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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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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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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母异路》连载

第八章 不知道王芬玉家出什么事儿了

都快中午了,老婶儿和老叔两个人又下了一车苞米棒子。可是也没有等到王芬玉回来,他们寻思王芬玉送家一趟再回来,然后他们帮着装好车,都回家吃午饭,下午轻松就弄完了。可不见王芬玉回来,老叔坐在苞米杆堆上卷着一颗烟说:“这孩子可能等吃完晌午饭再来吧!”

 “不能,还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老婶儿说:“芬玉不是这样办事的人,还是家里有啥事儿了,咱俩也回去吧?吃完晌午饭你也赶车来,怎么今天也整完了。”

老叔从苞米杆上点着烟,然后站起来,把镰刀往胳膊窝一夹说:“你说的也对,回头他又瞅了瞅没有割完的苞米有把握的说一句:“下午超拥的,就是明天下雪也没事儿了。”

可是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吃完午饭回到地里还没有看见王芬玉的影子。按理王芬玉应该先来了,老叔把牛车赶进玉米地里,老婶儿从车上下来。老叔家是铁车棚,是二马车型,车大,牛也大。

 “先割呀,还是先下棒?”老叔问老婶儿。”

 “还是先下棒吧,站着的不割就是变天下雪也捂不上,下棒你先装一车送回去看看咋回事。”

 看来老婶儿说的有道理,老叔并没有反驳。同时也想说不定一会儿王芬玉就赶着车来了,然后她自己赶车往家拉。傍晚最后他装一车帮着拉回去,因为老叔实在是不愿意去见王芬玉的婆母。在他心里,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大哥是不会得肝癌,那么点岁数就走了。这在老叔心里永远是个结,如果说王芬玉的婆母在姜家有点功劳的话,就是给姜家生了一个不着调的儿子姜涛。而这一点,老叔似乎感觉生男生女都一样,这也许和他是党员是社主任有关系,这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儿子才这样说,因为他结婚好几年才有的孩子。在老叔看来,王芬玉的婆母就是一个母老虎。自私自利,胡搅蛮缠,没有人情味的那种,所以自从大哥去世后,他们很少打交道。

 又下了好多苞米棒子,也不见王芬玉的影子。老婶儿有点着急了,她走到老叔跟前说:“装车吧,先把下完的拉回去,也看看这孩子怎么没来呢?”

 老叔直起腰,扔掉手里最后一个苞米棒子。然后把牛车赶到上午王芬玉装剩下的那趟苞米堆前,牛车在横垄地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大黄牛东一口西一口的抢食苞米棒子,都吃到嘴里了老婶儿硬给拽出来,扔到车里还说:“等回咱家吃,她种点地这么容易呢!”

 老叔笑着说:“你就是岁数大了,要不我非介绍你入党。”

  “别放你家罗圈屁,年轻时候干啥了?”老婶儿的嘴是不饶人的:“你们老姜家就出你这么一个没让虫子啃的好苗。”

 两个人边说边装,为了能多装些,老婶儿还把箱套子周围用苞米棒子立着,围一圈这样也能多装不少。装了满满一车,老叔赶车走了。老婶儿继续下着苞米棒子,她弯着腰撅着屁股,飞快地把苞米杆抓过来,掰下苞米棒子扔下苞米堆。人手少的家收苞米都是这样弄,就是苞米棒带皮拉回家,这样节省时间,然后回家抽空再扒。人手够用的人家都在地里把苞米杆上直接就扒下来,回家直接就可以上苞米楼子或苞米栅子,冬天来收苞米的就直接卖了。老叔家的地也不少,但是当社主任平时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跑前跑后,老婶儿也热心肠,出名的大好人。所以秋收大伙都来帮忙两天就收完了。说起和王芬玉合伙种地,完全是为了帮王芬玉一家。就凭人家合伙种地,还愁找不到伙伴吗?这一点,王芬玉的婆母并不领情,因为都是老姜家人,老叔一家也从来不去计较这些。

 种了几十年的地,老婶儿干活真是一把好手,很快她就把一趟子弄到头了。她直起身子,看了看天空,有几块白云漂浮,太阳老高。她又端详一下站着的苞米杆,心想就是王芬玉不来,她和老叔也能弄完,好像还不能贪黑。于是她到一个苞米堆前找到镰刀去割苞米,才下棒子一直是弯腰撅腚,这样割苞米能站着全当休息了,这样两不耽误。再说下了的棒子也够自家的车拉了。可是当老婶儿割一趟子到头,她看见的是老叔赶着的两个牛车来的,自己家车在前,王芬玉家的牛车跟在后面。并没有王芬玉,这让老婶儿有些纳闷,不待老叔走到跟前,老婶儿先迎了上去,离老远就问:“人呢?”

  “孩子高烧去乡卫生院了。”

  “谁高烧?小红吗?咋没叫大村大夫?”老婶儿有些焦急。

  接着老叔就把王芬玉家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老叔赶着牛车到王芬玉家大门口,先是拉好车闸,把牛拴到门庄上。再把歪扭的大门打开,并没有把车赶进去,院里有个车,两个车再调不开。正正让他猜对了,院子里的牛车上的苞米真的没卸。牛在辕子里已经趴在地上,车尾撅着。老叔叫着王芬玉,功夫不大,是王芬玉的婆母出来了。她对老叔的到来感到吃惊,因为她不知道老叔帮着收地。

 “这孩子上哪儿去了?”

 “你怎么来了?”

  “我和桂珍帮你们收地呢!”

  “小红发烧去乡卫生院了。”王芬玉的婆母说完转身想进屋,但是又停住了,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没让大村大夫来吗?”老叔把王芬玉家牛叫起来。

 “打了,人家旅游去了,让上卫生院,就是有点发烧没事,矫情点。”

  老叔没有吱声,把牛车往后赶了一下,然后解开辕子上的大挑,周起车辕子,到车尾使劲儿拔掉后箱板,苞米棒就淌下来。剩下的就用二齿钩子扒下来,扒完再上后厢板,再到前面压下车辕子。扣上大挑后,把牛车赶出院子。老叔在路过猪圈的时候还打量一眼拱圈门的大白猪,这个当口王芬玉的婆母跑过来说:“姜东水(老叔叫姜东水),我问你点事儿,姜涛昨个让你捎回多来多少钱?”

  “你儿子哪辈子让我捎过钱?”老叔停住转过身,脸色很沉,他使劲儿盯着王芬玉的婆母。王芬玉的婆母低声地:“昨天不是捎了月饼……”

 “你还有脸说”老叔看着王芬玉的婆母,照理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可是我叫不出来。我哥咋死的,你也知道,你自己咋回事你也知道,别把事做绝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儿了,稍微有点脸皮的人都不能在这呆。这村这家和你有关系吗?”

 王芬玉的婆母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卡巴卡巴眼睛张张嘴,但还是没有出声。

 老叔卸自己家车的时候,王芬玉的婆母再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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