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家”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诺门坎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既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没有什么可争夺的战略资源。而且,诺门坎一带的地形对机械化程度更高的“老毛子”远东军队有利。小日本鬼子对中国古代军事文化遗产中的璀璨瑰宝《孙子兵法》颇有研究,不会不懂《孙子兵法》开篇就讲的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可是,小日本鬼子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前提下,还是打了诺门坎这一仗。
传说“诺门坎战役”开打之前,关东军的两个参谋辻政信和服部卓四郎曾经去找参谋长武田德重建议换掉第十三师团,改由精锐的老部队第七师团打“诺门坎战役”。让辻政信和服部卓四郎没有想到的是,参谋长武田德重中将却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还是让第十三师团上吧,换了第七师团筱嵩垣岛太郎的面子不好看!”
武田德重这句话直接把第十三师团送上了死路。“老毛子”远东军队强大的机械化作战能力把这个师团几乎全歼,逼得第十三师团师团长筱嵩垣岛太郎切腹自杀。
如果武田德重真的是共产国际潜伏在小日本鬼子军界的“战略特工”,“老毛子”的谍战水平之高,当真令人思之极恐。难怪“美国佬”的“CIA”对“克格勃”也十分忌惮。
解耀先想到了日本国旗,忽然之间又举一反三的嘀咕道:“小日本国旗的白色象征神圣、和平、纯洁及正义,红色则象征真挚、热忱、活力和博爱。嘿嘿,小日本鬼子的当权者既没有给中国人民带来正义和博爱,也没有给日本人民带来和平。带来的只是苦难!”
望着中央大街满大街的“日の丸”,解耀先感慨之余,忽然想起五代亡国之君李煜的《子夜歌》来,不由得十分伤感的低声吟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解耀先吟完李煜的这首《子夜歌》之后,又觉得这首诗过于颓废,不提气!他心中又暗自嘀咕道:“看起来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他老人家当真佛法无边,远见卓识令人不服不行!嘿嘿,他老人家知道自己杀伐未尽,最恨在中国犯下滔天罪行的小日本鬼子,这才恩允自己穿越到三十年代末,杀得小日本鬼子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解耀先不再去想这些事儿了,他知道中央大街有很多好吃的。像开封灌汤包子铺的灌汤包子啦,尤其是芥茉牛肚和陈香牛肉是这个老店的一绝。还有马迭尔的冰棍、道里秋林的红肠、松滨菜馆的松滨扣肘和松滨拉皮,以及华梅西餐厅的罐焖牛肉和香煎大马哈鱼等,想一想那都是让人流“哈喇子”的美味。尤其老独一处的饺子更是名扬天下,都说这个店的饺子制作上非常讲究,做到面案、调馅、看锅“三合一”,三者各有一番功夫。面要和得软硬适度,饺子皮要薄、要均匀,要按比例和顺序投料调馅,鸡汤拌馅,精油调味,煮饺子的汤始终要保持清的,煮出来的饺子不破、不粘,饺子皮薄馅大,鲜美可口。老话说得好:“好吃不如饺子”。有军统滨江组组长“毛二赖子”请客,解耀先怎么着也得尝尝这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
天黑了。无需谁指点,解耀先就踱着四方步,来到了地处现在的中央大街和西十三道街交口处的老独一处饺子馆。解耀先刚走到老独一处饺子馆门前,忽然,饺子馆窗下一个推着手推车的汉子吆喝道:“焊洋铁壶嘞!焊洋铁壶嘞!”
解耀先心中嘀咕了一句:“嘿嘿,焊洋铁壶的?这是给‘白狐’报信儿咋的!”
解耀先借着路灯的灯光看了一眼欧美咖手表,五点整!他这才推门而入。解耀先本能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遍饭店内,只见饭店内的装饰和陈设远没有四十年后奢华,只有两个中年人坐在墙角处推杯换盏,没有其他食客,更没有解耀先想象中的接头人。解耀先不由的有点失望,看来在小日本鬼子的统治下,老独一处饺子馆的生意不怎么样呀。
解耀先正在思索该怎么办,跑堂的店小二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笑问:“战先生吗?”
