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卷来到卫国的建筑队,没忍住心里想骂卫国的话:“王八!”王卫国一颤,这孩子怎么这样?
金毛卷察觉到卫国的变化,转而笑向卫国:“你不喜欢我叫你王爸吗?从我懂事起,你就是我心里的爸爸了。”
卫国一下子兴奋地叫着:“我喜欢!我喜欢!”
她在心里却狠骂着这两个大王八,肯定是他和父亲联手来骗她的。
卫国只听说最近来了个广州人,来村里收集药材的。要她去问问村干部,村干部都说不知道。
哑巴慢悠悠地走到金毛卷家,把正在门前猛击沙袋的金毛卷,拉到古樟下,金毛本不想看那些村妇们撒泼,想返身回家。
哑巴拉着她走向,围满村妇的古樟下,只听到大伯母说:“人都死了,你们还造谣。”
金毛卷返身望进围着的人群,只见那个被大伯母抓散头发的村妇说:“不是她跟别人的野种,她一死,胜利就把他送走。”
扑通一声,那个村妇随话音而落倒地,只听见唉哟声。
大伯母忙把金毛卷拉回自家,关上门:“孩子,这是人啊!不是你的足球,我只是吓吓她。”
门被敲得咚咚响:“没娘教的野孩子,来,大爷陪你练练拳掌,早就看不惯,你在孩子面前的那股张狂劲!”那村妇的老公叫嚷着。
哑巴慢悠悠地走向鑫宇家,把正在教金毛犬上樟树的鑫宇,拉向金毛卷家。
赵母跟在后面嚷着:“鑫宇,你别去管那破事啊!”
她大伯连咳两声,围观立即扫向他,那男人小心地说:“村支书,你老婆和你侄女,把我老婆打到医院,等下她娘家人会来的。”那男人小心地说着。
“远航老弟啊!我不是向着她们,你问问你老婆为什么会挨打。”
“跟你没法讲理,医药费拿来。”
赵厂走近,叫着:“鑫宇,回家把金毛犬嘴上的罩子拿来,给王琳婶戴上,省得她到处咬伤人。”
“你!等着!”他老公气愤指向赵厂,赵鑫宇扳下他的手,把他推向远处,那男人慌忙爬起来,逃走了。
卫国来到金毛卷家,望着金毛卷孤怜怜地坐在桌前吃饭,心一疼。
轻轻地走过去,小心地说:“丽丽啊,我帮你去广州打听打听,我那边有朋友。你先去学校,你的学业不能耽误。”
金毛卷腾地站起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却不想指望你们这些老大人了,最不想见到你们虚伪的面具了,滚!”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似乎融化不了金毛卷心中的疼,她依坐在古樟下,咬紧牙,抓挠着她的黄头发。
哑巴依着金毛卷坐下,手势着:“我很喜欢你,相信你能找到你的弟弟,我欣赏你的坚强,别把痛苦压抑,会生病的。”
她拉着金毛卷站起来,大声地啊叫起来,金毛卷也学着她啊叫起来,把古樟林鸟巢里的百鸟惊飞满天,盘旋于东山的夜空。
哑巴手势着:我们的人生,就像这鸟巢中的鸟儿,谁会想到,沉醉于美梦中的自己,会被我们的嘈声一击,吓得无家可归。
金毛卷仰望着茂密的古樟上空,盘旋的鸟儿们,翩跹的倩影,剪开一片片蔚蓝,撒落一地哀伤。
她呼唤着:“鸟儿们,回来吧!这里有辽阔的天空,任你翱翔;这里有碧柔的厚被,裹紧你的瘦身;这里有粗壮的臂膀,支起你柔弱的脊梁;这里有温暖的胸膛,枕着你进入梦乡。
我不再吼了,再不会惊扰你们的梦,你们不要去流浪。我累了,也想住进你的鸟巢,躲在庞大的保护伞下,靠在古樟坚实的臂膀上,倾听你的叽叽喳喳,栖息在我的乡音里。
生活在这和谐、温馨的大家庭里,真幸福!”她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流出眼窝。
哑巴手势着问她要去哪里,她手势着要去找弟弟,她把哑巴送回家后。走到自家门口,不想再迈进家门。
赵森宇找来:“你父亲说你没在家。”
金毛卷哽咽着:“幸好我还有这地毯暖和,不知鹏涛他…”她再说不下去了,捧起厚厚的樟树叶,撒向天空,嘴唇咬出了血丝,鹤眼里溢满泪水。
森宇心疼地把她搂入怀,她突然想到赵母的请求,忙一把推开森宇:“我不可怜,应不着别人同情,安慰。”
森宇问:“我父母对你说了什么。”
金毛卷突然哈笑起来:“我不认识痛苦二字,他也不认识我。你赶紧回家!喜鹊们马上赶来了!”
她把森宇推走:“请还我一片宁静吧!”
森宇把他父亲给他的伙食费,塞给金毛卷后,跑向卫国工地上去挑砖。
金毛卷站在燎源纪念馆里,满眼泪水地注视着英雄头上的矿灯,无声地哭泣着:“英雄啊,矿灯啊!你用枯瘦的身躯,顶起黑压压的天空;你用明亮的眼光,深挖煤层底下的曙光,照亮不做奴隶,要做人的欲望;你奔腾的热血,染红了一条革命旅程。你能引领千千万万的英雄冲出黑暗,能牵着我弟弟柔弱的手,走出黑暗吗?”
馆长笑盈盈地走来:“我还怕你忘了这。”
金毛卷转身抚干泪,笑向馆长:“历史的尘埃,落进我的心坎。英雄们的情怀,撒在我的心田。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是英雄的后代,燎源矿人。燎原之火,会照亮我的人生路。有泪,有笑都想回来和这些英雄们分享,馆长辛苦了!”
馆长把金毛卷送到门口:“有时间多回来!”金毛卷点头应着。
赵森宇一身脏兮兮的汗臭味,想从后门溜进家,赵鑫宇牵着金毛犬过来,拦住他:“哥,你要怜香惜玉,向父亲开金口啊!累坏了你少爷身,老太太不答应。”
赵母走过来:“你今天都到哪里做好人了?”
“娘,雷锋行万里,我哥可只为它姐姐转。”赵鑫宇拍着他的金毛犬。
赵母立刻明白过来,来到房中,拉起正在看报的赵厂:“他爹,你管管我们的傻儿子,不知是去金毛卷家挖土还是挑大粪。”
赵厂翻过报纸,抬头微笑着:“也好,劳逸结合,省得你赶不出他。”
“我们少爷能吃这样的苦吗?不行,我得找胜利说说,他没权力使唤我儿子,我都舍不得让儿子干重活。”
赵厂拖住她:“别把孩子的善良天性扼杀了,应该传承下去。”
“赵厂,你开窍了,要儿子勤工俭学!”
“什么?”赵厂一脸疑问望向卫国。
卫国笑说:“不是你要儿子自己赚伙食费的吗?”
赵厂坐上卫国的摩托车,来到卫国工地,把正在拖砖的赵森宇拉回家。
赵母心疼瞧着儿子粗糙的手:“就是金毛犬哪个妖精,把我儿子的魂勾走了,听她使唤。