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家活儿的背后,又意味着什么呢?
杨叔叔那“二公子”的戏称,似乎是在揶揄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其实,对于农活,我只是不熟悉、不擅长而已,还不至于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子哥儿。哦,记得有这样的几句诗: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腊酒”,也就是腊月里酿造的酒吧?其实,对于酒,我并不熟悉。人们常说寒冬腊月,不过,在我们这一带,腊月里,倒不一定就是寒风刺骨。清风和煦的日子,也还是有的。这腊月,基本上就是农闲时节了。于是,总有那么几天,生产队的地塘上,就会热闹起来。这地塘,也就是晒谷场的意思。嗯,应该是这样的吧,队里的花生,入秋之际,就已经晒干了,农闲时节就拿出来,大家一起掰花生。
队里的地塘,就位于龙潭东北二三十米处,这样一来,掰花生也就成了最近、最没有门槛的农活了。确实,相比于耕田种地、施肥除草、放牛割草、烧灰积肥,掰花生算得上是无论妇孺不分老幼的了。对于我和不少小伙伴来说,这的确是最有把握的活儿了。很简单,两个手指用劲,将花生壳剥去,留下花生米就可以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队里的仓库里、仓库以东数百平方米的地塘上,罕见地呈现出男女老少齐“参战”的情景。我和小伙伴这一处箩筐边掰上几颗,看看时机成熟,就衔着一颗花生米,到另一处簸箕旁了。再过了一阵子,相似的一幕,又在这簸箕旁上演了。
对于我们这想着法子骗花生吃,大人们就全蒙在鼓里吗?
嗯,我看未必!大人们何尝不知道,孩子们平时大多是清汤寡水的,这种时候,吃几颗花生,解解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就做个顺水人情,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也不能吃太多。想想看,每一家的大人,所领到的花生,都是按斤两记了数的,到时候,如果上交的花生米相差太多,肯定过不了关,记不了工分。一般情况下,花生米占总数的近七成,也就是说,如果某一家大人领到十斤花生,收工的时候,就要上交近七斤花生米。
那剥下来的花生壳,就近焚烧,聊近于木炭。尽管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至少也给久坐的大人们带来了丝丝暖意。也正是如此,地塘四周的空气里,飘荡着丝丝缕缕的花生的香甜的气息。在这样的时刻,地塘北侧的路上,道路北侧的菜园里,菜园附近的人家,屋子前后的绿树翠竹,在清风的吹拂下,合奏起一曲动人的旋律。那时候的我,年纪尚幼,勉强也只能用风景如画满是诗情画意之类的语句来形容。此情此景,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早春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在孩子的心里,对于新年,还是颇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