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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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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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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二十三章 采百花秘制冷香丸

第七回的回目为《送宫花贾琏戏熙凤,宴宁府宝玉会秦钟》

上回说到周瑞家的把刘姥姥送走后,便找王夫人汇报工作,王夫人不在家,问丫鬟们,说是去了薛姨妈那边串门去了。

周瑞家的听说了,便出了东角门,过了东院,往梨香院来。刚走到院门前,看到王夫人的丫鬟金钏儿和一个才留头的小女孩儿站在台阶上玩呢,金钏看见周瑞家的,便向里努嘴儿,暗示王夫人在里面说话呢。

周瑞家的明白,就掀开帘子进去,看到她姊妹俩正在长篇大套地聊些家务人情话,她便悄悄地进里间屋,看到宝钗正在和丫鬟描花样子。宝钗家常打扮,很朴素的样子,看到她进来,就笑着招呼,周姐姐坐。周瑞家的也笑着问好,又问怎么这两天没去那边逛逛,是不是所你宝兄弟冲撞你?

宝钗笑,哪里的话,只因自己那老毛病犯了,所以要静养两天。周瑞家的一听,就奇怪地问,姑娘是啥病呢,趁早请个大夫认真地医治下。宝钗说着说,这病哪,也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钱,总不见一点效验儿。后来一个专治无名疑难杂症的和尚,请他看了说,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给说了个方子,加上他那一包末药作引子,异香异气的,犯了吃一丸就好了。

和尚出现过几次了?从老甄开始,他闺女英莲,林黛玉,贾雨村,现在是宝钗,在世人无药可治的疑难杂症面前,和尚及时出现,奇方治愈,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蹊跷。

于是宝钗开始娓娓讲述,这丸药的制作过程。如下: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一天晒干,和在末药一处,研好,又要雨水这天的天落水十二钱,白露这晶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天的霜十二钱,小雪这天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了,与那花蕊末子做成丸子,盛在旧瓷坛里,埋在花根底下,犯病就用一钱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周瑞家的听得直拍手笑,这么说得三年的工夫呢,倘或雨水那天不下雨,怎么办呢?宝钗微微一笑,巧了,一二年间,可巧都配齐了,就在家里配成,现在从家里带了来,埋在梨花树底下。

周瑞家的又问,这药叫啥名呢?宝钗就说,和尚起得名字,叫“冷香丸”。周瑞家的又问,发病时什么症状呢?宝钗说,也不觉得什么,不过是喘嗽些,吃一丸也就罢了。

其实要说起来,宝钗这毛病也不算是个啥要紧的病,不过是有些咳嗽,薛家有的是钱,这小毛病也大张旗鼓地治疗,有钱人家小姐太太们吃药保养,在书中已成气候,而且贾府中自己就会配制丸药,如贾母吃的什么“人参养荣丸”等。

再分析下这冷香丸,名字就很奇特,用等量的四季的花蕊加上等量的四季的雨露霜雪,精心配制而成,还要埋在树根底下,以冷制热,以冷攻热,而那和尚说宝钗胎里自带了一种热毒,而致的虚虚地咳嗽几声,却要用这些冰冷的东西遏制住热毒复发,读着读着,怎么就有一种悲怆的气息,透过书本扑面而来。

如果全书看完,最后的结局是薛宝钗嫁给了贾宝玉,薛姨妈一家子搬迁到荣府而开始流传的“金玉良缘”终于落下帷幕,薛姨妈已知儿子指望不上,整天地走马斗鸡,不学无术,再加上后来家世衰败后,娶了夏金桂后,薛蟠的表现让母亲越发地绝望,惟一指望的只的女儿宝钗了。

薛姨妈与王夫人是亲姐俩,王夫人的喜好,聊过几次就摸得清,王夫人看不惯妩媚妖娆的娇俏的黛玉晴雯类的姑娘,宝钗就投其所好,搞得自己的屋子雪洞似的啥装饰没有,再加之落落大方的举止,左右逢源的为人,很快地博得上下的一致好评。

在公众场合,在大家都开怀大笑时,看不到描述宝钗的词句,是她不在?还是表现平静,冷眼观察这些玩闹的姑娘呢?惟一的一次,展示她浪漫的一个场景,是宝钗扑蝶,在与美丽蝴蝶共舞的那一刻,宝钗可能心里暖暖的吧。再看宝钗无意装饰自己,家常打扮,平常做些针线,还有就是时时刻刻为了那种隐匿在心底的目标——宝二奶奶,监督算计着黛玉的一举一动,这一切,是她真的喜欢宝玉吗?

未必,在书中哥哥薛蟠无气愤地提及她就是想做宝玉妻的秘密,她哭了,哭得两眼红肿,若是真的喜欢宝玉,那一般的反应顶多是难为情地红脸,何苦要哭呢,又何苦还要哭得两眼红肿呢?

以冷攻热,宝钗猛烈地压制自己内心的喜好,去迎合,去抚慰母亲的安排,来承担起家族兴盛的重任,只可惜,宝玉不是她能依靠的强有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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