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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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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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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湖之恋》连载

第一十八章 一计不成

黄昏时分。

王大力在村东的面粉厂工地上,帮着将去省城买回来的面粉机组,和几件需提前安装的大型设备,从车上卸下来,并用帆布苫好。之后,才回到家里。姥娘也做中了晚饭,给王大力端过洗脸水,让他洗把手脸,吃口饭,再去芦家洼接芦芦的。王大力早已急得不行,手脸也没来得及洗,饭更没有顾得上吃一口,就推出车子,骑上一阵风似的,来到芦芦的家里。

“大力来了。”芦希若正在院子里。

“唉。爹。”王大力打下车子。

芦芦一改愁絮的面孔,兴奋地从屋里迎了出来:“机器买回来了?”

“嗯。买回来了。”王大力。

“看你急火火的样子,还没有吃饭吧?”芦芦。

“唉。从济南回来的时候,刚过晌午,国子哥就让我来。那些个铁家伙,价值多少万元。我不放心。卸的时候,不敢碰不敢磕的,一直到全挪下来,连块漆也没有碰去,盖好了,我才来家!姥娘让我洗洗手脸,吃了饭再来接你,我啥也没顾得上,就先来了。”

“俺家才吃了饭,还都热呢!天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今天你又来不了了。”芦芦和王大力来到北屋里。

“娘。”王大力。

“嗯。”洗着碗筷的母亲,在喉咙里冷冷地应了声。

芦芦把脸盆里的脏水,出来泼在天井里,从压水井近前的水缸里,舀上干净的洗脸水。来屋里和王大力说:“大力,你快洗一把脸,我把锅子再给你热一下。”芦芦把水盆放在门后的木制脸盆架上,又把锅子端在炉子上,“娘,大力还没迭地吃饭。”

母亲听后,忙警觉地起身,将饭柜里,今天苟立光没动过几筷的鸡碗,往里推了推,还在上面扣上了一个碗。除了给小胖一根鸡腿,另一根鸡腿和鸡胸脯还在。只将浅碟子里的一点碎猪头肉,给王大力端过来,放在小饭桌上:“上边来人,非要罚咱家的款,说你爷爷死了土埋犯法。是你芦华哥找了他的同学,给说服下。今日,伺候人家苟立光来,就剩下这点猪头肉了。”芦芦母亲说完,即出了屋。

芦芦从冒着热气的笼扇里,给王大力拿过两个馍馍,又给舀上大米饭汤,端过来。一看没有筷子,又来菜柜前拿筷子。拉开钉了纱网的柜门,拿双筷子,就瞥见母亲刚才盖好的那只大海碗。芦芦晌饭和晚饭,都是母亲端了来,在自己屋里吃的。其余时间,自己都在打帘子。做的那只鸡,有没有剩下,她也不知道。掀开一看,一大碗的鸡块,和只鸡腿鸡胸脯。再看看王大力守着吃的就一点碎猪头肉,眼睛眨了眨,立马明白了过来。知道母亲对大力,偏偏着心眼子。苟立光来了,母亲像迎接神仙下凡一样,虽然他给家里帮了忙,办了事,又是买肉打酒,又是现杀鸡的!可王大力,也不是别人啊,也是刚过门的新女婿啊!哪有这么待称人的,让谁也看不下去。刚才,母亲说就剩下一点猪头肉,不好叫母亲当场下不来台。没言语,只把筷子,给王大力拿了过来。

“芦芦,你快收拾一下,我吃点,咱们马上就走。”王大力吃着饭,催促着芦芦。

“哦。”芦芦应了声,从身上翻出一个塑料方便袋,把那只碗里的鸡腿和鸡胸脯,装在方便袋里,裹严实塞进自己口袋里。呆一会儿,芦芦和王大力刚一踏出家门,芦芦母亲忙拉开饭柜一看,碗还盖着,可是里边的鸡腿鸡胸脯,没有了。就笑着,骂芦芦这个贼妮子,真是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了。哎,闺女娘也不行,咋说还是两口人近啊!

