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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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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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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英雄传》连载

第六十六章 大结局

到1949年的春天,人民解放军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大反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年头。在这一年里,裘中华仍然从事着自己挚爱的事业,支前,恢复生产,加强教育,巩固工商业,这些已经是他日常工作的重点。但是在他心里,目前最为重要的工作还是支前。

这期间,饱受国民党军队摧残的东莱人民,整整组织了五万余人的支前大军,肩挑手推着两百余万斤粮食,上演了一处轰轰烈烈的《车轮滚滚》,一路跟随着解放大军,宁可饿得吃树皮野菜,也不肯动用运送的每一粒粮食,风雨无阻,刀枪不惧,硬是把一车车粮食送到了济南战场,送到了淮海战役的战场,送到了迎来全国解放的各个战场……

这期间,裘中华和县政府工作人员一共发动了两万余名青年,抛妻离子,戴着大红花,全部加入到解放大军里……

这期间,那位曾经在军阀队伍里叱咤风云的彭先生,曾经拒绝日本人和国民党的多次高官诱惑,始终坚守着他个人的本色,成功迎接到整个东莱县的解放。然而,他却没有迎来新中国的成立,终因身染当时无法医治的重病,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离开了人世。

这期间,德高望重的蔡铭铨老人,以其八十岁的高龄,依然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县参议职事,为着东莱县的文教事业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并于那年春天,亲自将莱东县书局印刷完成的《重修东莱县志》押送回东莱县城,整个县城为之轰动。

这期间,依然还有恶霸地主和道门黑社会在暗中兴风作浪,但是他们也很明白,曾经无比强大的国军在抗日战争结束之后,仅仅不到三年时间已经损失了过半军队,丢失了将近大半个中国。而他们这些小虱小蚤连秋后的蚂蚱也不如,眼看着蹦跶不了几天。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一些消息。当年和裘中华一起并肩作战的裘英,因为腿上的伤不能完全康复,不幸留下残疾,已经从部队正式转业。他到县政府报到时首先找到裘中华,裘中华问他愿意上哪里工作,不如就留县民政科工作也行。裘英说,我不早说了嘛!等到退伍之后,我哪儿也不去,就去高家营,从今往后我就是高家营的村民了。

裘中华没办法,知道他心里挂着高秀芳,心说,后半生他倒是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便主动帮他办理了到高家营落户的手续。

还有罗书峰,当年他曾经是裘中华的导师,他的战友加挚友,现在已经调到省文史委员会工作。而蔡小梅和女儿罗小云,也将随着他一起进刚刚解放不久的省城。在他们临别之时,裘中华特意请他们全家吃了顿饭。那顿饭菜是秋菊上门主动帮着做的,她现在已经是大水泊东村的党支部书记,隔三差五都要进一趟县城帮裘中华收拾家务,裘中华不让她来也不行。旺国却喜欢她过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住在一块儿家里乱得不行,有个人愿意帮助收拾当然是好事。至于公安局里的彭啸天,原来对秋菊很有好感,后来知道秋菊心里一直装着裘中华,如今裘中华的爱人钱月娥又已经牺牲,深为感动,从此再未跟她提及感情之事。

罗书峰在和裘中华喝酒的功夫,两个女人便到里屋说些女人的闲话。旺国早拉着小云一起上街玩了。

瞅瞅着秋菊不在眼前,罗书峰望望秋菊背影,劝他道:“不行就一块儿过算了,她对你一直都是实心实意的。”

“不,我觉得不行……”裘中华默默地低下头,又抬起来,罗书峰惊异地发现,裘中华的目光紧紧盯着秋菊的背影,泪光莹莹……

1949年10月1日,从东莱县政府那架从国民党军队缴获的收音机里传出一个令世界震惊的声音,并通过高音嗽叭传送到整座县城上空:“同胞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激越的声音,瞬间令整座县城沸腾了。所有的人们极尽他们传统的娱乐方式在大街上载歌载舞,热烈地加入到庆祝的行列之中!

在东莱县城内的十字大街上,临时搭起一座舞台。那位曾经艺绝四方,但却一生穷困聊倒,一辈子只能把老婆孩子托付给老丈人养活,自己一个人走东串西,东莱周边数十个县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见了富人却只能强颜欢笑为他们说书添乐,甚至给王立训说书时惹恼了王立训,一把抢过他的钹当场摔得粉碎的艺人季连宝,此时又出现在东莱县城庆祝解放的舞台上,他现在已经被裘中华聘为县曲艺协会的会长,即将迎来崭新的岁月。此时,他正端坐在舞台之上,用抑扬顿挫的洪亮嗓门高唱着:“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亦将剩勇追穷寇啊!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那……”

望着眼前一切,站在街头观望的裘中华顿时双眼溢满泪水。

在那一瞬间,他自然又想起很多。他首先想起启蒙教他的蔡先生,他不但教自己文化,还教会自己练武,尤其教会自己做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他才是自己一生中最为敬仰的师长。他又想起当年的张县长,他是一位人民拥戴的好县长吗?只可惜他生活在那种社会环境里,他永远也不会有实现自己理想抱负的机会。他还想起了李玉朗,想起为掩护南海军分区而牺牲的战友们,想起为阻击日军掩护战友而全体牺牲的特务营战士。还有村里的周清林、周世广,以及他最心爱的爱人钱月娥,以及所有为着人民的解放事业付出了宝贵生命的无数先烈……

他在心里默默地感怀着,然后默默地挺直胸膛,准备以饱满的激情投入到建设新中国的行列之中。

    初稿于2015年元月2日

    二稿于2015年3月21日

    三稿于2024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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