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9】
端午节这一天，吴天亮到岳父木匠曾胜家赐节，同时吴天亮和木匠曾胜一家人，商量自己的母亲张欣荣乳腺病复发严重必须住院治疗。因为左侧乳房周围有脓包出现，张欣荣疼痛难忍了，随时将危及生命，吴天亮心急如焚心如刀绞。吴天亮在岳父木匠曾胜家商量的结果是：吴天亮请假陪同母亲张欣荣到石泉医院住院治疗，家里的事情和庄稼全部由木匠曾胜家人负责管理，住院费的筹措木匠曾胜为吴天亮一手准备了六千元。吴天亮知道仅自己的工资和家庭收入，来支出高昂的治疗费用，不想办法借支，母亲的病只有死路一条。幸好岳父木匠曾胜一家人，面对困难替吴天亮在经济上解了围。尽管吴天亮还欠下债务，一时还不清，但在曾苗苗一家人和亲朋好友的大力帮助下，吴天亮自己有决心有勇气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在端午节的第三天，吴天亮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履行了请假手续，曾苗苗在中心小学请了半天假，一大早一道和吴天亮陪同张欣荣，送至杨子明沟渡船口。曾苗苗一直目送吴天亮和张欣荣上了石泉方向行驶的班车，才回过头来返回学校。
吴天亮陪着母亲张欣荣，在石泉医院找到原来给他母亲看病的主治大夫。主治大夫一查看张欣荣的病情，皱着眉头说出病变的严重性，乳腺病已经到了晚期，就石泉现有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平，根本无法得到有效控制和有效治疗，最好的办法到西安大医院治疗。
主治大夫说到这里，吴天亮的精神支柱似乎崩溃了，六神无主地说道：“这咋办呀！”
突然，吴天亮几颗泪珠扑簌簌地从眼角滚了下来。但张欣荣非常冷静，说道：“病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医了，吃点药慢慢控制算了，回家吧！”
吴天亮陪着母亲张欣荣走出了医院大门，在心里默默地决心已下，对他母亲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到西安治病！”
这时，张欣荣坚决不同意，不是怕花钱，到了晚期的乳腺病，花钱都是白花。因为张欣荣在杨子明沟见过乳腺病人到了晚期，转化成一种癌变，癌细胞一扩散就是在大医院化疗，挽救病人生命力非常渺茫。当儿子的吴天亮当然想法不同，执意陪着母亲张欣荣到了车站，立刻买了到西安中午十二点钟的班车票。
吴天亮陪着母亲张欣荣坐车到了西安，根据石泉医院主治大夫介绍的医院——陕西人民医院。吴天亮和他的母亲坐上出租车到了陕西人民医院，已是下午七点多了。到医院筋疲力尽的吴天亮母子俩，从值班医生口中得知医院专家早已下班回家了，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上班才能检查就诊。
吴天亮只好和自己的母亲张欣荣，到街面饭馆买了饭菜吃了之后，张欣荣在饭馆服下临时带上医生开出的止痛药片。在晚上九点，吴天亮和他的母亲张欣荣住进了离陕西人民医院，比较近的一家旅馆。
住进旅馆，张欣荣对吴天亮交代了许多事情。张欣荣通过这种说话方式，吴天亮也不去计较什么了。张欣荣最担心的是吴天亮的婚姻问题，害怕曾苗苗不答应这门亲事了，原因非常简单，家庭已经特别困难了，吴天亮又是半脱产工资低下，欠下的债务越累越多了等。要是曾苗苗在今年答应能够嫁人，吴天亮决不能推辞，就是借钱也要把这桩婚事办了。吴天亮只是点头，答不答应当着他母亲的面，只好暂时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吴天亮陪着母亲张欣荣到陕西人民医院，挂号排队到了专家门诊部门口还在排队，时间已经快到早上十一点了。专家门诊部等到给张欣荣作了全面检查之后，专家把吴天亮叫到了身边，又让张欣荣在门外等候。专家告诉吴天亮他母亲的乳腺病到了晚期，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到西安那个医院都会下这样一个结论，现在唯一的办法只好吃药维持，活一天算一天，还是回家吧！
医院专家很忙，一席话说完，让吴天亮不要让他母亲知道了实情，对病人要彻底保密。吴天亮悲痛的心情强忍在心里，这一次吴天亮没有把眼泪流出来，总而言之装在了心底。
吴天亮相信医院专家的大实话，退出门外的吴天亮又到了专家身边。此时，吴天亮流着泪水，张口就问专家还有没了最好的办法，治疗他母亲的乳腺病？专家说，办法有，化疗。根据张欣荣虚弱的身体状况上看承受不了，再说癌变已经到了晚期，就是化疗也无法控制癌细胞的扩散。
