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春耕生产过程中,吴天亮的岳父木匠曾胜,给他们家帮了不少的劳力。张欣荣感激不尽,非要付上劳动工资。一次,木匠曾胜不但不接收不说,而且还对张欣荣提说了,在今年把吴天亮和曾苗苗的婚事办了。张欣荣答应可是可以,这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说了算。再说,曾苗苗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吴天亮结婚年龄倒是差不多了,曾苗苗只差一岁才满二十岁。曾胜竟出主意说道,吴天亮在乡政府工作,在结婚证上加大一岁就行了。张欣荣连忙说,使不得,会耽误年轻人前程的。
曾胜忽然在张欣荣面前提说吴天亮和曾苗苗结婚的事,张欣荣一时想不通。一次正值午饭后,媒人陈世春打满一背篓猪草,顺路到张欣荣家找口茶水喝的时候,张欣荣把这事讲给陈世春听,看陈世春有什么反应。
陈世春说道:“曾胜的想法是曾胜的想法,现在年轻人你来我往怕出问题,计划生育抓得这样严格,要是肚子挺起了,还没有结婚就这样,都是给国家干事出了问题,工作都没有了。曾胜可能是这样考虑的!”
张欣荣坦率地回答道:“吴天亮和曾苗苗,他们该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吧!”
陈世春阴阳怪气说道:“干柴遇上烈火,你说是燃烧还是熄灭?”
张欣荣答道:“你说球话......”
陈世春接过了张欣荣给他倒来第二次茶水,抿着嘴巴说:“木匠曾胜,在给曾苗苗做陪嫁了,你看到没有?”
张欣荣回答道:“我知道。要是曾苗苗真是今年嫁人,我们还不敢娶她。我们家太困难了,我的病还在花钱!”
陈世春怂恿着说道:“只要木匠曾胜敢嫁,家庭再困难也把曾苗苗取回家,算是了却一番心愿!”
张欣荣总结道:“决定权还在吴天亮手里,我们说了不算!”
光福村村民小组长的妻子陈世春,杂七杂八在张欣荣家说了许多无聊的话。陈世春骄傲地说,丈夫张大千给太阳镇一家修砖房,不仅自己学了砌砖的手艺,每天还挣了不少的钱,比在光福村当小组长和给人家修“卫生灶”强多了,还准备承包给别人修砖房了。陈世春不停地重复着,来天喜精神病患者的妻子吴燕,是张大金拐卖的。这次,贾梅在走访调查时,有村民亲口说了,不过派出所也秘密调查过张大金。张欣荣堵住了陈世春的嘴说,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再说还是张大千的兄弟......
陈世春说道光福村村民小组长张大千修砖房挣钱的事,还真是不假,至于说道张大金拐卖人口的事也不假,公安机关调查过无证据,张大金这几年也就相安无事。不过,张大金自己总结说,收垃圾废品挣钱,吹唢呐挣钱,钱袋子鼓起来了,大家一双眼睛红了,没有看到孤家寡人一个是啥模样。张大金善于动脑筋挣钱,抓好经济发展自己,算是有思想的一个人,在违法乱纪上,张大金心知肚明谁也不知道。
张欣荣倒把陈世春一些话记在心里,在吴天亮回家送中草药,张欣荣试想把木匠曾胜今年准备双方儿女婚事办了的意图,当着吴天亮的面提一提有无意见,总是抓不住机会。要么吴天亮把中草药一放下,出门到奎五村下乡去了;要么吴天亮一回家,就拿上锄头到地里薅草去了。过了一会儿,看到吴天亮在自己面前,记性差却又把这事给忘记了。
张欣荣机会倒是有一次,在吴天亮从乡政府回家忙了一阵家务,挑了八十多斤稻谷在光福村小型水电站,村长张友奎儿子张大财给吴天亮加工了大米。近年来,张大财接替了父亲张友奎管理小型水电站和加工厂,但有时也少不了张友奎对小型水电站和加工厂参入管理工作,毕竟是父子俩也是一家人。小型水电站蓄水池水量小,要蓄一阵子水源,才能加工大米耽误了时间。张欣荣心急,专门跑到小型水电站看过究竟,在半路上正好加工完大米挑在肩上的吴天亮。
吴天亮冒着热汗说道:“身体不好,你来干啥?”
张欣荣脱口而出:“一大早不回家,我心理急,就赶来了!”
吴天亮挑着加工出来的大米,只顾挑着走路,再不想说话了。但张欣荣忽然想起了曾胜对她说过的话,贸然说道:“天亮,曾苗苗的爸爸今年准备嫁女,你结婚不?”
吴天亮把一挑大米从左肩换到右肩,茫然说道:“我们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操些心!”
