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连翘”哭丧着脸,满脸为难的表情,刘劭燚摆了摆手笑道:“老陆同志,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已经转告瓦西里同志,‘老六’同志肩负特殊使命,暂时不能去他们国家学习,也无法满足‘狄安娜’同志想和‘老六’同志见面的请求!”
“连翘”开心地笑了。刘劭燚看了看满脸轻松,向烟袋锅子里装烟叶的“连翘”,淡淡的说道:“老陆同志,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连翘”又吓了一跳,双手一哆嗦,没装完的烟叶洒到了诊案上一些。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解耀先这个“天杀星”保不准又闯祸了!“连翘”心中暗骂道:“解耀先这个天杀的瓜兮兮的散眼子,不闯祸能死?他妈的,这是又惹了啥子祸,也不知道老子能不能揩沟子?……”
“这件事情也是在我来你这里之前才知道的!”刘劭燚见“连翘”惊愕的表情,知道他不知道。这才接着把“大妖山魈”闯到市立医院“笑面虎”的病房,大开杀戒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刘劭燚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笑面虎’这个恶贯满盈的大汉奸又侥幸逃脱了正义的惩罚!‘大妖山魈’只杀了特务科新任副科长和几个小特务。”
“连翘”用力裹了两口旱烟,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大妖山魈’如此神出鬼没,竟然能进入戒备森严的市立医院“笑面虎”的病房,令人可敬可佩!不管‘大妖山魈’杀没杀得了就该挨千刀子的‘笑面虎’,也总算是替牺牲在这个刽子手手里我们的同志和无辜的老百姓出了口恶气!老刘同志,你是不是在怀疑这个上古妖仙‘大妖山魈’就是‘老六’同志?”
刘劭燚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老陆同志,你想多了!我揣摩着,‘老六’同志也可能想借助‘大妖山魈’的名气,目的是更好地完成任务,装扮过‘大妖山魈’!不过,我现在非常怀疑‘大妖山魈’不是一个人化妆的!不然的话,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解耀先这个‘天杀星’昨天晚上虽然算不上闯祸,可是事先为啥子不和老子打个招呼?要是提前跟老子打过招呼,老子也不至于在刘劭燚面前这么被动!”“连翘”也觉得“笑面虎”早就该杀了,只是解耀先这个杀人有瘾的“天杀星”没事先跟他打招呼而已。
望着苦苦思索的刘劭燚,“连翘”心中暗想道:“嘿嘿……解耀先脸上这个‘山魈’面具还是出自我手呢!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我故弄玄虚,不跟你刘劭燚刘秘书长说,实在是关系到解耀先这个龟儿子的身家性命,有组织纪律严格的约束,我是不能跟你说的……”
刘劭燚见“连翘”一脸茫然,刘劭燚接着说道:“要想解开‘大妖山魈’的谜团,我想得首先从军统大叛徒余震铎的身上入手。老陆同志,我不需要你回答什么,你只要听我说就可以了。余震铎这个人敌友不明,据我掌握的情况分析,余震铎虽然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但是看他一些令人费解的行动,不应该是一个死心塌地投敌卖国的汉奸!难道余震铎叛徒的面孔后面还有一重身份?我怎么有一个不祥的感觉,余震铎似乎正在干什么对咱们组织不利的事情。我想如果‘老六’同志和余震铎已经交手,请你转告‘老六’同志务必小心!……”
刘劭燚这么问“连翘”的确有旁敲侧击的味道。周毅普昨晚和戴着“山魈”面具的解耀先打了个照面,他虽然意识到对方手下留情了,他自己也停止了攻击对方。可是,当他悄默声的回到余震铎家里,仔细一回想,立刻认定今晚见到的这个“大妖山魈”,就是顾悦娴描述的那前儿在市立医院大堂拦下顾悦娴,这才使顾悦娴捡了一条命的“老六”同志!把自己的老婆从死神手里救出来的“老六”同志,居然又掩护敌友不明的余震铎?
周毅普搞不清楚余震铎去干什么,有“老六”同志保护,那两个跟踪余震铎的小日本鬼子便衣特务威胁不了余震铎。直到余震铎带着他搜查“娜莎薇娅”杂货店,周毅普这才判断余震铎昨夜就来了这里,是收发报来了!余震铎是假投降的军统特工周毅普不意外,可是,“老六”同志居然也是军统特工?如果“老六”同志是军统特工,他就极有可能是随余震铎来哈尔滨的军统特工“鬼子六”解耀先!周毅普脑门儿的汗立刻就流了下来!这事儿可不小,也很紧急!周毅普找了个借口,跑到八杂市,向刘劭燚同志作了汇报。
听了周毅普的汇报,刘劭燚也吃惊不小。“大妖山魈”或者说“老六”同志,对周毅普手下留情是肯定的了。不然的话,周毅普毫无防备,做了鬼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喊冤。“老六”同志既救了顾悦娴又对周毅普手下留情,他是怎么知道周毅普夫妇是自己同志的?这个疑问关系到北满省委的安全,刘劭燚也顾不得“连翘”不高兴,必须得找到答案才能放手做下面的工作。幸好,和“连翘”接头的时间快到了,安排完“GRU”王牌特工“狄安娜”安全撤离的任务,再想法探听探听“连翘”的口风,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刘劭燚的话让“连翘”十分诧异:“余震铎有两幅面孔?老刘同志的话说得很含糊!余震铎如果对北满省委不利,老刘同志是秘书长,他会想办法应对的,和自己提这事干什么?尤其还特意提到了解耀先这个惹祸精,老刘同志的意思是不是余震铎要对老解同志不利呀?可余震铎是老解同志的结拜二哥呀!余震铎居然不念结拜之情,真不枉了‘活二阎王’这个绰号!嘿嘿……老解同志几次要去杀了余震铎这个龟儿子,总说戴笠那条老狗没有点头。”
“连翘”镇定的吐出肺子里的旱烟,笑了笑说道:“谢谢老刘同志,见到‘老六’……”
“老陆!老陆!你他妈的在不在呀?”“连翘”的话没说完,猛然间楼下传来一阵破锣嗓子的吆喝声。接着,就是伙计低声下气的解释楼上有患者正在诊脉。
“你给老子滚犊子!老子来了,老陆还敢装犊子?”破锣嗓子又叫唤起来。
“叶股长吗?请您上楼来吧!”“连翘”赶紧回答了一声,接着低声对刘劭燚说道:“是警察厅刑事科外勤股股长叶永祥那个无恶不作的狗汉奸!”
刘劭燚没用“连翘”示意,急忙把左手放到诊案上,露出手腕子。“连翘”的手指刚刚搭到刘劭燚手脖子的寸关尺脉门上,楼梯“噔噔噔”一阵响,叶永祥在楼梯口露出来了脑瓜子。
“哎呦呵……我说叶股长,您这个大忙人今儿个咋这么闲着?瞅您这满面春风的样子,夜儿个一定是胡了满贯了,今儿个我有口福了!”“连翘”捋着山羊胡子笑吟吟的问道。
叶永祥撇了撇嘴,说道:“唉呀妈呀……老陆你可真会说话!借你的吉言,爷们儿准能翻把!唉……爷们儿这不是那啥嘛,你麻溜儿利索儿的给……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