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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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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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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读红楼》连载

第三十四章 金寡妇贪小利吞冤

第十回的回目为《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再说那天放学后,学生金荣因把同学秦钟的头打破一层油皮,闯了祸;作为惩罚,代课老师贾瑞勒令他赔了不是,还应宝玉的要求对秦钟磕了头,这一学校闹哄哄的群殴事件总算结束。

放学后,金荣回家越想越生气,自言自语,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贾家的子孙,不过也和我差不多的身份,他仗着和宝玉相好,就目中无人。既然这样,你若正经八百地学习,老老实实的,也没得说,我也不招惹你;但他平时又和宝玉鬼鬼祟祟,只当别人都是瞎子呢,今天他又勾搭别人,偏偏就让我看见了,明明他有错在先,即便是闹出事儿来,也是他的错,我有什么怕他的?受的这种窝囊气,真气死了!

他娘胡氏听见他咕咕唧唧的满怀怒气,就猜测她儿子可能因为学校的事儿心里不愉快,就批评他说,你又要管什么闲事?接着这当娘的又对这孩子交代了家里的实底儿。他娘说,你这上学机会可是来之不易,好容易求你姑妈她松了口儿,你姑妈还得千方百计地去和他们荣国府的琏二奶奶跟前说了一大筐子好话,人家发善心,你才能在那个学校念书。要不是你在那里上学,咱们家里哪里请得起家教呢?而且学校里免费供应茶水,还管饭,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光说这吃饭这项,家里也省了不少粮食呢!省出点钱来,也能给你置办件子体面新衣裳。

他娘看他仿佛没听进去似的,又说,还有,你要不在那里念书,你哪里会认识什么薛大爷呢?那薛大爷一年也帮了咱们七八十两银子。你现在要想赌气离开那个学校,我明确告诉你,再想找这么个免费读书的好学校,比登天还难呢!咱又不比人家有钱有势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玩一会子睡觉吧,第二天么事没有,该怎么上学就怎么上学!

从金荣他娘教子的训话里,可以发现,金荣家境贫寒,仰仗着姑妈的热心给找了个免费的学校念书,才能识字脱盲,因此,金荣他娘是心底里非常感激小姑子的帮助搭桥,让咱本不是贾家的子弟能沾光借读,心里感恩不已;还有,金荣,这个孩子在学校里并不是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小的年纪也因贪图坏孩子的好吃的好穿的和银两,被风流公子薛蟠俘获,甘愿小小年纪解他龙阳之恶趣儿,真的是让人难过。而更令人瞠目的是,他的母亲只见到了银子好吃的好穿的,就从来不怀疑那“薛大爷”凭什么会给年幼的儿子这么多财富?儿子在学校里表现怎样?学到多少知识?她不过问,甚至心里还无限欣喜,让人齿冷。说句很恶心的话,那是儿子的童男之身被猥亵付出的代价,换来的。

金荣这小子从一开始看到秦钟和香怜时,说过一句,“先让我抽个头儿,咱们一声儿不言语”意思是给我点好处,我也装没看见,都太平。这小小年纪就爱沾小便宜,可见金荣也不是个正经做事儿的孩子。

现在流行一句话是什么穷养儿,富养女。所谓的穷养儿子,给儿子较为苛刻的生活物质条件,激发他的潜力,奋发图强;富养女儿,相反给她较为丰裕的生活物质条件,以后长大了能抵制诱惑,不会因为对方给一点胭脂香粉钱儿,而跟人家上床。所谓的穷和富的界定,我觉得绝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丰寡,而是精神上的自强自尊。就像金荣等小男生,家贫,或因虚荣,贪图好体面衣裳,贪了这样的一点儿小利,而丧失童贞,这付出的代价岂不是太沉重了?

还有当下校园内贷款平台,因为贪图一个苹果手机,一个名贵包包,铤而走险,校园借贷,那飞涨的利滚利高息,难以想像。甚至还听说网上竟然有售卵子、精子的不法分子,毒手也伸向看似纯净的校园。

有句粗话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抵制形形色色的诱惑,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是王道。

这样的三娘教子后,金荣也就忍气吞声,一会儿就自去睡觉了。第二天,仍旧上学,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小男生金荣也只是在家里私底下解解恨,过过嘴瘾。

且说,刚才金荣他娘提到的“姑妈”,是哪位呢,先说说。原来,这个女人嫁给的是贾家“玉”字辈的嫡派,和宝玉是一辈儿,叫贾璜,但其族人哪里都像宁荣二府的家大业大的牛气烘烘的富贵呢。这贾璜夫妻,守着些小小的产业,开个小店,勉强维持温饱而已。但这贾璜的媳妇也就是这个金荣的姑妈,眼皮儿活,常去宁荣二府请安,又会说些奉承话儿,把凤姐儿和尤氏两个当家奶奶哄得高兴,所以凤姐儿和尤氏呢,也时常资助她些东西,这样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也过得稳当。再说这个贾璜妻又是个顾娘家的人,没事了,就去看看娘家嫂子。今天,贾璜媳妇看着外面天儿晴朗,万里无云,家里也没啥事,就带了一个婆子,坐车来到娘家玩儿。

唉,做人真难,成人后成家立业,有家底方可骨头硬气,“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腰杆子挺直,若是家中一贫如洗,硬实在是硬不起来,若是不肯踏实劳动致富,若没有致富机会,那就会想点子捷径过活儿了,比如和有钱人套近乎。像金荣他姑妈似的靠嘴会说道给当家奶奶请安,也像金荣似的,甘愿为纨绔子弟薛蟠效力受辱,这种羞辱,若是觉得不痛不痒,比起饿肚子的饥荒艰难,也不算什么吧。唉,有失必有得,无论怎样,付出自己都不计较的自尊,总能换来点儿钱的,这真是小人物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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