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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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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3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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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连载

第三十八章 五人奉命先转移

由于敌情紧急,中央分局决定先行转移到于都南部,将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的机关人员,分派到各地的部队中去,进行分路突围。同时决定,让重病的瞿秋白、年老体弱的何叔衡、怀孕在身的张亮和周月林等先行撤离苏区,转移到白区工作。

肺结核病十分严重且经常咯血的瞿秋白,身体十分虚弱。党的一大代表何叔衡,是中央苏区的“五老”(董必武、徐特立、林伯渠、何叔衡、谢觉哉)之一,年纪已经六十岁。邓子恢正当壮年,又是本地人,但只能同行一程,奉命赶赴福建开展游击战。

邓子恢是福建龙岩人。1926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参与领导闽西起义,任中共闽西特委宣传部长、闽西暴动委员会副总指挥。1929年,任中共闽西特委书记。1930年,任闽西苏维埃政府主席,是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1931年11月,在第一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兼任中央工农民主政府财政部部长。

突围在即,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项英、陈毅频频叮嘱瞿秋白、何叔衡等五人,并配备一个警卫排,负责护送到闽西。发给每人一些港币和黄金,由何叔衡统一保管。

作出瞿秋白等五人撤离中央苏区的决定后,中央分局又命令周月林先行一步,护送一担中央政府办事处的铝皮公文箱到瑞金的武阳山区埋藏。当时,面对危局,分局领导作好了最坏打算,由梁柏台负责对主力红军撤走后留下来的各种物资、器具和文件进行了彻底的“坚壁清野”,该烧的烧,该埋的埋,其中将非常重要的文件、照片等历史资料分装成三担铝皮公文箱,周月林护送的就是其中的一担。

时间紧急,任务紧迫,周月林等不及与梁柏台话别,就匆匆护送着铝皮公文箱向武阳山进发。梁柏台这天有任务不在井塘,想不到从此一别竟成永诀。

完成任务后的周月林,就等在武阳区苏维埃,与瞿秋白等人会合。

“路上安全吗?”周月林一见到大家非常高兴。

何叔衡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下比划了一下,发出“喀嚓”的一声。看周月林不解,何叔衡解释道,“我们是摸了敌人的岗哨才过来的。”

“我昨天来还很安全,怎么今天就被敌人占领了。”周月林感到了形势的严峻。

瞿秋白对周月林说:“你走后梁柏台就回来了。他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多保重,要小心,平安转移到白区。对他自己,就请你放心,他会照顾好自己的。”(陈刚:《人民司法开拓者梁柏台传》,中央党史出版社)

武阳山会合后,一行五人和护送的战士继续转移,2月17日来到武阳河边,与瑞金县苏维埃副主席邱世桂等几个相遇,两路人马一起连夜从下州坝过了锦江河,大家在黄田的袁屋祠堂烧起一堆火,烘衣的烘衣,做饭的做饭,等到吃过早饭,天已大亮,就马不停蹄往白竹寨赶。在一个叫老虎岽的地方和武阳区游击队相遇,也碰上了正在搜索的敌人小股部队。在武阳区游击队的掩护下,他们安全地到达白竹寨。邱世桂要执行自己的任务,就与瞿秋白一行一一握手告别。(邱世桂:《我所知道的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江西党史资料》第2辑)

瞿秋白他们继续向闽西转移。

一路上,瞿秋白悄悄地向周月林说着这次转移的计划和自己的打算。“我们不管是到了香港,还是到了上海,都要尽快设法找到党组织。”

瞿秋白继续说,“以后,党有事通过你来联系,我有事也通过你与党联系,我和你的住址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张飞’。”

因为张亮心直口快,瞿秋白和周月林称她为“张飞”。

“张亮说过,她要跟着我的。”周月林望望后面的张良。

“我们在找到党组织之后,把她交给党组织,请组织来安排她。”瞿秋白关照周月林。

“你身体不好,得抓紧时间治疗!”周月林看着瞿秋白苍白的脸,甚是担心。

连日奔波,过度劳累,使原本身体不好的瞿秋白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有些浮肿。终日咳嗽不止,还经常吐血。瞿秋白希望自己能挺过这一关,早日平安到达目的地,可以继续为党工作。

两人还谈到,到了上海怎么落脚的问题。周月林觉得,如在上海能找到杨之华就好了。

“我从上海到瑞金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可能还在老地方(指上海),也可能去苏联了。”瞿秋白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感慨地说,“能找到她当然好!”

“要是不能很快找到党组织,又找不到之华,你就先在旅馆里住下来吧。”周月林说。

瞿秋白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还能住旅馆?国民党里有我的学生,也有交过锋的对手,还有认识我的叛徒,旅馆里人多而杂,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经瞿秋白这一说,周月林才想起瞿秋白曾是敌人重金买头颅的著名人物,因为他曾两度担任过党的最高领导。

瞿秋白忽然问周月林:“你们家里的人认识梁柏台吗?”

“只有我弟弟认识,别人没见过。那时候我们也不敢回家。”周月林想起和梁柏台一起回国路过上海的情景。

“那好,到上海后,先同你弟商量好,说我是梁柏台,先在你娘家住下来,反正别人也不晓得我是谁。”瞿秋白认真地说,因为瞿秋白与梁柏台是同岁。

“我家里穷,住在工人区,条件很差,生活不好。”周月林有些不安。

“工人区更好,更安全。”瞿秋白笑笑说。陈刚:《人民司法开拓者梁柏台传》,中央党史出版社。

要去上海,瞿秋白自然想到好友鲁迅。他对周月林说:“这次要是到了上海,我一定要去找鲁迅。我们在上海‘左联’的时候,合作相处得很好。我心里老是想着他,要是能见到他就好了。”

瞿秋白谈到了毛泽东,谈到了遵义会议。“毛主席是我们中央的领导人啦!”他们出发之时,中央分局已经收到党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的电报,瞿秋白告诉周月林这个消息时,嘴角荡漾着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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