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事情,王国子催促王大山等人,几次去市里信访局,探听消息。每次回复说,你们回去安心生产;这件事,我们已经向市里,和你们县里有关部门,如实反映。相信很快,你们就会得到一个非常满意的答复,和处理结果。
眼看工程要开工,却没有什么人,来调查和处理这件事。王国子和王大山清楚,这件事,他们是在拖延。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商议着,另外想别的办法。
这件事,虽然没有人来处理,可是,这一闹腾,上上下下,从民间到县镇里的大小干部,也都知晓了。很是气恼,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是村支书王国子在捣鬼!
镇里主管此事的牛镇长,和王国子素来不睦。多次扣押过王家村应得的福利,两个人而多次吵过嘴。过去的乡,由于经济发展的需要和规模,也已经升格为镇了。
县镇已暗中派出人员,盯防王大山等上访的人了。因为,商量好要隔着省里,直接去北京上访。王国子知道,本省的事情在本省里处理,自己也还是,总不如他们人脉路子广。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到首都,还可以找找村里的能人呢!
直接到首都去上访,把这事闹得动静越大,下边越感觉到有压力。处理起来,就会对自己越有利。
可是,二三十口子的人,到县城车站,要买去直达北京的车票时,却被人告知,票早已售完。连着三天,早来早卖完,晚来晚卖完,就是没有票!通过个站里的熟人,一打听,早有人在这儿盯着,一张票也不卖给你们!无论是,去省里,还是去北京。
他们想出县,到外市县坐车,也让人在县外围的路口,堵截回来。
到这儿,双方都明白了,为这事较上劲了。上边也明白,此事不处理,捅到上头会更被动!
这样,在这一天,市县镇里组成工作组,进了村。从官员,到公检法一个单位也不少,大小车辆,在进村公路上,排了一大溜。从气势上,把王家村的人压了一头。而且,施工的机械车辆,也已停在村东公路边上,准备开工。
可是,村里男女老少,从来在抵御外侮上,格外心齐,也从不怯阵。从苟立光手里,给王大力往回娶死去的芦芦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村民们的勇敢和团结。公路边上,早有人在盯着,挡在施工车辆前面,不让开工!
村里老人和孩子们,也早已打出横幅和小旗子。上面是请村里的王海生老师,写的标致的口号。老人举着的横幅上,写的是: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吃饭!孩子们打着的小旗子上,写的是:我们要上学!
不用问,工作组的人一看,这后面是有人,精心组织和安排的。他们一边在王国子带领下,往村办公室走去,一边还有兴致地欣赏着,横幅和旗子上的精美的书法。不仅在心里赞叹着,看不出,这个村里,还真的藏龙卧虎来!换了一般的老百姓,见着上头来的官员,早早毕恭毕敬地欢迎,或是离开了。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就处理下。
这其中,也来了不少的警车和警员!一个个看上去,虎视眈眈的。
来到村部后,一个市里领头的,是个五十几岁的秃头顶的男子。也来不及抽烟喝水,坐在麦克风前,通过村里大喇叭,向村民们喊着话。声音极其绵柔和亲切:“父老乡亲们,我代表政府看望你们来了。我相信,咱们村里的群众,大多数还是通情达理的,和知晓国家法律的!这次公路拓宽升级改造,也是为了日后旅游,和你们当地的大发展,国家在这上面,是一心想着群众的。以前,这个项目批文,没有下来。现在,已经批下来啦。就在这里,你们可以来看看。答应给你们的补偿,也是一分都不会少的!”
刚刚说到这里,有人进来说,不好啦!村里群众太激动,把咱们停在路边的车辆,有的推到沟里,有的砸破玻璃,往里灌满了群众盖屋备下的沙子。你和村里王书记,快去制止一下的吧!
“唉。好,我马上就去!你先去,告诉跟来的公检法的人,叫他们一个也不要动;千万不要伤着,咱们过激的群众。走,王书记,咱快去看看!”叫着身边的王国子说。
“好的!”王国子一边还佯装骂着,“这是哪一个王八蛋,在瞎胡闹?”
两个人,赶到外边一看傻眼了。没有一个青壮年,都是那一帮举横幅和打旗子的老人和孩子。在往沟里推着车,孩子们正起劲地,往砸烂车玻璃的车里灌着沙子。跟来的大小干部和干警们,都在看着,也没法制止!去了老人,就是孩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一时戳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
王国子也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他的本意是,让老人和一帮七八十几岁的孩子,拉拉横幅,打打旗子的。没有想到,愤怒的老人和孩子情绪失控,把上边人的车子,推进沟里,有的砸烂玻璃,往里灌进了沙子。
事情到此为止,上边的人马,全部撤回。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相反,这一闹,可能惹恼了上边的人?
