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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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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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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陌路》连载

第二十八章 旷野

“阿宝,”屋子里传来小赵应答的声音,“什么事情?”

阿宝左手作喇叭状,向屋子方向大声说道:“忘记拿水壶了!你找一下,大概就在桌面上吧?找到后,就拿过来——”

“好吧,等一下——”银铃般的小赵的声音。

再过了一会儿,这一行四人的视野前,现出小赵的身影。

拿着草绿色的军用水壶,出现在阿宝家的大门前。走出屋檐,街面上,那快速移动着的步子。嗯,有点像小跑。其实,她也没必要走得这么急的,因为,此时此刻,她与阿宝之间,也就是十多米的距离。哦,心里有点急吧?这自西南向东北的街面上,快要撒满阳光了:确实,太阳的角度,蛮高的了。她自然知道,越近正午,光照越强烈天气越炎热,于是,有意无意中,她的步子,“飒踏如流星”起来。在这上午的清风里,如瀑的长发飘飞着,那白衬衫恰似吃紧的风帆,倒悬于蓝天下(如果将蓝天比作倒悬的河面)。梁晓静心里,霎时闪过好些天之前的那个月夜,朦胧的月光下那缥缈着的荷花。当此时,似乎又格外清晰起来了。

在这样一条小街上,风姿绰约的小赵,确实是独一档的。阿宝“以此自矜”,也不算太离谱啊!

“唉,不用走这么快的——”接过水壶时,阿宝的声音,满是疼惜。

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小赵回应道:“我,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再急,也不在这两三分钟。”

“快去吧,早点回来——”小赵说着,静静地看着阿宝。

梁晓静觉得,小赵的目光,似乎有点神往。

是啊,如果不是大热天,她多半就会跟着去了。

在街道上再走出数米后,一行四人走出主干道,折向西北。

沿着西北方向走出两三百米后,一片原野,就尽在眼前了。

其实,这片原野与圩场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和这一行四人的出发地差不多的,着实算不上有多远。这一条泥质的小路,通向数百米外的马路。当然,这时候,一行四人的没必要再往马路方向走了,因为,他们是为了就近“取柴”而来的,大太阳下再走远路,就变成“舍近求远”了。

站在泥路偏南一侧的一片树荫下,几个人稍作休息。

泥路偏北一侧,电影场那延伸数十米的的外墙,正好隔住了几个人望向东北方向的目光。不过,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自然知道,东北数百米开外的那一大片地方,还是住着好些户人家的。那一带,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圩背”了。所谓圩背,也就是圩场的背面(北面),离圩场有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从这个角度看,老街曾经就是圩场,如今离新圩场也就是百十米之遥,倒有点得天独厚了。在这个夏天的上午,几个人目光之所及,先是一大片庄稼地,那成熟的豆荚,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不时传来噼啪噼啪的爆裂声。不错,和高爽的秋日相比,在收获方面,炎炎夏日未必就会处在下风。你看,除了这一大片的大豆(当地人习惯上也称“黄豆”),视野东北尽头处,圩背那些人家的菜地里,爬满藤架的豆角、橙红亮眼的西红柿、碧绿如玉的青瓜(广义上,属于黄瓜的一个分支)、青中泛红的辣椒......隐隐可见。而这片菜园的边上,高树低树错落着,倒像是这些蔬菜瓜果的守护神了。这绵延数百米的庄稼地,除了大豆,也不乏芝麻、花生、木薯、甘蔗等经济作物。如此说来,这一大片地方,如果叫作旷野,未必就是妥当的了。

嗯,那就叫原野吧?

当然,这“原野”的“野”,也不尽是原生、野生的哦。

如果叫“郊野”,只可惜,小街不是城市,这儿就没必要称作郊区了。

想来想去,还是叫圩背的好,反正,她不在圩场的范围之内。

庄稼地尽头处,就是绵延的远山了。

这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夏日,到山上砍柴,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梁晓静注意到,在喝了一大口凉水之后,阿宝将目光投向泥路两旁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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