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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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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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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母异路》连载

第三十二章 王芬玉在找回来的被子里拆到钱

三十二

王芬玉托着被褥回到家把自行车立在外屋门口,然后把被褥抱到东屋想放到炕上,又觉得都是泥土太脏,放到地上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在屋里抱着被子转圈寻找了有一分钟,也没有想好放哪?这样在大面放着又怕老婶儿和老叔来拉白菜看见说她到底把被捡回来了,她不想让老婶儿说自己。如果没有泥土她可能会叠好放到炕琴的被落上,在实在想不到办法的情况下,她突然想到那就拆了洗洗吧。

于是把被子扔到地上,又到外面抱来褥子,本来挺厚的老褥子粘了水就更沉。王芬玉抱着褥子刚走进外屋,西屋传来小红喊妈的声音。王芬玉想多亏回来了,不然孩子看不见自己还不得吓着。等着妈在屋里呢!王芬玉回小红一句把褥子也扔到东屋地上赶紧走到西屋。小红并没有起来还趴在枕头上,王芬玉又给盖了盖被子。

王芬玉又回到东屋,心里稳当下来。回来路上她一直担心怕老叔万一起早来拉白菜看见,因为老叔干活愿意起早,老婶儿饭也早。幸好就遇见小龙等几个上学的小孩儿。王芬玉在炕琴下面拉闸里拿出剪子,她开始挑褥子边上的线,挑开个头然后双手扯住的褥里和褥面儿用力拽开。

但是褥子的里面布和棉花是行在一起的。不是把边拽开就能拿下来。王芬玉不得不一根一根的拆开行褥子的线。褥子的棉花很厚,也是多年没有拆洗过了。这个褥子平时没有人铺,只有天冷了,婆婆才从被落上拿下来铺着。

刚结婚时,王芬玉想给婆婆拆洗被褥,婆婆就明确告诉她东屋的东西不兴她动。所以除了碗架子王芬玉从来没有动过,婆婆也很少洗东西。王芬玉拆开第三条线时,她觉得湿水的棉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于是她把棉花拽来,她一下惊呆了,里面是10元面额的大团结人民币,还有崭新的粮票,布票。王芬玉把褥子棉花全拆开,褥子中间的两层棉花里都是钱和粮票。

王芬玉心通通的又跳起来,她看了一眼窗外,大门依旧关着没有人来。王芬玉擦了擦手把钱捋好没顾得上数,就把被子也拆开了。但是被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王芬玉转身看着炕琴上面的被落,她没有上炕去拿。她把钱和钱和票子拿到西屋放到箱子上,但是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就掀开炕板放到下面。

她脸色发红,有点手足无措。外面一缕阳光从窗上塑料布射进来。并不是很足,只能标志天完全亮了。王芬玉又回到东屋,把湿了的棉花套子铺到炕上,然后把被和褥子的里面布放到铝的大洗衣盆里,然后点火温水。她把热水倒在洗衣盆里,然后锅里热上剩的饭菜。

王芬玉以为老叔会起早来,结果她洗完被褥和小红吃完饭,喂完猪,她从外屋门口看见老叔才赶牛车在院外道上过来,但是老叔到大门口,并没有进院。

老叔把牛车赶到王芬玉家大门口,把牛拴在大柱子上去了东院刘叔家。

刘叔家宽大的院子是鸡,鸭,鹅 。烟气从三间房的中间开着的门冒出来。老叔走到屋门口见刘婶儿在北灶坑门的煎饼熬子前就问了一句“摊煎饼呢?”

“唉,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待刘婶儿回答,刘叔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糜子,身上尽是高粱壳子和灰尘,笑着从东屋迎出来。

“村长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刘婶儿刚刚揭下一张煎饼后直起腰来笑着说。

“是有事儿。”老叔习惯地正了正夹帽遮。“先吃张煎饼。”刘婶儿从一摞子直径能有半米的煎饼落上,卷起刚刚摊好的煎饼递给老叔。“摊煎饼不说一声,刚吃完饭。”老叔说:“来一小嘎吧。”

“来进屋。”刘叔把老叔让进东屋。炕上地下满是笤帚糜子和糠壳子。地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用一个木头做的小车装着高粱壳子。

