这段话来表达作为红都人的光荣和骄傲。
瑞金位于闽、赣两省交界处。蜿蜒曲折的绵江河,从瑞金城边流过,乘船顺江而下,可直达赣州、吉安、南昌。叶坪村在县城东约10华里处。这里地势开阔,环境优美。村南一马平川,尽头横卧着绵延起伏的笔架山。举目远眺,山状如名,那山坳处耸立的宝塔,犹如巨笔直指蓝天。村旁有条小溪,淙淙流水清澈见底。村中一片樟林,翠绿欲滴,幢幢村舍掩映其中。在敌强我弱的严酷斗争环境中,将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暂时设立在这里,确是个理想之地。
长期以来,瑞金没有近代工业。临时中央政府创办的以军需生产为主的工业,结束了这样的历史。当时瑞金兴办了20多个工厂,有下陂坞的印刷厂、新院的卫生材料厂、沙洲坝的粮秣厂、七堡的被服厂等等。这些国营工厂有近3000名工人,大多是瑞金人,他们成了瑞金第一批产业工人。
百姓们心情舒畅,街上行走的、田里劳作的,都是扬眉吐气的样子,千百年来受压迫遭剥削的历史被改写了。
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不避讳,百姓跟领袖住在一个屋檐下,村民可以随便出入机关大院。
那是一个自由的世界,那是一个亲密的天地。村民可以随便评价领袖的穿衣戴帽,小孩可以随便抚摸部长的胡须,妇女还可以跟部长一起踢毽子。
沙洲坝村列宁小学第一届学生杨荣标,常和同学们上教育部副部长徐特立家听留声机,孩子们时不时调皮地去摸摸徐老的胡须,徐老笑呵呵地摸摸这些孩子的光头。
1931年成立的列宁小学只有11名学生,3年后,瑞金已有初高级列宁小学258所,在校学生超过15000名。徐特立对列宁小学倾注的心血可见一斑。教育部部长本来是瞿秋白,但由于瞿秋白一直在上海,实际由徐特立负责。徐特立一上任就创办了师资培训班,由他一个人负责全部教学工作,所有教材由他一个人编写,多数课程由他一个人讲授,只有音乐课由李伯钊担任。
冬天,乡亲们坐在祠堂门口晒太阳,吴亮平来了,拿出一个鸡毛毽子,乡亲就跟他一起踢,吴亮平踢得真好,可以从背后用脚后跟踢,踢得好高好高。有时候乡亲们还到吴亮平办公室去玩,办公室有一只猫,见了乡亲们就亲热地凑过来。吴亮平当时是红色政权国民经济部部长,掌管着整个苏维埃的经济命脉(《长征故事:红都旧事》,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毛主席住在叶坪时,晚上经常到村民家里串门,讲话很慢,怕老百姓听不懂,说的话都很风趣,惹得老表们一阵阵大笑。粗粗壮壮的朱德,穿着旧衣服,下部队时后背背一个大斗笠,拿着马鞭子,见人笑呵呵地问候,满脸亲切。
可以想见,冬日的夜晚,红色政权的领袖与一群村民围坐在火塘边,边抽烟,边聊天,不时爆发出欢笑,那是怎样一个和谐的场面。
朱德和毛泽东在谢桂香家住了3个月,那时候谢桂香在县里工作,下班回来后,两位领袖总是亲切地跟谢桂香打招呼,“老妹子,回来了,来来,给你好吃的。”有好吃的,他们总忘不了给谢桂香留一口(《长征故事:红都旧事》,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移风易俗活动也在当时的瑞金开展得轰轰烈烈,破除封建迷信和生活陋习,倡俭戒奢。甚至连最难根治的抽鸦片和赌博,在当时的瑞金也彻底失去了市场,连国民党当局也这样承认:“赤化时,烟赌两项,可谓全部禁绝”(《瑞金县志稿》民国30年版)。
虽然后来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但是瑞金依然明媚着,灿烂着,一如透过硝烟的阳光。1934年2月5日,“二苏”大会上再次当选教育部长的瞿秋白化装成医生,从上海转道香港,走了近一个月,抵达瑞金沙洲坝赴任,也许是在上海经历了8年的秘密生活,瞿秋白呼吸着新鲜空气,由衷地赞美瑞金说,“这是一个别样的天地。”
贡水滔滔,武夷茫茫。
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瑞金这个闪光的名字: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从这里发源,毛泽东思想从这里发祥,八一建军节从这里诞生,伟大的人民共和国从这里走来!
这块作为“地球上的红飘带”的起点、“前所未闻的故事”的开篇、“惊心动魄的史诗”的卷首的红土地上,曾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梁柏台和周月林又将迎来怎样一种崭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