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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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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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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一十八章 梦醒归来已非少年

这一回非常重要,开篇介绍了宝黛钗三人的不同个性,然后宁府梅花开放,很自然地邀请荣府赏花,贾母一行,自然是带着宝玉,就这样,梅——媒,把宁荣两府联系在一起,同时也让宝玉与警幻仙姑——掌管风月的仙子,有了交集,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把红楼正副册的不同命运的姑娘命运拉开了幕布。这是生命中的很重要的一天,也是宝玉从顽劣无知的少年,开始成长的关键节点。

再说这十二个歌女分别唱毕,又接着再唱副歌。警幻看宝玉听得不是十分专注,叹息,这傻小子也看册子了,也听歌曲了,竟然还没觉悟!宝玉听了这么大会子,就有点厌倦了,就赶紧对歌女说不必再唱了。

这样说着,再加上刚才品茶吃酒,眼前就有些恍惚,听着这些仙子的声音仿佛很遥远。眼前朦胧如雾,就对警幻说醉了,要困觉。于是警幻带宝玉来到一个房间,只见里面铺陈奢华,平时从未见过。当他再转身,却看到了一位仙子也在室内,宝玉害怕极了。怎么闯入姑娘的房中了呢?这样想着,就又看了那仙子一眼,那仙子长得非常漂亮,穿着鲜艳的纱衣,眼泛潋滟,脸似粉桃。宝玉觉得有点像宝钗,但看她腰身纤细袅娜,又像黛玉。

宝玉此时心里对异性根本没啥向往,他很不解,为什么警幻会安排一个漂亮女子和他一起睡觉呢。正在纳闷时,忽然听到警幻说,寝室装饰的如诗如画,绿纱笼窗,床上铺着天边彩霞似的锦被,本无可厚非,但这些美好,却被一些淫荡的男女白折地糟蹋了;更遗憾的是,自古以来,多少轻薄的男人,都是只喜欢异性美丽的脸蛋,却不真的投入感情去爱,又以一夜情类的欢愉偷情,这些行为皆是丑陋的。为什么呢,喜欢异性美好的相貌,进而去爱上这个人,投入感情,这些都可称为“淫”。所以说“巫山之会,云雨之欢”,这句用现在的话就是两性相爱的意思;这些皆是因为喜欢对方的外貌气质,然后依恋向往渴望与对方产生狭义的情感所致。——“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这是警幻的原话,意思是说,我之所以喜欢你这个人呢,是因为你是天下乃至古往今来第一个重情的人。

宝玉听警幻说他“第一淫人”,当即被吓了一跳,慌忙辩解,仙姑这话就不对啦,我平时的确懒读书,父母也常常为此严厉批评我,但是,我哪敢再冒犯“淫”字呢?况且我年纪也小,真不知淫为何事呢。宝玉这种羞涩惶恐,恐怕我们每个人在成长中都曾有过。中国的父母对孩子性教育,往往羞于启齿,我们中学课本上的文字,应该是至少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最早接触到的教育,我后来问过几个人,大部分老师对那部分身体类的文字,要求自学。

再听警幻怎么回答的,她微微一笑,呵呵,不是不是。淫虽也与那些乌七八糟的殊途同归,但意义还是不同的。比如世上那些淫荡好色的人,不是因为喜欢对方的娇美的面容,感觉对方曼妙的歌舞养眼,于是就一再地勾引调情,目的在于占有。当真正地勾搭在一起,则是无休无止,放纵肆意,恨不能天下的美女全供他享有才好,这类的臭男人都是沉醉于肌肤之亲的蠢物罢了。但你呢,就不同了。

有啥不同滴?相信宝玉也会好奇,我比那些个臭男人要高尚?此时他心里也会有些小小的骄傲吧。

还是听警幻的娓娓讲述,是如何对宝玉“开辟鸿蒙”的吧,呵呵。警幻说,你宝玉呢,是天生中对女孩儿喜欢迷恋,我们这些仙子们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呢,就起了个名叫“意淫”。这“意淫”二字呢,可意会不可言传,可神通不能口头表达出来,现在只有你呢,才配得上称这两个字,在女孩儿们心中呢,大家都喜欢你,但在世俗中未免落得个怪诞诡异,就会有人背后对你嘲讽诽谤,因此也会招致别人愤怒。

