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高苑县的八大景:有扳倒井、滚龙桥、摩天岭、顺王棘、灰菜柱子、高苑百庙、金马驹湾、石龟背穿箭。饥馑年月,饭还吃不饱,也不知道旅游文化,还能赚钱花?年久失修,各个景点,都破破烂烂的,也没有谁去欣赏,简直都成了,黄鼠狼、蛇和一些野生动物的聚集地,和它们的美好家园了。
人们过着穷日子,谁也不怨,谁让他们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呢!
这些景点,也和文昌阁的命运一样,改革开放后,得到了修缮,获得了新生。其中,在全国闻名的扳倒井酒的开发和运作,是最成功的!
导游小姐,手里打着小红旗,领着自己的队伍下了车。在老县城高苑县驻地高城镇的几个景点,游走介绍着,热情有加,不厌其烦。
高苑县城北的济水河上这一座桥,赵匡胤催马过桥准备前行,不料马失前蹄,赵匡胤滚鞍落马,跌入桥下河滩。滩内布满荆棘,因赵匡胤是真龙天子,棘神便命棘针倒立朝下,以免刺伤天子。原为土筑,现石桥系明代邑人王宁出资修建,该桥南北长5.8米,东西宽6.2米,单孔,卷拱系镶边纵联砌石,桥面用青石板铺成,四角各有恩赐形石基,桥东侧有石刻“衮龙桥”三字。衮龙桥位于高尚县高城镇北关村附近,狄城遗址东南角。相传,赵匡胤在平定天下的一次战斗中失利,单枪匹马跑到高苑县。因此,后人将这座桥命名为“衮龙桥”,将荆棘称为“顺王棘”。现此种属科的荆棘桥下尚存。
人们还说,桥下有蚊子,桥上没有。
扳倒井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宋太祖赵匡胤领兵征战南北,路经高苑县正值天热大旱。将士们身疲口干,渴得难耐,情绪躁动,恰好路见一井,井水清澈,清凉宜人。但井深难以汲取,他心中默念:“井水知我心,井祝我成功。请倾井相助。”言毕,此井倾斜,井水缓缓流出,赵匡胤和将士们淋漓畅饮,解得燃眉之急后,众将士继续行军,接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最后终成一代霸业。宋太祖登基后,感念此井相助之恩,亲笔御封此井为“扳倒井”。
后面,又游览了几个余下的景点后,又来到一处废弃的地基旁。说,这儿原先是一座庙。建起第二天,举行开光典礼。却发现,殿前的粗木柱子,让人盗伐。木匠鼻祖鲁班指着台阶下的一棵灰菜,在一夜间,长出一棵柱子顶上!
结果,第二天,开光典礼时,人们真的发现,那棵灰菜长出一根有麻子的柱子,支撑着厦廊。称为奇事一桩!解放前还有的,毁于战火和运动,没有办法恢复。
当人们,转在一座建筑物后面时,胡里根和胡里贵二人,给郑一宝和王翠菊,赶忙扑通一声趴下,磕了三个响头。说既是对以前,亏待你的谢罪,也是对你们,捎回家父骨灰的感谢!又说,之后,我们就不回县城了,从这儿坐车,去张店,坐火车回家了。还说,他们已经和胡传桂成好朋友,以前的不愉快,都是时代造成的,已经过去了。
艾华姑娘则把照相机,交到别人手里,她和王大力站在一起,让别人,给他们二人拍着合影。王大力还显得有些不得适应,往一边躲着。艾华姑娘,则亦步亦趋地,往王大力身边靠着,都把让给他们照相的人,弄笑了。
郑一宝还以为胡里贵二人,给他和王翠菊磕头,完全是出于,对他们捎回父亲骨灰的感激。那又为什么说,是对以前亏待你的谢罪呢?就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王翠菊?
胡里根和胡里贵二人,没有再跟着观光大巴,继续往北,去游览黄河和大芦湖的。在路边上,王翠菊帮着,给摆下一辆过路的客车,送他们二人上了车,上了路,各自挥着手。
之后,他们的车路过县城没停。在车上,王翠菊和郑一宝说:“事有凑巧。我早和你说过,遇到你之前,不是在浙江宁海生活过一段日子。他二人,那个瘦点的是领我进村的,胖一点的,是领我出海的。还真得谢谢他们,要不,咱们两个也碰不到一块。”
“哦。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老子,和我还都是战友呢!”郑一宝说。
客车很快来到黄河大堰跟下一个村头上,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下了车。导游姑娘,领着人们,来到一家二层饭庄近前。指着匾牌上的字,给介绍着说。这家饭庄,和匾牌上写着的样:叫许世友饭庄。
游客们有的屏息听着,有的不明白地问,怎么叫这个名字?这个许世友,就是红四军的军长,后来又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又指挥过对越反击战的许世友大将军吗?
