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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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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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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一十五章 三十六个薄命红颜

宝玉听后不语,又看左面邻橱,封条上标识“金陵十二钗副册”,右面邻橱上标识“金陵十二钗又副册”。宝玉便伸手先将“又副册”橱门开打,拿出一本册来,揭开看时,只见这首页上画的既非人物,也不是山水,不过是水墨洇染成满纸乌云浊雾。后有几行字迹,写道:“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空子空牵念。”也试着小解下。这是个判词,是说的晴雯。晴雯是宝玉的丫头,前两句“霁月――

易散”是指隐指她的名字,雨后月出为晴,多彩的云彩指雯,而“难逢”“易散”这两个词隐有遗憾,寓指命运不好。而后一句“心比――下贱”则为上句引申晴雯命运悲哀。下一句“风流——空挂念”总结晴雯短暂的一生,因为长得漂亮心灵手巧,而遭人嫉妒诽谤,最后被赶出贾府,宝玉也无奈。翻译全文则是:雨后的明月多么难遇,天空的云彩容易飘散。刚强的心比天还高,但身份为奴婢是那样的低贱。美丽聪明招致他人恨怨,短命夭折是因遭到诬陷,那多情的公子只有徒劳的思念。

宝玉因为还没经历,哪里知道预言到是写的晴雯,一头雾水。

他又看到后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词,如下“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小解下,这个判词也写的是宝玉的大丫头袭人。画面暗指花袭人,席谐音为袭,白瞎了这么个温柔和善的性格,空夸她是如桂花如兰花似的芳香高洁,最后只是羡慕唱戏的有福气娶了她,哪里想到公子竟无缘她呢。这两个判词中的公子皆指宝玉。这个唱戏的指是蒋玉涵,书中的琪官。结局是公了无缘,优伶有福。

宝玉还是想不到这是说的袭人,于是就把它搁起来,又去开了“副册”的橱门,拿出一本册来,首页也是画,画了一枝桂花,下面有一方干涸的污泥,莲枯荷花也腐烂,后面写着:“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小解下,这是老甄家闺女英莲的判词。菱与荷花的根紧并着生长,发出一脉清幽的香气,这是说的她的名字,荷,也为莲,英莲,后来改名为香菱,最后被夏金桂再易名为“秋菱”,这姑娘只是生平的遭遇太令人可怜伤心了,自从那个叫桂的女人走进家门,很快地她被折磨死了。

宝玉依然不解。于是就又去取那“正册”,看时,只见头一页上画的是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而地下又有一堆雪,雪中露出一点金簪,也有四句词。

如下:“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小解,这是说的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判词。我记得对这两个女子正册的排名曾有人争议,有说钗在前,有说玉在前的,这大概根据自己喜好而作出的判断吧。若从判词看出,这两姑娘写在同一判词里,折中下,应该是并列的。为什么呢?看图画,上是枯木,下是雪,貌似黛玉为首,若读判词,则是宝钗为首,黛玉次之。但是呢,作者把她俩写在同一词里,而她们的名字,各占宝玉一个字,黛玉给的爱情,而宝钗给的是婚姻,孰轻孰重也下好定夺,也许曹公对这两人都极深爱,故放在一起吧。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这判词指代宝钗,是传统道德标准的妇女形象——乐羊子妻停机德,规劝丈夫建功立业,勤奋好学的典范,而咏絮才指《列女传》中谢道韫咏出“未若柳絮因风起”形容下雪纷纷扬扬的样子,黛玉妙语如珠,应该寓指她吧。宝钗针线好,品德高,黛玉文才好,聪明伶俐,堪合这二句。玉带林中挂,是说本系腰间的带子,却挂起,异常,暗示悲惨命运;金簪雪里埋,指宝钗为她遵行的传统美德作出牺牲,宝玉出家,她守活寡惨淡一生。

宝玉当然不解,知道问了也白问,就往后看,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一个香橼。也有一首判词,如下:“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小解下,先说画,弓寓指宫中,香橼,橼,原音,寓指入宫的元春。元春自选入宫做女史到成为娘娘死去共二十多年,在宫中看到太多你争我斗的事,渐渐明白是非,榴花开处,火红灿烂,一下子把暗淡的宫中照亮,寓指元春被加封娘娘吧,三春一句,是说贾家的那三个春姑娘都不如元春最出息,虎兔相逢一个强一个硬,一个强悍一个柔弱,这两种物种相逢,兔必死无疑,强者指的是什么,应该是皇上,权力最大,应该指的是元春失宠了,失宠后的女子要么赐死要么被打入冷宫,很悲惨的。是不是说元春的属相是兔呢?我不去复杂地联想到当时的政治形势,暗指国家各派,既然曹公明确指出是荒唐言,咱就不再去用历史求证。

宝玉看到后面又有一幅画,是两个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个女子,掩面泣涕状,后面也有四句判词。

如下:“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小解下,这是探春的判词。画上,两人放风筝,是指本是贾家的小姐,却被当作太妃的女儿去远嫁和亲,一片大海,路途遥远,前途未知,一只大船,嫁的自是地位较高的海外作妃,掩面而泣,说明并不是为了爱情主动去的,被迫而为之;探春姑娘才能清明志向高远,只可惜生不逢时,出生在贾家颓败之时,偏,寓指庶出身份,指为赵姨娘所生,婆家离娘家路太遥远,一生见不几次面,权当死了,只能默默流泪,遥向江边,只在心里怀念吧,清明节,是祭祖凭吊亲人的日子,惟愿东风能把思亲的梦托付给千里之外的亲人。