东边夜幕上的半个月亮,和一个明净的馒头似的,已经悄然地升了起来。远处有几颗明暗的星星,也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王大力带着芦芦,披着一身浅浅的夜色,回到自己家里。王大力将憋炉器捅亮,呼呼作响的火苗子,在雪花铁皮卷成的烟囱里,哞哞地吼叫着。炉壁和炉脖子前的一节管子,都烧得红殷殷的。几天没有人打理的清冷的新房,霎时间有了生气,也暖和了起来。

芦芦脱去了外衣,只穿了一身黑色紧身的衣裤,在洗着脸。

王大力掩齐房门,拉上插销,拽严门窗帘子。来到里间的卧室,见到在镜前梳着妆的芦芦,让一袭紧身的黑衣,束得丰满细长的身条,凹凸有致。即来到芦芦身后,附身芦芦边上,和镜子里的芦芦,对视着。整个新房和卧室里,都弥漫洋溢在一种千娇百媚,青春勃发和浓情蜜意之中。王大力禁不住,拥紧了芦芦。

“馋猫!去,看看我的包里,给你拿来了啥?”

王大力松开了芦芦,拉开芦芦布包的拉链,取出上边的方便袋,就发现里面的鸡腿和鸡胸脯。兴奋地说:“呵,还有好东西。”说着,抓起那只鸡腿就啃着,“鸡腿我吃了,鸡胸脯你吃!人不是说吃哪儿,补哪儿吗?”

“小白眼狼,好心让你当成驴肝肺!给我,我没舍得吃,给你拿来,还骂人不带脏字啊你!出窑的砖,都定型了;补也只能为孩子补了。”芦芦忍不住笑骂地说。芦芦只说鸡是自己没舍得吃,没说母亲把鸡藏起来,没给端出来。

“闹玩的,别当真。”王大力啃着鸡腿,另一只手,还翻着一本杂志,戳着上面的中外明星说,“美国的麦当娜,中国的刘晓庆,英国的戴安娜王妃,可以说,人尖中的人尖,美人里的美人。咱们凡人,也是人,不比他们身上少一点啥?她们不见得,有你丰满。拿你咱还不换呢!”

芦芦嗔怪地笑了:“也没有你这样比的?”

“芦芦,你听着!我给你读一读杂志上的一段话,挺有意思。说咱们这个传统的,姑娘婚前守贞如命的古老中国,如今,在婚前发生性行为的,根据调查,已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而在以性自由性解放著称的美国,却有人倡导成立贞女俱乐部,拒绝婚前性行为,响应者如云。这对两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不知是我们进步了,还是他们退步了?”王大力放下手上的杂志,鸡腿也啃完了,起身去洗着手,“咱掉在那百分之三十里,可亏大发了。”

芦芦端坐镜前,梳着晚妆。认真细致地用眉笔,描着自己本已乌黑的眉毛:“结婚之前,除了没做的,你都做了还亏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非就是这样,啥事情,一旦走到了极端,即会走向另一面!走向另一面,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有的时候,恰恰是走进死胡同之后的突破,新的出路!千年万辈子灯头朝上,有朝一日朝了下,用上电灯;过去的鸟铳兔子枪,从前边填药,一旦从后边装了子弹,这种进步,不是一小步,是一日千里的。”

擦着手的王大力,猛然听到芦芦这几句话,不俗而深含着哲理,脑子里犹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愣怔一会儿,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着对面的芦芦。平时一向温柔大方的芦芦,何以会说出如此震惊的话?

也许是芦芦从哪儿看来的,也许是她自己突发的感想,不管那种情况,这几句话,至少说明一个问题!概括了这个世界上,许多看似偶然发生,而又后来导致必然结果的事情。大至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由揭竿而起,一呼百应,到治理人民,到统治人民,再到强制人民,而导致了历史上唐宋元明清,到民国的数个朝代的人亡政息,走向新生!远的不说,单说近代,外敌入侵,大兵压境,蒋家王朝,却不顾人民的呼声,一味主张打内战。握有重兵强军,看似强大的蒋家集团,却走向了极端。结果就是让曾受统治的人民,推向了历史的反面。

小到社会上,一家一户之中的父母子女,夫妇之间发生的瓜瓜络络,大大小小的纠纷怨错,每每走到极端之时,一方跳河上吊哈农药的,自寻短见的又有多少啊?这样类似的悲剧,在自己的身边,以及现实生活之中,曾经而继续地发生着,而时有耳闻和目睹。有多少年轻的生命,非正常地猝然去世!死的死亦,活着的难熬啊!给亲人们,遗留下的是永远的痛苦。想着想着,他的内心里,忽然产生出了一种没有来由的担心,和一丝丝的后怕来。这究竟是什么灵感,在作祟呢?芦芦会吗?怎么会呢?