路边等待施工的车辆,也都返回。事情一时僵在这儿,显然,两边的人,都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王国子一看,上边既然拿到批文,下一步,他们可能会组织力量,强行施工?到时,村里的人,再强行阻拦可能吃亏!不行,事情既然闹大,就按闹大的来解决。看来,到首都上访,是非去不可了。县城车站,不卖票给村里人,出县的路口又有人把持着,活人还叫尿憋死不成?
这样,王国子和人,找到早在黄河上摆渡的芦家洼村的大老憨。开始,大老憨拒绝,说自己现在看庙离不开。王国子说了很多好话,并且送上不少好烟好酒。末后,大老憨答应,晚上用船,把他们村二三十口人,送过黄河去。
这样,第二天,王大山又领着村里三十几口人,来到滨州。分开乘坐不同客车,辗转天津等的,到北京后,又聚集到一块。这一次,他们事先做了充分准备。王大山父亲,五十几岁的王宪义,也一同前来。他们分两头行动。
王大山领着人,直奔国家信访局。王宪义则领着几个老哥们,直接去找了自己亲哥哥王宪明。在这里,稍微介绍一下王大山的家庭。在过去,是有名的大家主。解放前,是大地主,家有地亩数百顷,长工短工几十人之多。在清朝时,家里地亩更多,打的粮食,直接上供朝廷,是有名的皇粮庄。他们祖上,自然就是庄主。
老百姓家的孩子,没有条件进学堂。王大山伯父,小时,还是地主家庭,念书有了出息。先是进了蒋介石队伍,后来弃暗投明,进了共产党的队伍。官越做越大,后来进了北京,做了驻外大使。老子英雄儿好汉。王宪明如今退休,赋闲在家,他几个孩子们,都上完大学有了出息,在北京各个大小机关和媒体工作。
王大山领着人,在国家信访局,如何下跪、磕头、呼嚎,暂且不说。只说王宪义这儿。到哥哥家里,王宪义还没有开口,王宪明摆摆手,示意叫弟弟和几个老乡,啥都不要说了,我全知道。县里和镇里的人,比你们快,事先来过我这里,带来许多土特产品,恳求我说服你们,支持县镇工作!走走,你们和我难得一见,咱先到饭店喝酒吃饭,叙叙旧,然后再说。
饭店档次,自然不低,酒水饭菜,也都是高档的。可是,王宪义和几个老乡表情,却是冷漠和不领情的!王宪明只顾劝酒劝烟劝饭菜,只字不提抢占本村土地的事。王宪义和几个老乡,心里那个急呀?末后,王宪明听说,还有二三十口子村里人,去了国家信访局那边。一个劲地生气地说:“真是瞎胡闹,真是瞎胡闹!不在家里好好生产,舍家破业地都跑出来,干什么呀?今晚上,我给你们找地方,好好歇一会儿,明天,我给你们出钱买票,都给我回去!明和你们直说了吧,这件事,我管不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管。”
晚上,别人都去了旅社,王宪明叫着自己弟弟王宪义,来到自己家里,絮着家常。说着说着,王宪明流下眼泪,情绪激动异常,很是把持不住地说:“兄弟呀,难道你忘记了,咱老爹,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没有忘记。可是,我也是受村里,老少爷们们的拜托。”王宪义说,“再说,你不在村里混,我和孩子们,还都在村里混呢!农民,没有了土地,叫他们哈西北风去吗。”
“我去给咱爹收尸的时候,人还用绳子,吊在房梁上。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寸是好的。六十多的一个老人,楞是让村里参加批斗的人们,给活活打死了。现在,村里还有脸,来找我,管村里这样的闲事?这个弯,我无论如何,也转不过来。”王宪明愤怒又激动地说。
“来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给咱家下了跪,认了错。那都是时代造成的,与个人没有啥错的。我守着村里的人,红口白牙,应下这个差事!你说吧,这个事,你和我的几个侄子侄女,都能管得了,管还是不管,说个痛快话?”王宪义也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地问。
“我说过了,不管,就是不管!你还要我怎么样?”王宪明当仁不让地说。
“那好,你不管,回去,我也交不了差。也没脸,再在这个世上活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王宪义说着,从不离身的个包里,掏出个炸弹模样的东西,一拉芯子,嗤嗤冒着白烟,就要爆炸。
王宪明压根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弟弟,会情绪失控,真的从身上掏出炸药包样的东西,威胁自己不说,还真的拉着导火索,嗤嗤冒着烟。那可不是,把自己和自己家炸没这么简单,自己住在一幢20层楼上。自己家在下边几层,炸药一响,整栋楼几百个家庭,上千口的人都得完蛋!
