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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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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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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一十二章 不良少年叫薛蟠

先不说贾雨村的葫芦案。再说那个买了英莲、打死冯公子,活活拆散这一对苦命鸳鸯的薛公子,去哪里了呢?他此时正在欢天喜地地驶往去京都的路上。

这薛公子,籍贯也是属南京人,他家上数几代也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现在这薛公子父亲不幸早逝,他寡母觉得他也没兄弟是个薛家独苗儿,不自觉地就溺爱纵容了些,致使他无法无天,没啥志向,长大成人也一事无成;而且他家里也不缺钱,日子殷实,他们一直由国家直接拨款负责买办些宫中用品,这皇商是旱涝保收,所以家里啥都不稀罕。这薛公子学名叫薛蟠,表字文起,当初他爹给他起名字时,也寄托着无限的希望,起了个挺雅的字。他花钱大手大脚,说话也不可一世,非常傲慢;虽也是跟着老师上过学念过书,但不刻苦,不过也就是略识几个字而已。他整天地除了玩狗跑马就是斗鸡溜鸟,要不就游山逛景逍遥自在。

他虽是皇商,但作为公司董事长,他对公司账目来往,一概不问,全然不知,整个一甩手掌柜,他们家现在也就是仗着有祖父旧时的情分,在国家中央掌管采买的户部挂个虚名,以方便支领银子粮食,其余的具体事务,全由公司经理或部门等人员措办。

薛蟠的母亲王氏是现任京营节度使就是驻京军区司令员王子腾的妹妹,她与前几回说的荣国府的贾政的妻王氏也是亲姊妹,今年也就是五十岁左右。薛蟠没有兄弟,有个妹妹,小他两岁,乳名叫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他父亲在世时,非常喜欢这个闺女,教她读书识字,她聪明伶俐,比她哥哥薛蟠早早学会,说句实话,差不多这女背下十首诗,而她哥才吞吞吐吐地连提示加比划的勉强背下一首。这闺女还非常懂事,父亲死后,她看到哥哥整天不学好不着调,就不再怎么识字读书,只陪伴母亲做做针线聊聊天,也当为母亲分忧解难了。

因皇上在全国范围内公开选拔国家公务员,招收范围为能诗善画多才多艺的优秀姑娘,除了做宫中掌管文书类的女官外,还选拔几个能和公主一同学习的人才,一时报考人数很多,这薛家闺女宝钗这次也跟着哥哥进京,就是来京城参加考试。

薛父死后,薛家的总公司及各省的分公司的职员,一见董事长离世,新任董事长年轻,也不擅管理,就趁这青黄不接之时作起了假账,倒腾公司内的东西入自己家中,因此公司自老董事长死后,一直不景气,有的甚至连年亏损。

但薛蟠根本不在乎,反正家里缺不了他花费的,一直也不去总公司查查账目。这次到京城来,他早就听说京都乃全国最繁华地方,也想着空了玩个痛快,现在赶往这里,有三目的,一则是送妹妹参加考试,二是探望在京都的亲戚,三是来亲自看看公司历年进销存往来账目,盘点下,查查看哪儿出现了问题。嗐,其实说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最真实目的就是游览天朝风光。但不管咋说,也是走亲戚来的,因此王氏宝钗她们便准备行装细软,还买了一些馈赠亲友的各色土特产等,择日动身。

有天薛蟠带几个家奴逛街,遇到一个卖丫头的,看那丫头长得挺清秀的,觉得不错,就想买来作小婆,也交了银子,准备带丫头回家呢,那个早先的买主冯公子哪里肯让,他用唧唧歪歪的君子之道与薛蟠理论,薛蟠听得倒牙,小子还敢与我争!一气之下,谁知那小子骨头硬,便不经打,三拳两脚地竟就那个瘦弱书生给打死了,

晦气!薛蟠嘟囔着,定下的起程日子哪能改呢,这官司薛蟠就交给族中人和几个老家的人,说打死人了,大不了花几个钱进行民事赔偿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快马加鞭,很快的他们一家到了京城。京城里真是热闹,在街上他听到他那个当驻京军区司令员的舅舅王子腾又晋升了,现在成了国家包括京都及以中西部九省的军区部总司令,现在奉旨巡查下面的省市军队情况去了。薛蟠一听到消息,心里窃喜,现在舅舅不在家,正好可以没人管我啦,可以放心大胆地玩个痛快了!于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神色,和母亲商量说,咱们在京城里虽有几处房产,只是这十来年没人居住,那看守的人有可能租赁给别人收个租金小钱的,咱得先让人把房子收拾打扫才好。要说这薛蟠虽不着调,但对他娘还是蛮孝顺的,他娘的话也倒是听。他母亲一听,就猜准他儿的心思了,就反驳说,何必如此招摇呢,咱们这进京去,先拜访下亲戚,无论你舅舅还是你姨父家,房舍都是极宽敞的,咱们先到他们家住下,再慢慢地让人打扫收拾,多好呢。