“哦,俺姓战!”解耀先很奇怪,这个店小二怎么知道他的化名姓战?
“战先生您好!一位姓白的先生给您留话,让您去街头的电话亭子等他!他五点一刻给您挂电话!”店小二依然笑容可掬,不住的哈着腰,看来这是接待日本人习惯了。
“哦,谢谢您!”解耀先说着,右手从棉袄袖子中抽出来,伸进兜中抠搜了半天,这才抠出来几毛钱,塞到店小二手中。解耀先刚转过身去,心中一动,又拧过头来,笑眯眯的对店小二说道:“さようなら(再见)!”
“谢谢战先生!さようなら!”店小二连连鞠躬,恭送解耀先出门。
解耀先看过一些谍战电影或电视剧,像这种临时更换接头地点的情节多了去了。他心中暗自嘀咕道:“嘿嘿,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个白毛老狐狸真是贼尖溜滑!可也对!自己中了特务的埋伏之后失踪了一天一夜,人家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五点十五,公用电话亭子里的电话准时响了。解耀先暗自琢磨“毛二赖子”既然折腾自己,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得恶心恶心他!他抓起电话,说道:“もしもし(喂喂)!”
电话里的人迟疑了一下,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您好!是山田先生吗?”
“山田先生?”解耀先心中暗笑,接着用日语说道:“間違いました,私は戦さんです(你打错了,我姓战)! ”
“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打ち間違えました(对不起!我打错了)!”电话里沙哑的声音连连道歉后用汉语说道:“中央大街向北,中国四道街路北5号,乙座。”
对方的电话撂下了,解耀先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中央大街向北,中国四道街?哇尻!不就是西四道街嘛!乙座?难道也是个饭店?”
解耀先没吃上老独一处饺子馆的饺子,有些悻悻然。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虽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可只能吞了吞口水,双手抄在棉袄袖子里,沿着中央大街向北走去。
解耀先无心欣赏中央大街的夜景,匆匆来到中国四道街路北5号。他抬头望去,只见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酒鬼小馆”四个大字,果然是个饭店。解耀先猛然想起来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中国四道街路北5号原来也是个小饭店。是由哈尔滨左翼文化人集资兴办,名字叫做“明月饭店”。因店内饭菜简单实惠,价格低廉,吃一顿简便的饭,只需要一毛钱。一盘熘炒,也是一毛钱,普通老百姓都愿意到这里就餐。日子一长,人们就不再称它为“明月饭店”,都叫它“一毛钱饭店”了。
解耀先还记得,“一毛钱饭店”只雇一名厨师和一名司账,“跑堂”的由几位戴着眼镜的文化人轮流担任。在“一毛钱饭店”存在的两年时间里,这里曾经是进步作家、地下工作者、爱国知识分子常常在这里悄悄聚会的场所,也是中共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当年,寻找组织的东北抗日联军创建人和领导人之一的赵尚志曾在此被捕,经过特务几次审讯后机智脱险。“一毛钱饭店”引起了特务的注意后,加上生意日渐萧条,入不敷出,就把饭店盘了。
解耀先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撩起棉门帘子,走进了“酒鬼小馆”。解耀先进得门来不由得一怔。只见店内有六张桌子,到有五张桌子摞着板凳,只有一张桌子上斜背对着他坐着一个戴眼镜,穿“协和服”的中年人,饶有兴致的自斟自饮,他身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件皮大衣。桌子上摆着一碟炒干豆腐,一碟花生米。而墙壁上画着两幅壁画,一幅为清澈的荷塘,四围有绿柳如丝;一幅为一望无际的沙漠,金字塔、骆驼等错杂其间,把饭店点缀得既富有浓郁的文化氛围,又美观大方。
解耀先见没地方可坐,走到那个中年人对面,微笑着说道:“先生,可以坐这里吗?.”
“请!请!请!”中年人伸手示意了一下他对面的板凳,连说了几个“请”字。
“谢谢!”解耀先边坐下,扫了一眼这个中年人的长相。只见他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他的脸轮廓分明,坚毅的嘴上留着一撮浓密的“卫生胡”。
跑堂的这才懒洋洋地走过来,说道:“先生,您来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