没有办法,火急喊道:“我答应你,这事我管定了。你赶紧,把芯子掐灭啦!”一边扑了上来。
这时,只见王宪义不慌不忙,伸手掐灭芯子。把一截余下的芯子拉出来,扔在地上。把这个炸药包打开,一层一层的,困得还挺结实。
王宪明说:“这个东西,你可别往外扔,一落地还会炸响的!”
这时,王宪义也把炸药包打开,笑嘻嘻地从里面,拿出一件物品,给哥送上来:“这可是,咱家祖传的宝贝,我哪敢把它真的炸了。”
“什么东西?还家传宝贝?”王宪明仍然不相信地问。
王宪义小心翼翼打开来,王宪明看到,一卷泛黄的纸轴上,写着苍劲的四个字:耕读传家。落款是:乾隆。上面还有暗红的玉玺印。
王宪明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惊讶地说:“哎呀,这不是咱家,祖上收藏的乾隆皇帝的墨宝吗!文革时,不是被红卫兵抄家,抄走了,流失掉了吗?”
“咋不是!是咱村王海生老师,前些年,在旧货市场上发现后,出钱买到了手。为这件事来找你,他又拿出来,说送给你,物归原主。”王宪义说。
“哎哟,这事咋说的?这可是无价之宝。虽然是咱家的原物,王海生花了钱和心血的,也不好白要了这件宝贝。”王宪明发愁地说。
“这墨宝,再无价,也不能当饭吃,也没有土地无价呀!你把这事,给咱村管了,就可以节省下百多亩地。一年打多少粮食,养活多少人。你也就对得起,把这件宝贝还给咱家的王海生老师了。”王宪义说。
王宪明的兴趣和注意力,完全在这件宝贝上,似乎与那百多亩地,无关紧要的样子。“这件宝贝,保存和流传下来,那可不易呀!日本鬼子进咱村扫荡,听说也是冲着这件宝贝去的。把咱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着。末后,把从咱家推磨的碾盘下,挖个大洞,掏出的《红楼梦》等的古旧书籍,每人一本,走一步撕一页。听说,书纸撒了十里地;还一把火烧掉不少。这一件宝贝,就藏在书箱下面,楞是没让鬼子翻了去。”王宪明欣赏把玩着这件墨宝,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王宪义趁哥一不留神,又把墨宝,抓在手里说:“我的问题,你答应过的,还没有回答我,怎么管呢?”
“哦。这件事,不忙啊!你说怎么管?我一时,也拿不出啥主意呀?”王宪明问。
“来的时候,商量过。中央电视台,不是有一个‘焦点访谈’吗?让记者给曝一下光,就行了。在上面,看到很多不正之风的东西,一曝光准砸锅。”王宪义说。
“那中央电视台,也不是给咱家开的,那么听你使唤?”王宪明说。
“动用一下你的老关系,和侄子不也是在媒体工作吗?也给联系一下,准成!”王宪义说。
“这事,让我想想。”王宪明摸着下颌发白的胡须说,“这事,我估计,问题也不大。我马上给联系找人,你也要答应我,落实后,赶紧领着人回去搞生产。”
王宪义赶忙点点头。
王宪明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屋和王宪义说,你等着,央视台记者一会就过来。你可要,以实为实地说,可不要胡说!
王宪义又点了点头。一会儿,来后的央视记者,听明白情况后,答应后天,即到现场报道!
晚上,兄弟二人,很是兴奋。也说起了,这一件墨宝的来龙去脉。记得那还是,乾隆二次下江南的时候,一路南上。从大芦湖中间官道上,一行人前行着。正是热天,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就跑进庄稼地头上,看坡的屋子。雨一下好几天。一时走不脱,闷死个人。又没有了吃的,看到地里玉米棵上,揣出的鲜嫩的棒槌子,扒开皮一看,烧着煮着吃正好。
可是,他们是微服私访的皇帝一行人,放不下架子,偷掰老百姓玉米。在附近寻摸时,看到地头界碑石上,刻着皇粮二字时,喜出望外。真是瞌睡了,来枕头。即使是给自己上供的皇粮地,也不能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掰玉米。
这样,打发人披着屋子里的蓑衣,进村叫来地的主人。王宪明祖上,也没有见过皇上,也认不出穿便服的乾隆。
商人打扮的一行人,掏出银子,要买玉米棒子,煮着吃充饥。主人说,这可是皇粮地,有界碑为证,可不敢糟蹋!我可叫人,给送饭来。出门在外,谁也有个为难的时候。
乾隆就问,家里有读书为官的吗?主人说,家里祖祖辈辈,有读书为官的。县衙和知府里,都有做事的。
那好,我给你写一副字吧!立即有人,展纸磨墨。皇帝给写了四个字:耕读传家。并盖上玉玺。一拿出龙头玉玺,主人惊呆了。又看到,宣纸上的印章,立马下跪磕头,打着嘴巴说:“我该死,我眼拙。万岁在上,在下老儿有礼了。跟在下,回寒舍伺候。此处荒郊野外……”
“起来吧!此处甚好,也难得享受个鲜物。也不想扰民,天将放晴,好急着赶路。”乾隆说。
“好好。这儿是看庄稼人的屋子,有现成的锅灶和柴禾……”主人说。
这一件墨宝,就是这样得来的。到现在,不但有收藏价值,也肯定是,称得上国家的一级文物。
但是,到最后,出了岔子,事情还是没有办成……
王宪义一行人,从京城回来,犹如得胜凯旋的将士一样,被村里人簇拥着,打听着,事情办的咋样啦?