导游点点说,一点没错。又有人,好奇地问,那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吃过饭,或是住过宿的?
导游说,山东省清河军区的部队,是由参加过长征,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杨国夫司令员,带领着。随着对日斗争形势,日趋复杂和尖锐。清河军区游散的抗日武装,面临着被各个击破,而遭灭顶的命运!上级决定,将我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由游击队向正规军转变,并整合零散的游击队,以便坚持长期对日作战,并建立抗日根据地。决定对部队,进行一次整训。1940年5月,徐向前司令员回了延安,第一纵队番号撤销。并决定,派久经沙场令敌人闻之胆寒的许世友,来山东领导渤海军区的对日作战。清河军区,隶属渤海军区。
记得那是1940年9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杨国夫和徐斌洲、李曼村等同志,带领部队,正在滨县五区黄河大堤南,一个百十户小村的刘春家开展工作。咱们面前这个村子,就是刘春家。许世友和刘其人等的同志,冒着狂风,来到这儿。为了欢迎许世友他们的到来,杨国夫让炊事员刘树勋同志,搞了几个菜,当天晚上,几个久不见面的老战友,痛饮了几番。
1940年10月,七团和八团,胜利转移到广饶的北隋、牛家庄进行休整。许世友任旅长的全旅,五千余人,凑一起开大会。景晓村致了欢迎辞后,政委刘其人讲了话,轮到许世友讲话时,后边的同志,都希望看到新领导风采,看不清楚,很遗憾!许世友了解同志们的心情后,在又一次干部战士集会上,他走到附近场院边,顺手夹来一个打场的大碌碡,有二百来斤。他面不改色,大气不出,轻松放下,一只手把碌碡竖起来。跳在上面,向大家讲话。膂力过人,声似洪钟,人心激动,敬佩不已。
之后,游客就要跟着导游,爬黄河大堰,游大芦湖了。鉴于会引发王大力,刚刚治愈的创伤,这一段,是艾华开着自己小车过来的。就说自己的家乡看惯了的,不去了。一块坐着车,朝王大力村上,就是郑一宝过去,跟随鬼子不知扫荡过一次的王家庄,开来了。
郑一宝在车里,止不住悲声,哭了起来。并忏悔地说,当年,斗争形势那么激烈,全民族都在抗战,而我却领着汉奸队,跟在鬼子后面,祸害乡里的!
刚才,导游在讲着许世友抗战时,彷佛又回到了,那一个战火纷飞的年月。郑一宝羞愧得,好久没有抬起头来。
这一次,要去翠菊的娘家。她的母亲马花翠,和当年见过自己领汉奸进村的人,许多都还健在。年轻的,也都听说过。尽管翠菊说,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工作,可是,不知自己这一去,会不会,让村里人们撵出来?
车还没到村头,就看到,村边聚了很多人。大人孩子,男女老幼皆有,穿红的挂绿的。在街两边树上,还扯着一个条幅。老远看见,好似搞什么运动,和批斗什么人样。
在过去年代里,像这样常见的场景,见得多了,在脑子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影像。在车里的王翠菊,挨过批斗,郑一宝鉴于自己那一段不很光彩的过去,心下忐忑,局促不安。不知道,会有什么不详,在等待着,这一对阔别家乡经年有余的人儿?
