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将要转过头的瞬间,我只觉得后颈脖猛地一痛,想来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忍着痛,定睛细看时,只见曾敏联狞笑着,那拳头已收至小腹处。
由于慢了半拍,就这样被这家伙偷袭了。
更让我恼火的是,由于他是有备而来的,当我想上前捉他的时候,这家伙早已是一闪身,就向西偏北方向跑去了。
看来是撵不上了,盯了那背影几眼后,我也就放弃了。
自南向北穿过马路,拖着步子,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过了马路,如果往西北方向走,不是依然有追上他的一线希望吗?这一线希望,我为什么轻易放弃了呢?是啊,今天不是圩日,没必要沿着西北方向穿过圩场。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对于这种背后打黑拳的人,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吗?有矛盾有冲突,双方都觉得有必要用拳头说法的时候,如果落了下风,我只会怪自己没那个本事,输就输个心服口服。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做法,我是不屑为之的。而这个曾敏联,甚至没必要把他当对手。嗯,就算你抓住他,回敬他一拳,又有什么意思呢?算了吧,吃点亏就算了吧。以后,以后就当是没有这样的同学。嗯,一场小小的风波,也就看清了......
“嘭”的一声,客厅的大门,被推开了!
梁晓静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虎着脸,走了进来。
梁晓静发现,这人就是曾敏联的父亲。
面对这种连敲门都不懂的“不速之客”,梁晓静也就不曾起身打招呼,而是依然坐在竹椅上,静静地看着对方。
来人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什么话来。显然,他更希望梁晓静先开口。
梁晓静可没那么多闲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终于,来人撑不住了,只听他这样说道:“你,你跟我敏联动手了?”
梁晓静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
“你,你打伤他了——”来人接着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梁晓静心头一震。不过,情急之下,他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是他先动手的——”
“这,这,我不管,我只是以伤论——”来人的语气,气急败坏起来。
眨了眨眼,梁晓静暗自思忖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的宝贝儿子,无端羞辱我,先动手我就不说了,更令人愤愤不平的是,竟然埋伏在放学路上,从背后下手!就是到了这一刻,我的后颈脖还隐隐作痛。哼,回到家以后,恶人先告状!这世上,就没有正义与公道吗?想,想讹诈——
这样想着,梁晓静的目光,停在了来人的脸上。
来人铁青着脸,却没说什么,想来是希望梁晓静先给个“说法”。
梁晓静心下雪亮,暗暗地吸了一口长气之后,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这个暮春的中午,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外面是白云飘飘还是乌云密布,梁晓静没心思去了解,他只知道,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决不能被对方的气焰所吓倒。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来人终于开口了:“这样吧,我,我回去再看一下,要,要真是你的责任,我不会,我不会放过你——”
扫了大门口一眼后,来人又狠狠地盯了梁晓静一眼。
梁晓静不再与他对视,而是将目光投向大门口方向,意思很清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你,你这就请便吧。
尴尬片刻后,来人悻悻而去。
梁晓静站起身来,只听到肚子“咕咕”作响。
是啊,暂时的风平浪静之后,是不是要回厨房煮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