就在这时,有人跑来报告说,村东消息树倒了,肯定有情况!村里人又用上了,过去对付进村的日本鬼子的办法,来应对开宽拓路的施工队。将路边一棵树,连根刨起,埋在那儿,有人把守着,看见有人开着车来施工,把树推到,村头值守的人看见后,立即回村里喊人,一块来阻挡车辆施工。其实,这消息树是村里几个老年人鼓捣的,王国子都给在这儿放哨的人,专门配备了手机。
王宪义说,别怕,赶紧去把施工车辆拦住,明天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记者,就来给报道曝光了。兔崽子们,好戏还在后头呢!
村东这条公路,既不是国道,又不是省道,也不是县道,是连接两个乡镇的一条路。过去是土路,刚铺了油漆没几年。在早时,县城在高城,齐国古都在临淄,这条路,还是一条官道。直到解放前还是,客旅行人骡马车不断。县城西移后,和滨州至高尚县的路修通后,这条贯穿芦湖的窄路,就人迹罕至了。
那么,现在上下为什么如此重视,要开宽拓建呢?原因就是修建了大芦湖水库,为开发旅游,也是为日后,黄河和大芦湖水库,一旦遇有险情,打通拓宽这条路,便于大型车辆进出,抗险救灾。所以,这条路开宽修通,上下边都很重视,志在必得!又岂是一两个村子,阻拦得了的?
第二天,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央视台的记者到来。而且,一早打来电话,说记者已经上路,上午即可抵达。临近中午时,王大山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聚集在面粉厂里的村里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王大山。
只见王大山打开手机,听到里面记者说,我们的车,刚刚进入你们县的境地,突然接到台里紧急通知。叫我们,命令我们,紧急辗转天津,坐飞机飞赴东北三省,报道险情。松花江流域发生秋汛,大片待收的庄稼和村民被淹,急需报道!别的记者,都在云南四川,一时赶不回来,只有让我们返回了。没有办法,你们的事情,只有拖一拖。还是先救人要紧!
听完电话,王大山攥紧拳头,“嗨哟”了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村里人一看,知道事情不妙。纷纷质问着王大山:“你个没种的,哭啥子哭,说说咋回事,急死个人!”
“记者都到咱县边境上了,东北三省发了秋汛,有大洪水,淹了不少庄稼和百姓,他们又被电话催回去,先报道灾情去了。说救灾要紧!这死老天爷,往年都是南方发大水,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东北发了大水,你说跷蹊不?还不是在夏天,松花江发了秋汛?是不是拿来,搪塞咱们的?赶紧打开电视机看看新闻,有没有这档子事?”王大山说着,看到在近前的人,已经打开办公室的电视。
大家都不错眼珠地看到,中央台新闻里,果真正播放着松花江滔滔宣泄的大洪水。其中,还淹了不少庄稼和村子。有些大人和孩子,在等待着救援!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完了。”
立即满屋的人,哭声一片。寻思着,多日来的奔波化为泡影,不禁悲从中来!王国子则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没有言语。他是在思谋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王大山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啦?哭啥子哭?有种的,到时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就是!”
人们唏嘘着,渐渐停止了哭声,都把目光,看向村里当家人王国子。王国子的气,一肚子正没处撒,也就冲着村里老少爷们们,发起脾气:“都看我干吗?散伙,散伙,都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别一个个,戳在这儿。”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有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边的人,好言来和你商量着,你不办,多给你一点补偿,商议着给村里安置一部分,剩余劳动力,你却把车推进沟里,又是给车里灌满沙子。村里人们哭,也是哭在这儿。知道自己顶不住了,接下来,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在等着自己。
第二天,即有大批挖掘机和施工车辆,开进工地。同时而来的,还有大批武警,手拿盾牌,持械而来。
听到消息的村民,也拿着农具赶来,挡在车前不让施工。突然听到一声令下,武警上前,将王大山几个领头的人擒下,前边一辆挖掘机,晃动着螃蟹大鳌一样的大铁铲,把手拿农具的村里人驱散,后面车辆,则轰隆隆地拉开架式,挖土筑路,开始了施工。
王大山几个人,也被戴上手铐,塞进警车,鸣着警笛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