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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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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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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陌路》连载

第五章 夜话

梁晓静隐隐觉得,一番闲聊之后,如今就要切入正题来了,于是,就凝神细听起来。

长睫毛扑闪几下之后,只听那姑娘这样回答道:“我,我从桂林来——”

话音未落,人群里就是“啊——”的一声。梁晓静自然知道,桂林在小街东北约二百公里处,纬度要高一些,气候相应的也要温和一些,因此,这位姑娘肤色比当地人白皙,也在情理之中。这一声“啊”自然就是几许赞叹与惊羡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阿鬼的姐姐这样问道:“是,是桂林市区吗?”

“不,不是的,”那姑娘接过话,“是桂林阳朔的。”

阿达的姐姐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样说道:“哦,不是市区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呢?”梁晓静暗自揣测道,“得知这一情况后,阿达的姐姐为什么会有某种不过如此的自足感呢?这,这大概是某种心理平衡吧?看来,这似乎是某种攀比心理,甚至还有点嫉妒......”

那姑娘似乎也体会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其实,阳朔的风光比桂林还美。我们那一带的人时常这样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

“哦,是这样。”阿鬼的姐姐接过话,“以后,以后有时间,倒是要去看看——”说着,她把目光停在了那姑娘脸上。

“去的话,自然很欢迎。”那姑娘倒也落落大方。

“到时,我也去走一趟——”阿达的姐姐附和道。

再聊了几句之后,梁晓静的母亲这样问道:“阿妹,你,你贵姓?”

是啊,这句话倒是一定要问的,不然,街坊邻居又该如何称呼这位初来乍到的姑娘呢?总不能老是“喂——”的一声吧?当然,就算你可以直接说“阿宝老婆”,人家就算是答应了,心里面也是有点不乐意的:我没名没姓吗?我,我就是一个附属品吗?

那姑娘长睫毛低了一下,接着稍稍低下头,神情有点扭捏,再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道:“我,我,我姓——”

“她姓赵,煮饭的灶——”阿宝的声音响起。

“啊?”“哈哈哈哈——”人群里霎时笑声如雷。幸好,此时此刻是在街道上,是户外,要不然,这哄笑声简直就要把屋顶上的瓦片掀翻的。

梁晓静心里暗自好笑:阿宝啊阿宝,我不得不佩服你!在我们这一带的方言中,没有平舌翘舌之分,姓赵的“赵”与煮饭(所用)的“灶”,确实同音。不过,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了呢?敢拿自己老婆的姓氏来开玩笑,在这小街上,似乎还是头一次!这,也难怪街坊们笑得前仰后合。哦,百家姓里,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说法。这“赵”姓,倒是排第一位的。不过,也有人认为,《百家姓》作于宋朝,赵姓是国姓,那编书的人,自然要给赵匡胤几分面子。不过,我们这一带,姓赵的人不算太多。嗯,就我的孤陋寡闻之所及,姓赵的名人还是不少的,比如说,三国里的常胜将军赵云,作家赵树理,抗联英雄赵一曼......

梁晓静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姑娘刀子似的眼光狠狠地剜了阿宝一下,接着狠狠的说道:“阿宝,你,你这家伙——”

不难想象,阿宝本意是为这姑娘解围的,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

不错,阿宝本来是在魏正雄家聊天的,大概是看到这位姑娘一时难以措辞,情急之下,就忍不住出声打圆场了。

“煮饭的灶也没什么的,哪一家不生火做饭呢——”阿宝说着,眨了眨眼睛,伸了伸舌头。(做鬼脸似乎太孩子气了,阿宝似乎不屑为之)

“那,以后,以后就叫你小赵了?”梁晓静的母亲试着这样说道。

“嗯,就,就叫小赵吧——”那姑娘说着,点了点头。

这时,魏正雄也出来了,他拍了拍阿宝的肩膀后,这样说道:“阿宝,我,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阿宝不解的问道,“我,我有什么值得——”

魏正雄微微一笑:“阿宝,你,你看,你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阿宝得意洋洋地扫了小赵一眼,嘴里却这样说道:“嗯,也还可以吧?不过,再怎么漂亮,也比不上嫂子——”

魏正雄先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阿宝,你怎么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你嫂子也三十多岁了,整天忙着工作,忙着照看孩子——”

梁晓静暗自思忖道:魏正雄在市里工作,经济实力确实不错,不过,由于工作繁忙,一星期能够回一次就不错了。他的妻子既要工作,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留给自己梳妆打扮的时间,着实有限。其实,就是单论相貌,她也远不能跟小赵相提并论。阿宝这样说,会不会只是......

“我的意思是说,”只听阿宝这样说道,“在哥子眼里,自然是嫂子最漂亮了。”

魏正雄接过话:“嗯,那也是。阿宝,你时常在外面闯荡,越来越会说话了。”

阿宝稍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哦,今夜蛮热闹的——”

眨了眨眼后,魏正雄这样说道:“阿宝啊,有句话,我,我还是——”

皱了皱眉头后,阿宝这样说道:“哥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这阿宝,其实也只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除了个头稍矮之外,也算是三大五粗了。他留着短发,脸庞稍显瘦削。其实,他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双大眼睛了。用比较文艺的话来说,就是铜铃一般的大眼睛,而如果用当地人不太斯文的话来说,简直就像牛眼睛。

扫了小赵一眼后,魏正雄凝视着阿宝,缓缓说道:“阿宝啊,现在,你,你也算是成家了。俗话说成家立业,以后,你,你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养家糊口呢?”

随着魏正雄的话音,众街坊也全都静了下来,齐刷刷地将目光射向了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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