吴天亮带着红红的眼圈，退至专家门口外，这一事实吴天亮无法告诉他母亲张欣荣。等候在专家门口外的张欣荣，只见吴天亮一眼的泪水一脸的茫然，不仅问道：“天亮，专家对你说了一些啥？”
吴天亮牵着他母亲张欣荣的手，说道：“回旅馆再说吧！”
【10】
难熬的一个夜晚，彻夜难以入眠的一个夜晚，在深夜不知流过了多少泪水的吴天亮，虽然把医院专家作出的诊断结果，委婉地告诉了他母亲张欣荣，但张欣荣对乳腺病魔倒也想得开，对生对死在张欣荣坚强的意志里，似乎保持了高昂的战斗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死只是迟早的事。张欣荣在旅馆还不断地力劝吴天亮，没有希望的病不要乱花钱，花了钱一直没有好转的病，这样所花去的钱都打水漂了，就是把西安各大医院跑完了，恐怕都是一个结论。
张欣荣抱着果断的态度，当着吴天亮的面分析了自己的病况，按照医院专家开出的药单子回家先把药吃上。如果药见效病情慢慢好转，那岂不是好事。张欣荣一腔愿望既是对自己一种安慰，也是让吴天亮从痛苦的悲伤中解放出来。张欣荣和吴天亮他们心理更清楚，一个生命即将离开的时候，笑对病魔笑对人生，就是一个最普通人的思想境界，从心灵深处也要呐喊出战胜病魔的信心和决心。
吴天亮带着浮肿的眼眶，第二天一早在旅馆附近，和他母亲张欣荣吃了早点之后，吴天亮又把母亲张欣荣送回旅馆住下。吴天亮要再次到陕西人民医院，见到那位医院专家听听专家的建议。
医院上班时间一到，当吴天亮排队见到给他母亲张欣荣看病的专家，和善可敬的看病专家，在门诊室里语重心长劝解吴天亮：“还是带着你母亲回家吧，把我所开的处方上的药片每天吃上，维持一段时间算一段时间。”
吴天亮哽咽着说道：“现在母亲走路都非常困难了，一回家恐怕时间不多了。”
专家补充道：“很难说，回家之后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吴天亮的确绝望了，在医院专家口中也得不到任何希望。吴天亮不是医生，但对他母亲现在病情来看指望医生，专家已经下了结论，就是判了死刑。病人在医院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例子，也有从癌症晚期奇迹般地活下来了的。吴天亮想到了这一点，但吴天亮不是不去挽救他母亲的生命，而是在生命无法挽救的情况下，只有寄托于医生的安排了。
吴天亮按照专家的处方，捡回了近一千块的西药，提着一大包西药回到旅馆，让张欣荣喝了一次西药。到了中午十二点，吴天亮陪着他母亲张欣荣带上简单的行李和一大包西药，离开旅馆，又在一个饭馆吃了饭菜，便坐了出租车到了南关车站，买了从西安到石泉两点钟的班车票。
西安班车出发到达石泉，从石泉广播站播送的晚间各档节目还在继续。吴天亮陪着他母亲张欣荣吃了晚饭之后，就在一条街道巷子里找了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吴天亮和他母亲张欣荣吃了早点，急匆匆买上从石泉到杨子明沟的班车票，直到中午一点多，吴天亮和他母亲张欣荣才回到家。
张欣荣离开家到医院看病，几天以来张欣荣的家，被吴天亮岳父曾胜家安排得井井有条，和张欣荣在家没有多大区别。而且在吴天亮陪着他母亲张欣荣回到家里，木匠曾胜和来天喜正在给吴天亮家薅屋背后的苕草。
几天里，木匠曾胜和来天喜两人一直放心不下张欣荣的病情如何，一看到张欣荣回了家，就急忙扛着锄头进了张欣荣的家。张欣荣在厨房烧开水，吴天亮在猪圈内给猪喂食。
来天喜扛着锄头进了厨房就问张欣荣：“没有住院治疗，这样快就回来了?”
张欣荣有气无力地答道：“跑了一趟西安看病。”
来天喜放下了锄头，于是说道：“有这样严重，非得到西安看病？”
张欣荣把一茶缸泡好的茶水，递给了来天喜自言自语说道：“一言难尽！”
木匠曾胜一言不发，把锄头放在屋檐下，一到厨房就直接坐在了一条木凳上，一边听着一边接过了张欣荣，递过来的另外一茶缸泡好的茶水。张欣荣在安排煮中午饭。
木匠曾胜端着茶缸从厨房走出门外，见到喂了猪食提着空桶的吴天亮：“你妈到了西安，应该留在西安看病。要是钱不够，你打电话到乡政府，通知我们一声给你想办法，拿钱来就是了，回家干啥？”
吴天亮不好直说，就含含糊糊说道：“我想到了这一点，要是看病钱不够，我计划从西安打电话到杨子明沟乡政府，一定会通知让你们给我想钱的办法，拿钱到西安来给妈治病。至于母亲病情，听了专家医生的建议，从西安带药回家吃药治疗！”
木匠曾胜将信将疑，毕竟是吴天亮家务事，不好再深沉问下去，就看着吴天亮提着空桶向厨房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