王翠菊也明显感觉到了,丈夫郑一宝攥着自己的手,在发热出汗,和有一丝丝颤抖。
然而,到了近前,艾华停下车。早有村支书王国子几个人,走上来,帮着给打开车门,把郑一宝夫妇,扶下车来。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年人,抓着郑一宝夫妇的手,亲热地寒暄着,朝村里走来。有人敲起了,欢庆的锣鼓。大街中间,扯起的横幅上,是王海生老师写在红纸上的,热烈欢迎郑一宝回家看看的标语。
带着金丝眼镜的郑一宝,看着这么热烈的欢迎自己到来的场景,和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而又南辕北辙!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泪水都把眼镜镜片,濡湿了。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摘下来,用手帕擦拭着镜片。不时地举起双手,抱拳拱手,向街道两边欢迎自己的村民们致意,逢着个年龄大的老人,就打躬作揖。
王国子一行人,把郑一宝领进王耀堂的院子里来了。王耀堂夫妇,也已经欣然接受和承认了,这个虽然有违人伦,却又凄然美好的结局和事实!今天,二人都换穿上,闺女王翠菊给置办的上下里外全新的衣裳,特意在家里,等着情敌、女婿、汉奸、恩人、投资商等的,多个身份于一身的郑一宝的到来。
当三个已是接近八十,而至耄耋的老人,直面相对的时候,虽然都有心理准备,仍然还是站在原地上,向被使了定身法的一样。各自打量着对方,虽然须发皆白,但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历经风雨大浪,有幸活过来的老人,情仇恩怨,一如过眼烟云,看重的是,人情和活过来的不容易。
三个人,愣怔一会儿,那一刻,地球停止转动,时间凝固定格了一瞬间。王耀堂和郑一宝,即各自扑向了对方。郑一宝屈膝跪在地上,二人两双手,互相搀挽着。只听郑一宝嗓音沙哑地喊道:“我的老连长啊,当年,是你没让村里的民兵开枪,留下了我这条狗命,还苟活到今天。我给你老磕头了!”说完,就磕了三个头。
“受不起啊!当年,不是你没断了给家里,送粮食,给俺村里通风报信,俺们家俺们村的人,也活不过来。我也给你老,磕头啦!”王耀堂说着,也跪倒在郑一宝面前,给磕了三个头。
这天下午,晴空日暖。知道屋里坐不开,从各家里搬来椅子桌子板凳的,在院子里,摆了一圈。沏了茶水,备了香烟。
二人相扶着,在方桌边的八仙椅子上,坐了下来。王宪法已经,将经受不住这样场面的母亲,扶坐在了椅子上。王耀堂给介绍着说:“翠她娘啊,咱们家的大恩人,来看咱们了。”
“老姐姐,我是一宝啊!”郑一宝面对,自己过去的恋人和未婚妻,得体大方地走过来,攥住马花翠的双手说。
王翠菊的母亲,此时百感交集,一肚子的话,咋也说不出口。只是流着眼泪,又笑着,打量着,如今做了自己女婿的郑一宝。又看看,身边的闺女王翠菊。说出了一句话,让院子里全村的人们,都也忍耐不住,流着泪花儿笑出声来。
“当年,老王,把我从你身边,娶了过来;今天,又催火引火地,让俺们的闺女,去照顾了你的后半生,也是天理该当。这不,咱们,又成了一家人了吗。”马花翠说。
围了一院子的村里人,也由替他们三个身份、背景特殊的人的见面,感到紧张、尴尬和轻松后的,陪着落下激动的泪水,而含着泪花儿笑了。
郑一宝是一个,很健谈的人。面对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经历过,当年战火纷飞的岁月。凑在一起,少不了,说起那时的一些片断和场景;甚至是当时,一些解不开的谜底。郑一宝就问起,那一场大芦湖伏击战:“你们设置的高城花翠父亲的饭店,这个地下交通站,也是情报站。我让手下的小喽啰,早给花翠父亲传话。说某日某时,有一个鬼子小分队,运送一批枪炮弹药,过大芦湖,前往高城的各个炮楼据点里分发。你们的队伍,在大芦湖里的芦苇里埋伏好,打了一个很好的伏击。把一批小鬼子,打死赶跑。 事后得知,只来得及,搬运走了少量弹药,却没有整走一台枪炮,这是为什么?”
王耀堂和村里的民兵小分队,也参加过这一次伏击战。王耀堂很是惋惜地说:“我们在湖里芦苇后面的齐腰深水里,埋伏一天一夜,把一百多个鬼子,打死大半,其余逃走。去拆卸枪炮时,才发现,把枪炮绑在运输车上的不是绳子,而都是十号的粗铁丝。我们准备割绳子的镰刀和剪子,用不上。当时,急得我们,那个铁丝,就是整不断。眼看着,鬼子的增援部队上来了,才不得不只搬运走十多箱弹药!哎——要说,还是咱们的技术落后啊!当时我们也想到,情况的复杂。可是,全村,就找不出一把可以掐断铁丝的,老虎钳子!”
