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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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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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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二十四章 宫花点缀美好华年

周瑞家的正在和宝钗说着这些闲话,打发时间,忽然听见王夫人问,谁在里头?她赶紧地出来,向王夫人汇报了刘姥姥的事儿,王夫人也没说啥,正想退出呢,听到薛姨妈叫她,说有件东西,说着就喊香菱拿匣子。原来唤作香菱的就是刚才和金钏玩的那个女孩儿。香菱拿来一只匣子,匣子里盛放着十二只宫花,薛姨妈让周瑞家的给三个姑娘、林姑娘还有凤姐,王夫人推辞了下,留着给宝丫头戴吧,又想着她们!荣府的王夫人是荣府当家的,自愿得客气了下。薛姨妈见王夫人客气,就说宝丫头怪着呢,她从来不爱这些花儿粉儿的。这话儿说得突兀,莫非薛姨妈自打进荣府就已是草蛇灰线,一点点地让王夫人对宝钗产生好感,进而支持“金玉良缘”呢?

周瑞家的拿着匣子出来,遇到金钏儿,就问那个叫香菱的是不是之前薛蟠临上京买的,打人命官司的那个小丫头吗?金钏点头称是,正说着,香菱“笑嘻嘻”的走来,周瑞家的就细端详了她,对金钏说,她有点像东府里的小蓉奶奶的品格儿,又闲闲地顺口问起香菱的父母、年龄、家乡等,而香菱却无一例外地说,“不记得了”。

小蓉奶奶即是秦可卿,与第十三回,秦氏之死时,书中说秦氏是他爹抱养的,自小不在爹娘跟前长大的孩子,自然地给自己树一些成人的规矩,显得乖巧听话,避免挨打挨骂,想必东府上下没有对秦氏说不是的,也是源于她童年习惯的养成吧。

周瑞家的又拿着这花来到王夫人正房后,迎春、探春、惜春在王夫人房后三间抱厦住。看到迎春和探春两人正在窗下下围棋。周瑞家的把花分别给她俩,她们都欠身道谢,命丫鬟们收了。探春和迎春姐妹俩关系挺好的,一起下围棋,围棋中自有江山,易静不易动,迎春喜欢围棋,这说明她也不是像刑夫人形容的“二木头”呆笨,只是心中有数,而且聪明,不擅于表达罢了。

周瑞家的又去找四姑娘惜春,只见她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儿两个一处玩耍呢;见周瑞家的进来,便问何事。周瑞家的把花匣打开,说明缘帮,惜春笑着开玩笑,我明天也要剃了头跟她作姑子去呢,可巧送花儿来,戴哪里呢?大家自是觉得好玩,说笑了阵子。哪里知道,漫长的百余回后,惜春真的剃头出家了呢。

周瑞家的认识人也多,又问小尼智能儿,她师父呢。智能儿就说她师父见过太太,就去老爷府里,叫她在这儿等。周瑞家的是太太的陪房,自然会操心多些,又问月例香供银子到位了没有?智能儿说不知道,惜春就会周瑞家的,各庙的月例银子是谁管,周瑞家的说余信管着,异春听了笑着说,他师父来了,余信家的也就赶上来,和她师父咕唧了半天,想必是为这个事儿了。

这荣府大院各路人马都有来往,寺庙的尼姑香火钱,有余信专门负责的,惜春年幼,但也善于观察,从这些人的来往中判断,没有多少话语的她,自有自己的判断。

周瑞家的送出去六朵了,便往凤姐处来,穿过夹道子,从李纨后窗下越过西花墙,出西角门,来到凤姐院中。走至堂屋,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房门槛上,冲她摆手,叫他往东屋里去,见大姐儿奶妈正在拍着她睡觉,周瑞家的就悄悄地问,二奶奶睡中觉吗?也该醒了。却见那奶妈笑着撇着嘴摇头。想来奶妈是否定周瑞家的话,但也不说明,只是笑。正问着,只听那边“微有笑声儿,却是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人舀水。”就这么几句话,把个回目给说明了。至于贾琏如何戏熙凤,熙凤的反应均不写,惜字如金,让人玩味。

这时候,应该是贾琏夫妻感情非常融洽的时光,中午时分,通过丰儿在外面看人,平儿端铜盆舀水,等侧面地表现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感情。其实包括整本书,虽书的名字“红楼梦”,“风月宝鉴”,但对两性关系写得极少,曲笔描写,回味无穷。

平儿看到周瑞家的,就过来问好,周瑞家的拿出四支宫花,递给平儿,半刻,平儿又拿出两只来,让名叫彩明的丫头,送到东府小蓉大奶奶。然后再给周瑞家的道谢。

周瑞家的最后还剩下两只宫花了,往贾母这边来,贾母这儿,住着黛玉姑娘呢。过了穿堂,忽然看见她闺女,周瑞家的很奇怪,你怎么来了?她闺女也给她妈问个好,然后说在家等了半天,不见影儿,就找来了。周瑞家的就说了这半天怎么遇到刘姥姥,又怎么回复太太,又是姨太太让送宫花等事,简略说完。周瑞家的猜闺女遇到事儿了,才急着来找她。她闺女笑了,看来还真是说对了。

于是她闺女实话实说,对她妈说你女婿前儿多喝了点酒,和人吵起架来,不知经什么人挑唆,说他来历不明,告到官府里,不让他在这儿住了。所以我来和你老人家商计下,不知求哪个能办了这事儿?周瑞家的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事儿,没事,你在家等着吧。说着便到黛玉房中去了。

黛玉在宝玉房中,正在玩解九连环呢,周瑞家的进来,说了送花的事儿。宝玉好奇啥花,接过来看,黛玉只是就宝玉手中看了下看,便问周瑞家的,是单送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

周瑞家的实话实说,各位都有了,这两枝儿送给姑娘的。黛玉听到这儿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么!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呀。”

周瑞家的没说话,宝玉就问她怎么到那边拿花去了?周瑞家的又简单回顾了下去薛姨妈家的事情,宝玉又问起宝钗,周瑞家的说她身上不大好呢。于是宝玉就对丫头们说,谁去瞧瞧,就说我和林姑娘打发来问姨娘姐姐安,论理,我该亲自来才是,还说才从学里回来,着了凉,改天吧。茜雪就答应着去了。周瑞家的也告辞走了。

各位看官你看周瑞家的送宫花,这一路走来,被送的姑娘夫人都致谢,惟独黛玉不屑,还揶揄了一句周瑞家的这花是别人挑剩下的。倒是宝玉挺暖男的问起花,同时也问起宝钗,听说宝钗病了,宝玉就打发小丫头去问安,还说是他和林姑娘打发来问安的。这时候的黛玉,心里大概是骄傲的吧,很得意的小女儿心怀。

这时候,应该是宝黛相处时间最长,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再说周瑞家的女婿就是第二回讲的雨村的好友冷子兴,那个善八卦的古董商,这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熟悉宁荣二府的隐情了吧?有可靠眼线在贾府家,还有啥不晓得的?这个古董商近日因卖古董,和人打官司,叫他妻来讨个情,周瑞家的仗着主子的势,把这官司根本不放在心上,觉得只要对凤姐说下,一句话儿的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这又是伏笔,冷子兴倒腾古董生意,而后来支撑荣国府整个庞大家园日常运转的就是不断地进出当铺,卖古董,而且冷子兴好喝酒,酒后乱说,难免说出一些不利于贾家的秘密,也许,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于此呢。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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