她的母亲就芦芦一个宝贝女儿,心疼还疼不过来呢!自己对芦芦,那更是用一生一世的时间,都爱不过来啊!想着甩了甩头,自嘲自己是杞人忧天。猛然回头,看到镜子前,端坐着化了淡淡晚妆的芦芦,不同于平时的朴俗平淡,发髻高挽,乌眉入鬓,轻涂眼影,薄施粉黛,擦了一点口红的朱唇微微翘起;清晰的耳廓下,缀着一副银质耳环,嫩白的胸前,垂下自己买给她的精细的金项链;一双雾一样的眼睛,蓄满了情愫,乳峰突起,乳沟微现。整个的芦芦,坐在那儿,看上去,即现代摩登,又古朴典雅,充满着迷人的美感,和诱人的魅惑。王大力在心里,不由得叹服,芦芦真美,而且,也会美!

……新房里,温馨羞红。

芦芦看着,和自己同盖一床被的王大力,与自己共枕。二人注视着,各自的眼睛,会心而无声地笑了。两个人,就这么彼此地身贴着身,心碰着心的,长久地凝视着对方。看不够,爱不完似的!

太阳的光,照进二楼上苟立光的办公室,一道道的,似刀如锯一般地割开了时空。显示出了平时所看不见,摸不着的飘浮在空气中的粉尘微粒。在阳光里,看来极其细微的污秽的东西,都不能藏匿和躲逃得开啊!清晨的阳光,照在粉白的墙壁上,忽而方圆,忽而窄长的游弋着。

苟怀忠把两捆钱,填进一个黑色的提包里。

苟立光在屋子里,站坐不是,烦躁不安地说:“怀忠叔,你说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反而搞砸了呢?”

“那咋办?你又着急,又有顾虑。苹果红了,在树上挂着,在树下转悠,也吃不到嘴里去。咱试探芦芦母亲一下,有音,咱再说;没音,干脆你另找!凭着咱的条件,啥样的找不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也像战场上,拔碉堡一样,强攻不行,咱就智取。你不说芦芦母亲,话间里有那个意思?说芦芦手巧模样俊,可惜,没有第二个闺女吗!一个穷怕了的人,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钱,再应着给芦华个活干干,我就不相信芦芦母亲,会毫不动心?除非是神经有毛病,要不就是傻子。再说,命运给你的时间也不多,等到芦芦到了法定婚龄,和王大力拿到那个小红本本,就更不好办了。不过,你尽管放心,一时办不成,叔也不会把钱给打了水漂。今天,这个钱,拿去只是让她看看的!”苟怀忠老谋深算地说。

“叔,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有了几个钱后,烧包啊!以我的条件和地位,娶个啥样的黄花大闺女不成?却独独让一个芦芦,搞得魂不守舍的。睡觉不宁,吃饭不香,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电影电视里演的,让人为之死去活来的爱情吗?真他妈的也太折磨人!好像芦芦本就是我的人,而是让别的人占了鲜样。”霸道横行的人,才会有如此强盗似的理论,也才会说出如此蛮横无理的话来。也是和大多数有了钱后的人样,在腐化堕落中悄然变质,而不自知呢!

“哎……”苟怀忠摇了摇头,又说,“这样的事情,你叔年轻的我时候,也遇到过,而我却没有勇气,去追人家,这种后悔,能伴你一辈子。这个,你叔能理解。”

“叔,咱这样去强拆人家的家庭,会不会触犯法律?你看,我以前办事,啥时这么患得患失过?”苟立光。

“咱这是维护法律的尊严!芦芦和王大力,没有登着记就结了婚,他们的婚姻是非法的,触犯法律的是他们,而不是咱们。王大力将芦芦娶到家门口,王耀堂这个一向要好的人,连一挂喜气的鞭炮,都没敢放一放。他们比咱们心虚。”苟怀忠恬不知耻地说完,提着包下了楼,骑上车子,出了镇子,没多会儿,就来到芦家洼芦希若的家里。

在乡下,几乎都是村村前连后接的,各村的人们,过来过去的,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虽然说不上名字来,可是见了也能认个面熟。会有答无答地说个话儿,或是笑着互相点个头而已。

苟怀忠进了芦希若家的院子,见了忙活着的芦芦母亲,装模作样不熟假熟地叫了声嫂子:“嫂子,在家呢?”