张欣荣看到吴天亮面部上,流出了豆大的汗珠,再不说什么了。
【8】
在农业发展上“两段育秧”和良种推广在杨子明沟发展较快。乡政府不需要大力宣传“科技兴农”的科学道理,不少的农民百姓相信购买国家良种,在粮食生产增产增值上,大幅度上升带来了好处。比一贯固守传统农业思想的少数农民,在思想上受到了教育,在科学种田方面的思想认识更是前进了一大步。光福村村民的水田全部插上了“两段育秧”的秧苗,村民在子种改良上走在了全乡的首位。至此,光福村村长书记一肩挑的张友奎,年年被乡政府评为科技带头人和先进工作者。
吴天亮家水田插上“两段育秧”秧苗后,不管新修的水田秧苗,还是承包水田里的秧苗都长势良好。第一次给水田薅秧苗扯杂草,都是吴天亮的岳父曾胜带上劳力完成。自从曾胜和张欣荣家开亲以来,张欣荣家地里不少的农活,木匠曾胜主动包揽了不少。事实也这样,张欣荣有病,吴天亮工作忙,曾胜家承担张欣荣家一部分地里的农活,似乎没有被村民说出好多闲话来。木匠曾胜对张欣荣家几乎是达到了理所应当的举动,却在光福村村民当中带来了好评。
吴天亮的岳父木匠曾胜的举动,在有些时候非常出格。一次木匠曾胜带上香蜡火纸,替张欣荣到千佛洞求神拜佛。虽说千佛洞洞里洞外没有一樽菩萨,但木匠曾胜还是跪拜在药王殿里,嘴里念念有词要神灵保佑张欣荣的病早日康复,吴天亮工作顺利步步高升,女儿曾苗苗早日转为公办教师吃上国家皇粮等言词。
木匠曾胜敬奉神灵完毕,坐在药王殿一级阶梯上,抽完一代旱烟叶,面对千佛洞那两棵高高挺拔的柿子树,绿荫飘飘,果实繁茂,虫鸟嘁嘁。在木匠曾胜一阵阵模糊的视线里,由两棵柿子树联想到千佛洞寺庙,解放初期人为地毁败,到为什么那两棵柿子树至今还健在,粗壮的枝干,婆娑的叶片,两人合围的树干,令木匠曾胜惊叹不已。
千佛洞两棵见证历史的柿子树,不仅给人们留下了永远的记忆,而且柿子树生长的果实没有谁,能够胆敢到柿子树上去摘果实,成熟期一到好多村民带着自己的孩子,只有用千佛洞附近一些石子,打掉柿子树上的果实。大人孩子并非对柿子树上果实的索取,而是用一种比赛的竞争方式,以打下多少柿子果实为乐。其结果,柿子树上被打下的果实非常少,飞出去的石子,要么到不了柿子树的身边,就落向地面;要么飞出去的石子很容易穿过树冠,飞向了远处。大部分柿子树上的果实,都是成熟期一到自然落果数量多,在那时柿子树下就自然出现一片热闹景象......
生长在光福村的老百姓和木匠曾胜一样,到了千佛洞谁不勾起一连串的回忆?有传奇故事,但老人传下来,一代代没有人记得清楚了。曾经的戏台子修了水田,在一块石头之间,还有玉矿石出现。曾经的洞里有一千个菩萨,所以叫做千佛洞。洞内办过私塾学校住过人家,还为光福村村民囤积过粮草,看过电影演过戏,成立过铁匠铺。虽说慕名前来一展千佛洞神采那些游客,但带走的是千佛洞的神秘与神奇,需要永远留在老百姓的记忆里,不要把它忘却。
木匠曾胜似乎从千佛洞神游般的往事中,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装满旱烟叶的一窝烟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少去一半了。木匠曾胜才因此回过神来,看看烟窝还有温热感,就是不冒烟了。木匠曾胜起身抬腿迈步,走下千佛洞石头台阶,在千佛洞前面水田边,见到自己老婆和陈世春打猪草。
木匠曾胜的老婆直接问道:“到千佛洞烧香的,也不打声招呼,午饭和菜我放在锅里!”
陈世春在一块苞谷地里打猪草,有一段距离一眼看到木匠曾胜,大声说道:“曾大哥,是不是到千佛洞烧香的?今年你到千佛洞烧香次数最多!”
木匠曾胜没有正面回答陈世春的问话:“给你家做好的洗澡木盆,明天就完工了,去拿!”
陈世春又在大声问道:“洗澡盆多少钱?”
木匠曾胜大声回应过去:“给价钱合适就行了!”
在千佛洞前面,木匠曾胜急匆匆走去了。陈世春和木匠曾胜的老婆打猪草,都在一块青油油的苞谷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