另一个老人也说:“没有办法,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枪炮,又让鬼子截了回去。”
“奥……是这样啊!还有一次,你们的队伍,在小营杜小仙地盘上,打了一个漂亮仗,得到许多给养和马匹。晚上住在你们村里,又让杜小仙领着鬼子,当晚打进村子。我知道,你们的根据地很小,说什么,一枪子打透的根据地。夜里怎么没安排岗哨,又让他们得逞,摸进村子,打死不少军人,又抢回了马匹!听说只有一个女头领,倒骑在马背上,领着少数人,向南突围了出来?”郑一宝问着。
这时,一个老太太说:“嗨呀,我记得这件事的!那时,家家户户的茅房,都建在户外的。傍明天,俺起来上栏解手。看见在老母(月光下)地里,一片铁帽子,闪晃晃的,向村里围来。怕俺回村报信,用绳子把俺绑在树上。俺急得,都尿在裤里!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打了一天仗的站岗放哨的战士,都抱着枪,累得睡着了。”
“当时,我们不知道。末后,让我们配合打扫战场。我看到,在你们村东,把从各家里搜出来的,八路军的行装被褥,堆了一大垛,点起火来烧。有一个老太太,从火里拖出来一床被子。当时,让一个小鬼子,用枪托子打倒了!被子,又用刺刀,挑进火里烧了。这个场景,和这次死了不少好战士,一生中,一直让我忘不了!今后,我在你们村,投资的厂子,就让王大力来全权管理,这也是,我和他妈,送给你们村的一份见面礼。以后,厂子有了盈利,我会让王大力,给村里的老人们,发新被子和别的福利的。”郑一宝说。
人们听了郑一宝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和艾华坐在一起的王大力。
又有人好奇地问:“老郑啊,你和王大力的姥娘,当年是咋认识的?听说你们是恋人和未婚妻,末后,咋又让俺的老王兄弟,占了你的先呢?”
郑一宝笑了笑说:“嗨嗨嗨。要不怎么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郑一宝说着,抬起手,向后捋了一下稀疏的白头发又说,“这还得从我的外号‘打得准’说起。方圆多少里地,打兔子的本领,跟上我的不多。才给我起了这个‘打得准’的绰号。我的福和祸,也都是这个‘打得准’,给招来的!我打兔子打得准,也有人,不叫我郑一宝,叫我‘整一炮’了。我打了兔子,到集上卖。花翠家里开饭店,她去买我的兔子,一回生,二回熟,就认识了。二人没有意见,就托人说和,成了亲。那些年,家乡乱,各村都组织了护院队,大家户凑钱买的枪。这些美其名曰的治安队,常常是护着本地的乡土,而到别处去打劫!大鱼吃小鱼。随后,一些小散的护院队,被大的吃掉收编。我们这一股,就归了朱垌山,干了老朱家。谁也没想到,鬼子一来,老朱家又让人家,胁迫利诱,跟了汪精卫。我因为枪法准,一上来就干了,朱垌山的警卫连长。从此,没干过一件好事!我怕连累花翠,就跟她分了手,另娶了发财他娘。后来,我也知道了,花翠家的饭店,是八路军的地下交通站,父亲是地下党。恐怕我不和花翠分手,她父亲这个地下党,也不会,让自己的闺女,跟了一个干老朱家的。”
经历过风雨坎坷的老人们,早已经看透人生世事,性情敞亮而豁达。才可以当着王耀堂夫妇,和郑一宝的面,议论他们当年的婚恋!
有个老人,好奇地问:“那当时,你不会,上我们的队伍里来吗?”
“咋没想。可是,都是当土匪的起家,狠着呢!谁中途叛变,杀他全家。没有办法,我也就只能暗地里,为八路军和群众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郑一宝伸手,揩了一把老泪,又说,“本来,到了1944 年,鬼子和汪精卫,日薄西山。你们打入内部的人,也说通朱垌山,要反正了。许着给他的团长,和应佩戴的衣服枪支,都送去了。我们也盼着,有出头之日。不知怎么的,又出岔子,双方又翻了脸。后来,听说,朱垌山和小营的杜小仙,都被抓住,正了法。”
这时,王耀堂插话说:“哎——这件事情,我清楚!原因,还不是出在朱垌山干了汪精卫。还是在他做土匪的时候,抢一个财主家,还杀了这一家几口人。这个财主家的一个儿子,先是在马耀楠的军官学校出来的,后来成了我方军队的某个领导。是这个领导,对朱垌山主张杀!一直到解放后,是干了解放军的朱垌山的一个儿子,大义灭亲。领着特工队的人,在北京一个市场里,把在卖豆腐为生的朱垌山,认出来,缉拿归案的。和小营的杜小仙,一块枪毙的。想想当年,他们为虎作伥,霸占一方,是何等威风啊!”