薛蟠还想争辩,就说舅舅正升了官,家里自然地忙乱地收拾东西搬家,咱们这会子“一窝一拖的奔了去,岂不没眼色呢?”要听薛蟠这话挺在理儿的啊,但他母亲有更充足的理由去反驳,对,是你舅舅升官搬走了,还有你姨父呢。况且每每你舅舅姨娘地都捎信让咱过来住段日子。如今来这里了,倒不住他们家,不让人家怪着咱见外?他母亲又话锋一转,知子莫若母,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守着亲戚住着,未免拘束,不如各自住着,你肆意妄为罢了。你要是坚持你的意见呢,那我和你妹子去你姨娘家住,你呢,就在外面挑处房子住好了!这薛蟠一听他母亲这么说,也就只得一路奔荣国府来了。

那时王夫人已经知道薛蟠的官司一事是贾雨村就中维持,蟠儿无罪,也就放了心。哥哥又升职了搬到外地,京城里娘家一时少了不少人,心里怪空落落的,过了几天,忽听家人报信,说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一家子进京,在门外已下车了。王夫人高兴地赶紧迎了出去,自是亲热的不得了,又寒暄了些各自的境况,王夫人就引着拜见贾母,把人情礼物也一并送给各位亲戚,于是贾家就设宴为薛姨妈一家接风。

薛蟠和黛玉当初进荣国府似的,也拜见过贾母后就拜见了贾政贾链,又引着见了贾赦贾珍等。贾政为人平易,常帮助人,对这夫人娘家的亲戚也很是关切,想了想就派人到他妻王夫人那儿传达了他的建议,说姨太太也有了年纪,外甥年轻,在外住着怕惹乱子,咱们东南角上梨香院,那十来间房子,白空闲着,可以打扫收拾下让他们一家子住那儿。王夫人本来就想留下她姐姐在这里住下,见丈夫考虑的挺周到的,心里也很欣慰。正想着怎么请示府里最高领导婆婆贾母呢,却见贾母让人捎口信也建议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这薛姨妈来之前就有此意,今见妹夫和妹妹的婆婆都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正是巴不得的好事儿,再说也担心薛蟠在外边“纵性惹祸”,于是就“遂忙应允”;又私下对妹妹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全免,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当然知道他家日子还不作难,也就听便,从此,这一家子就在梨香院里住下了。

其实,这梨香院是当时荣国公暮年养静修身的僻静之处,小巧玲珑,约有十余间房舍,前厅后舍俱全,另有一门通街,薛家的家人就可以从此门里进出;西南上又有一个小角门,通着一个夹道,出了这个夹道,就是王夫人正房的东院了。每天饭后或晚间,薛姨妈便过来,或找贾母或找王夫人聊聊天,絮叨絮叨。那宝钗就与黛玉迎春姊妹一起,或看书下棋,或做针线,相处得也是融洽。薛蟠开始不愿在这亲戚家住,也不愿就姨父管束,只是拗不过母亲,再加上亲戚也苦留,只得暂且住下,一面使人打扫自家的房屋,以后打扫好了再搬过去。

住了一个月以后,贾府中大多的子侄儿,差不多认了一大半,而且他们也是纨绔子弟,都喜欢与他来往,照样玩狗斗鸡,喝酒划拳,甚至聚赌嫖娼,无所不至,这里的花样儿又多又新鲜,让薛蟠可开了眼。虽说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但那么多人哪顾及得到;二是现在大院的族长是贾珍,族中事儿都是他掌管,他不便插手;三是他本就潇洒,闲时看书着棋,不喜俗务。于是这梨香院自从薛蟠住过来以后,这儿简直是荣府天堂,在这儿可以肆意畅怀取乐,因此,薛蟠在舅舅家住得渐渐乐不思蜀了,不打算移到他家公司里住了。

其实这薛蟠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对他娘还是听话的,对他妹妹也是关心的,不管咋说,也是主动送妹妹参加公务员考试,也尽到了哥哥的责任。他虽然做事冲动,为了个丫头竟然把人打死,但因他亲戚权力能遮天呢,因此他打人致死竟然能躲过法律的惩罚,只是破些财就可免灾了。这个缺失父亲教育的富家子弟,母亲因他是薛家独苗儿,从小到大一直宠溺得不得了,便更加地为所欲为。

要说,这薛蟠的亲娘薛姨妈也是糊涂,小的时候不好好教育,一味地纵容,造成惟一的儿子不学好的坏习惯已养成,她又想把教育儿子的重任想转移到他姨父他舅舅那儿去,这偷懒的教育方式,一定会留下隐患,这娇生子必将在犯罪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本书中薛蟠惹事吃了官司,在贾家失势后,薛家东拼西凑银子最后也赎不出那薛蟠的人身自由。有道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儿童在成长中关键期没有及时教育,成人后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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