芦芦母亲条件反射似的,警觉地看着近来来到自己家的陌生人。当看清是苟怀忠时,才放松了下来。知道这个人,是苟家村的,一时在嘴边上叫不上叫啥名来,以前也没有说过话,更没有过来往。不知道这个人,到自己家里,来干啥?看到他挺热情,好像有啥事的样子,也假装相熟地笑着说:“啊,你来啊!进屋里坐。”往屋里让着苟怀忠。

来到屋里,苟怀忠不请自坐地坐在椅子上,将自己提来的装了钱的包,放在椅子跟下:“嫂子,我是东苟家村的,是立光的一个本家叔。我和芦华很熟,咱们也认识,只是没有说过话而已。我给立光打下手,是他公司的一个会计。今日,是立光让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和芦华商量一下包工地的事的。”苟怀忠撒着谎地找着话茬地说。

芦芦母亲听说是苟立光的个本家叔,又听说是立光让他来的,还和芦华商量包工地的事,忙热情地沏茶递烟的:“哦,芦华去干活的了,正不在家。”

“嫂子,不忙不忙。你甭下茶,我不渴,坐一会就走。”苟怀忠说着,煞有介事地抬头,仰视着漆黑的屋顶说,“嫂子,你家的大北屋,还是过去的平房呢,可有些年头了吧?”

“可不是吗!说起来,还是他爷爷年小的时候,盖下的。多少年了,我也说不清;到了我手上,只是在泥顶子上,扣上一层钢瓦,才不用年年上一遍泥。现在,有的,又兴盖平房,人家的顶子,那可是水泥钢筋浇起来的,八级地震也不怕!人家现在谁家还像俺样,住着老辈子传下来的老屋里。哎,俺家也是让他爷爷,吃药扎针坠得。活着的时候,哪一年,不花上俺两一两千块钱!你说,咱老百姓地里出地里进的,值着啥来钱啊?”芦芦母亲。

“是啊,是啊,立光来了你家一趟,也是看着你家的房屋,不像个样子,也才答应给芦华个活干的。挣了钱后,也好翻盖一下你们的宅院。”

“哎呀,他叔,立光可是一个少有的能干的好孩子。那天,帮着给说服下他爷爷那点事;来说的时候,还给了小胖一百块钱,我在近前,说啥也不让他要这个钱!立光给俺家帮忙办事,咋能还让他破费?那点年货,自己用,来亲戚的,只剩一点年底子,我专为立光,精心巴意地杀了一只鸡,他也没吃上几口。我这心里,还一直过意不去。哎——立光一个好孩子啊!他叔,立光还一个人打着单身;守着他,我就说过,俺芦芦手巧模样俊,可是,我没有第二个闺女。”芦芦母亲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话说多了。而坐在椅子上的苟怀忠,也正为自己揭发了芦有章土葬的事,而心虚着。又听到芦芦母亲说:“你看他叔,俺这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和你说这些干啥?俺和人家立光也门不当,户不对。”

“哦,嫂子,没啥没啥。”苟怀忠听出了芦芦母亲有些失口的话,顿觉得正中下怀,还愁着找不着话头。赶忙接着往下说:“我和立光对着桌子办公,倒是常听立光说起,你家的芦芦,如何勤快,和手巧模样俊!找婆婆家,应该是万里挑一,捡最好的人家……”苟怀忠说到这儿,拿眼角,偷窥着芦芦母亲的反应。

“这……”芦芦母亲讪讪地笑着说,“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芦芦是个好孩子……可是,刚刚和南王家村王耀堂的外甥,结了婚的!哎——不是迁就芦芦有病的爷爷,非要看着芦芦和王大力把婚事办了才肯闭眼,依着我,说啥也不能,让芦芦就这么白跟了王大力去。”

“我听说他们没有登着记,那个不算事的,和没有结婚一个样。在法律上,不承认不保护他们这样的婚姻。”苟怀忠加重语气,进一步刺探地说。

“哎……是。我这个当闺女娘的,说了不算啊!芦芦是还差着几个月,才能登着记。”芦芦母亲说着,吃出味儿来了,感觉不对,着急惊慌地说,“他叔,不不,这事可不能啊!芦芦的婚事,他爷爷做得主不假,我当娘的,开始不愿意,可芦芦和王大力两个人,从上初中就好上了,他们两个那么好,我当娘的心里不愿意,也就认了。可不忍心拆散他们。立光来俺的家里,我也看出他喜欢俺家芦芦,是冲着俺芦芦来的。”

