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了“马克西姆”这个重要的密探,原田菀尔痛不欲生的可惜完了之后,转过身去对身边的影山善富贡坚定不移“稀里糊涂嘎”、“马鹿马鹿哒”的嘚啵了半天。
“笑面虎”赶紧附在余震铎耳边,低声翻译道:“原田长官命令影山君,会后尽全力联系上‘马克西姆’。如果‘马克西姆’还活着,要是有暴露的危险,立刻撤回!”
“は(是)!”影山善富贡赶紧站了起来,腰一弯,规规矩矩的答应道。
影山善富贡坐下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说道:“最初のように慎重に物事を終わらせていれば、失敗することはありません!『道徳真経』の言うことは本当に確かである。この世界は因果関係でつながっていて,全身を動かしている。ちょっとしたミスが,思わぬ災いを招く(慎终如始,则无败事!《道德真经》所言真的是千真万确。这个世界彼此因果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丁点儿的失误,就会招致意想不到的祸患。)。”
余震铎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哈尔滨围绕着《富士山の雪》作战计划失窃一案的间谍斗法够热闹的了!那情报掮客、国际间谍奥古斯特·冯·霍夫曼何德何能,把老子从千里之外折腾到哈尔滨来,老子就觉得杀鸡用牛刀了。没想到,‘老毛子’的大特务‘瓦西里’和北满省委秘书长刘劭燚也卷了进来。嘿嘿,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影山善富贡目光呆滞,嘴中自言自语般说道:“まぁ,我が友は,老子の『道徳真経』に説かれていると言っています ‘それを収めようとすれば,まずそれを拡張せねばならず,弱めようとすれば,まずそれを強化せねばならず,これを廃うとすれば,まずそれを持ち上げねばならず,それを奪うには,まずそれを与えねばならない。これは微妙ながらも明々とし,柔弱が剛強に勝つという。魚の生存は池の淵から離れてはならず,国家の刑罰と政教は人に誇示してはならず,人をおどかすのに安易に用いてはならない。(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笑面虎”见余震铎注意听影山善富贡说些什么,就把嘴凑到余震铎的耳边翻译道:“影山君说的是他一个什么小朋友曾经说过老子的《道德真经》中曾经告诫我们‘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卑职愚鲁,不知影山君何意?”
余震铎笑着低声对“笑面虎”说道:“影山君也没有什么很深的用意!他应该是在感慨,似乎是在检讨抓捕‘瓦西里’和刘劭燚行动中的不足。唉,影山君真是帝国的忠臣!”
岛本敬二见余震铎和“笑面虎”二人窃窃私语,心中十分不满。他不敢表现出对余震铎不敬,却狠狠地瞪了“笑面虎”一眼,然后如饿狼般的目光慢慢移向原田菀尔,语调和缓却阴森森的说道:“原田くん,事には緩急がある。今日の特派員へのお詫びの酒宴は后で構わないが,『ワシリー』と劉劭燚の逮捕は至急のことだ事には緩急がある(原田君,事有轻重缓急,今天向余特派员赔礼的酒宴可缓,但是抓捕‘瓦西里’和刘劭燚却是很急的事情,你如果提前通知我,抓捕就不会失败了)!”
原田菀尔今天是豁出去了,反正抓捕“瓦西里”和刘劭燚的行动也失败了。如果表现得再软弱一点,岛本敬二这个狗东西一定会“宜将剩勇追穷寇”,把自己彻底打垮!也许,明天黑田将军就会来哈尔滨,把自己“秘密处理”了。必须得是一副心中无私天地宽的样子,没理也要搅三分。原田菀尔“哼”了一声,忍不住反唇相讥:“島本君,勝敗は兵家の常だ!外国のスパイを捕まえるのは我々保安局の仕事だから,誰かに指示を仰ぐ必要はない。それに,急な事が起って,お伺いする暇もありません(岛本君,胜败乃兵家常事!抓捕外国间谍是我们保安局正常工作,没有必要向谁请示。再说了,事出仓促,也来不及请示)!”