警幻又说起今天遇到了宝玉的老爷爷宁荣二公的事儿,说他们对她说了肺腑之言,对下面小辈后代深感忧虑,对我千叮万嘱,我不忍心看着你整天沉湎于闺阁中与女孩儿玩儿,而被世人所厌弃,今天我之所以把你引到这儿来,让你品香茶,酌美酒,听妙曲,看你仍没醒悟,现在将我的妹妹,乳名叫兼美,表字可卿的姑娘,今天许配给你,今晚,是你们的良辰,你们就结婚吧。我的目的呢,也无非是让你领略下世人趋之若鹜的两性之爱也就是这么回事儿,这还是亦真亦幻的仙子尚且这样,那尘世的千姿百态更不堪了。从今以后,你呢,就要摒弃之前想法喜好,多学习孔孟之道,努力学习,专心致志,全部精力投入于钻研经邦济世之道,用现在的话则是致力于百姓民生类的有意义的事务中来。警幻说完这些,便秘密地传授给宝玉两性之爱的有关注意事项,且把宝玉推到房间里,然后掩上门就扬长而去。

各位看官瞧这警幻的妹妹的名字,兼美,兼顾各种美丽风情,刚才宝玉又觉得这女子模样,既有宝钗的柔媚,又有黛玉的风流俊俏,书中如此描写,可见,在作者心里,这两人是并列的,难分高低的。可卿,称你的心意的姑娘。光看这名字,就知道这仙子是如何地风情万种妖娆动人了。

那宝玉恍恍惚惚,便按着警幻仙姑所交待的流程,和那个叫可卿的仙子作起那事儿来,就不再尽述。第二天,仍然温柔缱绻,小声地说着情话,与可卿难分难舍。

二人携手出去游玩,忽然走到一个“荆榛遍地,狼虎同行”的地方,迎面一道黢黑的水流挡住道路,而且也没有桥梁可以通行。怎么办呢,怎么过去呢?宝玉正想着,却见宝玉从后面追来,说道,不要向前走了!赶快回头!宝玉很听话,忙停下脚步,问警幻,这是哪儿呀?警幻说,此乃迷津。意思是说迷妄的地方。且说这儿“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中无舟楫可通,只有一个木筏,”而且这掌舵的,是“木居士”,只渡有缘人。又对宝玉说,你今天偶尔来到这儿,假若坠落这儿,便真的辜负我之前对你苦心婆心的警戒之语了。话音未落,只听见那“迷津”内如雷声滚滚,眼见许多可怕丑陋的夜叉海鬼类的,来拖宝玉,宝玉吓得汗如雨下,大声呼救,可卿救我!

呵呵,这几个陪在宝玉身边的丫鬟听到宝玉大喊救命,都赶紧地过来,搂住他,说,宝玉不怕,我们在这儿呢。

宝玉醒了,满头满脸的汗。

再说贾蓉媳妇秦氏正在房间外和小丫头们嘱咐别打扰宝玉,却忽然听到宝玉在梦中叫他的小名儿,就觉得奇怪,我的小名儿这里人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呢,还怎么在梦中叫出来呢?

可卿的奇怪想法,可能也是本书中所有在薄命司册中的女人的困惑,可卿,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风情万种,她姐姐在前生也一定像嘱咐宝玉似的对她说过迷津之事吧。可卿,这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名字,若是此可卿和彼可卿系同一人,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贾珍在她死后哭得直不起腰来,拄杖而行了。贾珍,这个尊贵、不可一世的贾家族长,跌入迷津,纵然是深不可测,遥不见期,但也自得其乐,无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世界里,有这么个可卿的人相伴,此生也是无憾吧。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宝玉,这个宁荣二公看好的少年郎,在贾府那庞大的大观园里,曾和其他贵族公子一样,耽著在儿女情长中,把警幻所说的孔孟之道,兴国安邦的训诫,忘到九宵云外,直到家族大厦如建在冰层上的高楼,轰然倒地,此时的他,才如同猛抽了一鞭子,学习,考取功名,为一片瓦砾的家族争得了无上荣光,可是人去楼空,有何用呢,最后,他选择了出家,把背影留给这个历尽悲欢离合的人世间。

这个第五回写得有点长,零零落落的,觉得内容多,而且这一回目,绝对的起到承上启下,提纲挈领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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