“嫂子,你别着急啊!咱们谁也没往这件事情上扯,只是说闲话说到这儿。听说,当年芦华的婚事,也是你当娘的说了算的。儿子都有本事,说过来了,还说不服你的女儿吗?现在的事情,你得擦亮了眼睛看,有脸有脸,没有钱,就没有脸!没有钱,有人也行。攀上了立光这样的高枝,还怕没钱,没好房子住。我先把话说到头里,你可别恼。愿意更好,不愿意,就算我没说。芦华和立光,还是好同学好朋友。一家女,百家求吗!这也不是啥孬事,嫂子,你可要想得开。立光有这个意思,来之前,他让我顺便问问你心里,是一个啥想法?立光还让我给你带来两万块钱,让你先解解手紧的。随后,再给芦华个活干干。”苟怀忠说着,拉开包,拿出两捆钱,放到桌子上,“嫂子,这件事你先甭急着表态,多考虑考虑!”

芦芦母亲一眼看到桌子上,放了那么厚的两捆钱,眼睛都直了。听了苟怀忠的话,又有些后怕地忙过来,将钱抓了起来,颤抖着装回苟怀忠的包里。苟怀忠当然也没有阻拦。

“他叔,你回去和立光说,许着给芦华的活,俺不干了。让立光对俺芦芦,死了心吧!俺芦芦结了婚,兴许都怀上大力的孩子,我不能伤天害理。这个家,他爷爷走了,是我说了算。和立光说,他以后,甭上俺的门。你快走吧!”芦芦母亲。

“好好,嫂子,这个钱我先拿回去。”苟怀忠说着,提起包向外走着还说,“你好好想一想,几时想通了,和我说声,和立光直接说也行。闺女孩子吗,就像天上的鸟儿一样,看着哪儿好,就往哪儿落呗!”说完,推着车子,向外走了去。

跟出屋来的芦芦母亲,瘫坐在地上,两手抹一把脸上流下来的泪水,仰天哭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立光,你不得好死。一次次地来俺家,打俺芦芦的主意。俺那娘哎,俺可让人欺负死了。”

在后院家里,听到动静的芦华媳妇,过来听了婆婆的哭诉声,明白后也怔住了。

中午,芦华下班回来吃饭时,怕让他生气,妻子没说。饭后,还是和芦华说了,今上午苟怀忠来的事。

正要上班的芦华,听说后,气得班也不去上了。骑了车子出来,风风火火地来到镇子上。闯进苟立光的办公室里,指着他的鼻子,由于气愤而涨得脸红脖子粗的,声音也打着颤地说:“立光,你……我、我没有想到……吃了晌饭,正要去上班,听小胖他妈一说,我先跑来问问你。那果真是你立光的主意吗?”芦华说着,将目光落在桌子后面,好像没事人儿一样的苟怀忠的身上。

见芦华极其不友好地从外面,闯了进来,苟立光和苟怀忠都吃了一惊。听到芦华既然一句话挑明了,反而坦然了:“芦华哥,你先别生气。你听我和你说!我只是想,让芦芦和你们两家,都过上好日子。还有,我立光也是真心喜欢芦芦。我并没有恶意。那样的话,你不但可以拿到赚大钱的工地,还可以来公司里,挂名当个副经理。”

“立光,没有想到,你有了几个臭钱后,变得这么霸道。当上经理,就变得你这样,没了人性,去你的挂名的副经理吧!今后……我们最好别再见面。”说完,芦华摔门而去。

苟怀忠坐在那儿,始终没有言语。

“滚吧!傻瓜蛋,糊涂虫。完了……一切都完了。”苟立光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立光,相信你叔,我感觉,这件事,还不算完。好戏一定还在后头。”苟怀忠说着,往外喷了几口烟雾,“我看得出来,芦芦母亲,往我包里放钱的时候,是那样不甘心,不情愿!下一步,你也应该买一辆小轿车了,哪个建筑公司的经理,还自己骑着摩托车?”

苟立光摇了摇头说:“不行。乡长和书记,还没有坐上,出门还坐个小吉普。”

“公司里挣的钱,现在是你说了算。没有人干涉得着。不买几十万元的奥迪100,买一辆十几万元的上海桑塔纳……”

听了苟怀忠的话,苟立光一下站了起来:“他妈的,买,买,买好的。就买奥迪100!在新闻里看到,河南刘庄的农民,都开上了奥迪车,我为啥不能开?我也看透了,人活着,钱挣得再多也没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钱有权,不花不用,是傻瓜蛋!过期作废。”

听到苟立光终于听了自己的话,苟怀忠尖刻的脸上,露出了狡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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