原田菀尔和岛本敬二你一言我一语,犹如两只斗架的公鸡,互不服气,脸红脖子粗叽咯浪叽咯浪的争论不休。影山善富贡和鬼谷操六十分惊悚,面面相觑,不敢插嘴。那横田正雄一反常态的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对原田菀尔和岛本敬二两个人掐架,干脆来了个充耳不闻。“笑面虎”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根本就不敢把二人争吵的内容翻译给余震铎。
“原田君和岛本君切莫争吵,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影山君和鬼谷君抓捕‘瓦西里’和刘劭燚失利这件事,实属意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影山君和鬼谷君已经尽了力。原田君和岛本君为了此事争吵,除了徒增烦恼,于事无补。余某有一事相告,也许可解原田君和岛本君的烦恼。”余震铎微笑着打断了原田菀尔和岛本敬二的争吵。
原田菀尔和岛本敬二也许只是客气,也许是猛然意识到二人在余震铎这个军统大叛徒面前争吵,实在是有失大和民族的体统,给天皇陛下的脸上抹了黑。见余震铎出言阻止,原田菀尔和岛本敬二的争吵戛然而止,一起望着余震铎。“笑面虎”把余震铎的话翻译给众人之后,岛本敬二强装出一副笑脸,用“协和语”对余震铎说道:“余特派员,争吵的关系没有!我的,原田君的朋友大大的!今天争吵,明天又是朋友大大的!”
余震铎见原田菀尔狠狠地瞪了岛本敬二一眼之后没说话,就笑了笑说道:“余某知道岛本君和原田君是大大的好朋友,在工作中出现分歧是很正常的事情。‘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嘛。争论也是为了更好的为‘天皇陛下’效劳!不过,余某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和诸君商榷,还望诸君能不吝赐教。”
“笑面虎”翻译之后原田菀尔、岛本敬二和横田正雄不知道余震铎刚来哈尔滨半个多月,而且绝大部分时间在病床上躺着能有什么事,让大家解除烦恼。原田菀尔、岛本敬二和横田正雄只是从表面上尊敬的角度出发,一起静静地望着余震铎。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余震铎胸中的格局似乎比原田菀尔可大多了,他没有丝毫隐瞒的把他对那个世界著名钢琴家斯维亚托斯拉夫·特奥菲洛维奇·特克利耶夫的怀疑向在场的人和盘托出。
余震铎说完之后,原田菀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嘚瑟起来他渊博的中华文化:“唉,当真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呀!‘得知我幸,失之我命。’若不是余特派员学识渊博,心细如发,怎么可能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果这个人的确是‘老毛子’的间谍,一定与《富士山の雪》作战计划失窃一案有关。余特派员重伤初愈初出茅庐,就为侦破《富士山の雪》作战计划失窃一案立下不朽功勋,实乃天皇陛下,以及大日本帝国洪福齐天!”
余震铎的话岛本敬二和横田正雄听得半啦咔叽的根本就没听懂。岛本敬二还算有涵养,阴沉着脸没说话,耐心的等待“笑面虎”翻译。可横田正雄却急不可耐,他和影山善富贡二人面面相觑之后,直接催促“笑面虎”翻译“快快的”。
被余震铎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的“笑面虎”直到横田正雄急躁的催促他了,这才醒悟,这才吭哧瘪肚的把余震铎的话如实的翻译给岛本敬二和横田正雄,以及影山善富贡和鬼谷操六。
横田正雄听了也十分吃惊,直眉瞪眼的用“协和语”问余震铎:“余特派员,你的怀疑弹钢琴的特克利耶夫是‘GRU’间谍,『ディアナ』か(‘狄安娜’)?”
“‘狄安娜’?‘狄安娜’是谁?我在军统怎么没听说过?”余震铎眨着小眼睛盯着横田正雄,满脸的懵十三,十分诧异的问道。
“哦,余特派员,对不起!说来话长呀!”横田正雄知道说秃噜嘴了,这件事余震铎不知道,也许岛本敬二和原田菀尔有默契,就不应该告诉他。横田正雄采用了一个“拖”字诀之后,眨了眨眼睛,大脑急速转动着翻过来调过去的思索着怎么才能把“狄安娜”这件事遮掩过去。可惜,横田正雄可没有他的美国同行“破棉袄”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还能自圆其说的本事。横田正雄一急之下,只能“稀里糊涂嘎”、“马鹿马鹿哒”的胡说了一通。
“笑面虎”正琢磨着怎么翻译横田正雄的这番宏篇大论,原田菀尔却抢着笑眯眯的对余震铎说道:“呵呵,余特派员,事情是这样的。由于余特派员重伤初愈,贵体欠安,不易劳神。所以,是我决定暂时不劳动余特派员。余特派员既然恢复得这么块,我明天就命山田把‘狄安娜’的档案送到余特派员的办公室。其实,不怕余特派员笑话。我们对‘狄安娜’这个人所掌握的资料有限,仅仅知道他是‘GRU’的王牌特工,似乎已经在哈尔滨潜伏了很多年。直到发生《富士山の雪》作战计划失窃一案才被启用。横田君一直在追踪‘狄安娜’,所以难免有些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