宝玉再看后面一幅画,画着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判词为:“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小解下。

这是史湘云的判词。飞云,逝水,寓指湘云的名字,生在富贵人家又怎么样呢,史家当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还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双双离世,长大后,结婚了,丈夫不幸很快得病去世,快乐时光很短暂,只能眼睁睁地无奈地望着天边的夕阳凭吊短暂的婚姻幸福生活,水逝,云飞,指后半生家势衰落,命运悲惨。

宝玉又看后面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污之中,判词为:“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小解下:这是妙玉的判词。美玉,寓指妙玉,落在泥污中,暗指妙玉的结局。妙玉带发修行,是个槛外人,只求心灵纯净升华,修成佛道,但是愿望是洁净,哪里真能达到效果呢,口中说万般虚空,不在乎,可是所作所为又哪里是真正的不在乎尘世呢,不食人间烟火地修行,何曾行得通呢,可怜金玉般的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到头来却陷入了最肮脏的猪圈般的泥淖中,寓指妙玉最后被强盗歹徒劫持的悲剧。

宝玉接着往下看画,画一恶狼,追着扑向一美女,想吃掉她的意思,判词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梁。”小解下。

这是迎春的判词。一个恶狼,指迎春后来嫁的丈夫孙绍祖,美女,指迎春,暗指迎春最后被孙绍祖折磨虐待致死。孙的繁体字,是左一子,或是系,合体为孙。中山狼,隐指典故中的中山狼传中的狼,明代马中锡所作,说赵简子在中山打猎,一只狼被追,东郭先生救了它,但猎人赵简子问东郭先生狼行踪,东郭先生却说没见到狼,结果若不是猎人后来返回来,东郭先生就会被狼吃掉了。后来就揉成 凶狠忘恩负义之徒称为中山狼,这里借用它喻指孙绍祖,意思是你是一只忘恩负义的中山狼,得志一句,就是以前是个很普通的人家,曾得到贾家帮助,后来官位晋升后便颐指气使,这样的人一旦飞黄腾达就无比猖狂,瞧不起曾帮他的贾家人了。金闺二名,就是自小住处华美的闺房,娇弱的千金小姐,一年多就被折磨死了,黄粱梦,指短暂一生,如煮一顿黄梁米饭的时间那么短暂。

宝玉再接着翻画,又看到画上有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里面独自诵经。判词为:“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小解下。这是惜春的判词。古庙美人,指是惜春在荒庙里出家了,独自诵经。勘破,即看破,三春,指初、中、暮春,寓指青春,也指三个姐姐的不幸命运中看破了世情,缁衣指僧衣,穿上僧衣后再也不穿那些往日的绫罗绸缎装扮自己了,可怜这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现如今自己面对佛像,面对青灯一盏,一心只读经书。

宝玉再接着翻看,又看到画有一片冰山,上有一只雌凤,判词为:“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小解下。

冰山,早晚得有融化的时候,暗指即将消逝倾塌的豪门权贵之家,雌凤,指王熙凤。凡里面有个鸟,是繁体字的“凤”,这凤本是鸟中之王,指定不俗,可惜生在家道中落的末世,大家都佩服她的才干;一从是顺从贾母,二令,在贾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着众人发号施令,三人木,指的是她的结局,终被丈夫贾琏休弃,休,指的是丈夫单方决定解除婚姻关系,把女赶出婆家,叫休。哭向一句,是指被休后无奈痛哭着回到娘家金陵的悲惨下场。

再后面的画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线,判词为:“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偶因济村妇,巧得遇恩人。”小解。

这是巧姐儿的判词。暗示巧姐后来流落到农村,成了村妇。荒村野店,指农村。家道败落别再说什么当年的富贵,家破人亡莫再讲什么亲戚情分,只是偶尔帮助过一个村妇,巧姐算是遇到了救命恩人。

再后面是画一盆茂兰,旁边有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词,如下:“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小解。这是李纨的判词。茂兰,指贾政的孙子,也是李纨的儿子贾兰,美人,指李纨。桃李春风寓指婚姻幸福生活转瞬即逝,儿子出生不久,丈夫离世,贾家这些同辈的孩子中最后都不如贾兰出息,以冰之冷水之洁寓指李纨的品格恪守传统礼教,清心淡然,她的品性白白地让人妒羡,只是年华易老,只是白给他人作饭后谈资罢了。

最后一幅画,是一座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尽。判词为:“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小解。这是秦可卿的判词。高楼,指的是秦可卿的住所,美人,指秦氏。因为情欲勃发而幻化出这种男女恋情比天高海深的回肠荡气,两个都渴望情欲的异性之间相逢必会产生淫心,不要说什么没出息的后代都在荣府,最初造成祸患的真实的应该在宁府。

以上是说的整部书中较为关键的几个人物,又副册的前两位是晴雯和袭人,副册的前第一位是香菱,正册说的较多,第一出场的是宝黛二人合在一起的判词,第三位则是元春,依次是探春、妙玉、迎春、惜春、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正册这十二个名字都在判词中有所体现,这判词起到个总领预告此人命运走向的作用。当然后面书的铺写有的与判词距离较远,也许与作者思路更改有关,也许与抄书者有关,也许本就是高鹗所作或部分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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