“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个事,让我纳闷一辈子,到今天,才解开。让我们失去一次反正的机会,也让我,跟着去了台湾岛,一下就跟祖国和亲人,分开了半个世纪。”郑一宝不无遗憾地说完,又和身边的王国子说,“我失去的时间和机会,太多了。再不赶着,为家乡、祖国和亲人们,做几件实事,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时间,补偿了。当时,你们在济南和李汉生,谈那个投资项目时,王大力提出一亩地三千元租金。我知道,是没有这个价格的!电话里请示我,我当即答应啦,也是报答咱们村,当年饶我不死的恩德。”
王国子和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听了郑一宝的话,都敬佩地点了点头。
王大力和艾华姑娘,对视一下目光,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王大力提出地租金时,艾华走出去,一会儿又回来。现在才知晓,她是出去请示了。
“这一次,我回来,顺便把建厂子的设计好的图纸,捎了回来。可以开工啦!”郑一宝和王国子说。
王国子说:“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暖和了,我们召集建筑队,马上就开工!只是……”建筑队还没着落,自己想办法,不往下说了。招呼人们,上酒端菜。
是事先找的厨师,王耀堂做东,请来村里的老人们,和郑一宝坐陪着,一块喝酒、叙旧、吃的饭。这之间,郑一宝还和几个老人,求证了另一件事。说自己在岛上,都听说了,王耀武化妆跑出济南城。来到青州一带,有个百姓,看到有个小兵子样的人,给一个解完了手的人擦腚。引起怀疑,一般人不会这样。报告了民兵。抓住送到部队一看,还真是王耀武。有这么个事吗?这样的部队和官兵,能不败吗!
有个打过长江的退伍老人,笑了笑说,民间都这么说呢……
这一天中午,上海直达台北的727波音客机上。艾华和王大力两个人,并排坐在郑一宝和王翠菊两个人的后面。
隔绝了太久的母子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母子的身份,还得不到认同,母子的感情,也还联络不到一块。郑一宝和王翠菊,决定带着王大力,到岛子上生活一段时间。暂时让王大力,离开他生活过的地方,尽快忘却那一段不愉快的婚姻,和人生不幸的经历,尽快治愈那块情感的伤疤。
记得艾华也是,在失恋后,经受不住打击,寻死觅活以后,王翠菊送去美国读了三年书回来,即获得了重生。变得和另外一个人一样,对生活和人生,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王翠菊也盘算好了,到了台湾,给儿子请一个好的心理医生,给大力好好疏导一下。艾华也抽出几天时间,陪同王大力,一块登机上岛了。递给王大力,几块巧克力和一瓶饮料说:“嚼一点东西;渴了,喝一点饮料。这样,会减轻一些飞机爬升和飞行过程之中,因为气压和失重感,带来的不适和头晕。”
“哦。艾华,谢谢你多日以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王大力吃着巧克力,和艾华说。
“好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为你担惊焦虑,睡不着觉;你才想起来,说声谢谢呀!还是,在这万米高天上。”艾华说着,感慨系之,流下了欣喜和轻松的泪水。
“对不起了。都怪我,反应太迟钝,你不要计较了。”王大力说着,急忙掏出手帕,伸手给艾华,轻轻蘸去泪水。
艾华顺从地,让王大力给擦去了泪水。感觉自己连日来的付出,没有付之东流。感觉身边有一个男人的体贴和关怀,很是幸福!她担心王大力初次坐飞机,挨着舷窗,升高了,猛一看下边,会不适应。自己就坐在外面,给指指舷窗下面,翻卷奔腾的云海说:“大力,你看!过去看云彩,是从地下往上看,现在是朝下看。你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王大力第一次坐飞机,很是兴奋,露出一口玉白整齐的牙齿,往空中抖了抖双手,笑着说:“总之是,有一种飞的感觉。和骑自行车,坐小车,不一个味儿。”
听到这儿,艾华笑了:“你真逗啊!坐飞机,又不是吃香蕉和苹果,还不一个味儿。”又说,“我也有一种飞的感觉。和两只燕子,或是两只天鹅,多好。”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一双鸟儿比翼齐飞的样子。艾华收回手,身子往王大力的怀里一靠,“我累了。”
王大力和一个大男子汉一样,伸出左手臂,一弯一搂,即将艾华揽进了怀里。
前边的王翠菊和郑一宝,从椅背间空隙里,回头看到,艾华和王大力亲昵缠绵的样子,两个人相视一笑。王翠菊把郑一宝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两个人的手,也温馨地攥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天渐渐黑了下来。
王大力歪头向窗外一看,吓得忙把头缩了回来。感觉坐着的飞机,也不似在天上飞了,好像一头扎入地狱一样。有一种,直往下冲和坠落的感觉!而且,刚才那一看,好像天上的星星,也都坠下来一样,落了一地,还星光灿烂的……
王大力的心里,即产生了丝丝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