刘婶儿站在东屋门口,她的头发往右分挡着右眼睛。她冲老叔说:“给你提点意见,你怎么不想办法弄点大米来?”“小卖店不有吗?”老叔说。“都断快20天了,”女主人说:“老狐狸说,给他家送大米的送不来了,说是非法贩运,咱大人还行,我这小孙没有大米就不吃饭,都借好几碗了。”“啊,我还真不知道。”老叔说:“等我看看让老狐狸想想办法。”

“我估计不一定是。”刘叔一脸灰,刚卷完一支烟,用嘴抿完说:“卖大米挣不多少钱。买米的都佘账压钱,我约么是老狐狸不想进了,现在形式多好,还能不让卖大米了?”“以前我也让卖大米的来过。”老叔嚼着煎饼说:“后来不来了。人家说一回卖不了几斤米。”“你来啥事儿?”刘叔问老叔。

“好事,这不姜涛在城里买楼了,我侄媳妇说房子不卖,给我。你说我自己那三间房老丈人不来都闲一半,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啥?还得扇草抹泥的。我寻思处理了,他们不宽裕些。你们是东院,东为大,我就先问问你们有没有要的意思?要不要我就问问西院,西院不买呢,再问问别人。啥事别差理儿。”

刘叔吸口烟说:“那天我听说后还问侄媳妇了,她是说房子不卖。我倒是有心思买,不为了住,就是这几十年受气实在受够了。最简单的你说下雨天咱这边儿高,水自然就往下流,你那个嫂子杨树花把杖子这一趟都用泥叠起来,俺这院水出不去,这回她走了……”

“你那嫂子才不是物呢,我要找她,你兄弟不让,说邻居住着父一辈子一辈的就不和她一样的。你们离得远,不知道,竟给那小媳妇气受,那小媳妇起早贪黑干活。张口就骂,小媳妇老实也不吱声,还打那小丫头。夏天小孩儿在当院玩水儿,上来用脚就踢。给孩子在水坑里踢好几个个,我看着心都紧,那才狠呢。那小丫头也随她妈妈了,也不哭,这回她走了我说。房子要卖,卖咱高低买过来,可别让她再回来了,这气可受够了。”

“这样啊?”老叔有些气愤地:“我侄媳妇一回没说过,我们一点不知道。要知道别说自己家要别人家我也得管啊。”

“那孩子可仁义了。就是你那嫂子真是太损了,一点理不讲,整天拉个脸,像谁借她谷子还她糠似的。”

“说正事,那得多少钱啊?”刘叔问。

“这玩意儿合计呗。”老叔说:“芬玉说不卖,我给她张罗卖,把钱给她们。咱们哥们你讲话了父一辈子一辈的你们看着办。”

“刚才不是说了么,”刘婶儿说:“其实俺买也没有用,前边那两家房子不都塌了,现在年轻人都跑城里去,订婚都要楼,就是治这口气买。”

“是啊,进城是个趋势了。”老叔说:“你们合计一下,看看多少钱,完事告诉我就行,她有点萝卜芥菜让我拉过去,你们留我就不问下院了。”

“二哥,你和侄媳妇定,我不说了吗,指定要。咱们哥们啥贵点贱点的。”刘叔说。

“你们两口子也不说价,那我就说一嘴吧,我也不和侄媳妇商量了,她不让卖。房子不住人,冬天一冻,开春一化两年倒了屁丫子,你说是不是啊?以后村里人越来越少,像咱们这些老家伙死了,更没人住了。”老叔笑着说:“我说个价,要不合适你们再看。1500怎么样?”

“哈哈哈,二哥。”刘叔笑起来。“笑什么啊?”老叔问。“俺们想买这个房子,能不合计吗,”刘叔说:“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我们合计1500是正价,人家有井,苞米楼子,杖子,那么大个园子,最主要买过来就不会惹气了。”刘叔笑着说:“我们合计就是再多点儿也买过来。”

“那还多啥,”老叔说:“那就说到这儿,我还不能让侄媳妇知道,我先去拉白菜。抽空做个手续。”“二哥真是个好人。”刘叔对一起送老叔的媳妇说。

“这两天吧,我们也张罗一下钱!”刘叔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老叔说赶趟,还有猪和苞米也没卖呢。刘叔和刘婶儿把老叔送到自家大门口。

老叔到王芬玉家大门时,大门已经开着。老叔把牛车赶进院子,却听见老婶儿在王芬玉的屋里喊着什么?给老叔吓一跳,自己老婆怎么和王芬玉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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